“年镇北仗着是开国功臣,在朝廷上已经耀武扬威多时了,他揽下兵权钱权的事我们不管,但是他竟然敢雇杀手要伤害你,小爷可就不能不管了。年太后在独揽后宫大权的事小爷也不管,但是她昨天也差点伤到你,小爷可要十倍地替你讨回来!”纪雅臣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头发,风轻云淡一般地说出这些话,仿若这是小事一样。
敢动他的女人,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牧秋语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今日会说出这些话来,就一定早有部署,只是他为何就如此有把握呢,年家的势力可不小,她为了这件事可是忧思劳虑了很久,到了他这里怎么就那么简单了?
“阿忧,你为什么不回答呀!”纪雅臣放开她的头发,眉毛一皱,俊脸凑近她,说道:“你不能因为我没有亲你就生气就不回答我的话吧!”
“我……”牧秋语想说她哪里有,但是那人的吻却已经下来了,轻轻柔柔,犹如蜻蜓点水般,带着无限缱绻,万般柔情,那所有的爱意便尽皆融入这动人一吻……
牧秋语本不想去的,一来她又不是这宴会的主角,难道要去抢风头不成?二来她只觉得这种宴会无趣得紧,尤其是一干贵妇的各种比较指点,再纯良无害的人都能让她们挑出毛病来,前世她可是受教过的,到时耳根子想要清净可不容易。
但是纪雅臣却说要去,还非得让她跟着他一同去,牧秋语不依,这家伙就搬出了各种理要让她去。
“听说宫宴上有很多西域美姬,万一她们眼睛正好不瞎缠上了小爷,阿忧你说怎么办?”
“这世上只有你缠别人的份,怎么可能有人能缠得住你!”
“宫宴上轩辕夜凌也在场,小爷向来跟他不对头,万一到时爷没忍住打他的冲动,那可怎么办?”
“你不是最不想提轩辕夜凌吗?而且你们打起来也正好,说不定乾坤一梦和怀山妙术哪一个更厉害今晚就能得出结论了!”连这理由也能搬出来,她也是服了他了。
“爷老实跟你说吧,乔寒香那丫头片子要来!”纪雅臣咬了咬牙,说道。
“那不是正常吗,人是乔玲的妹妹,如今乔玲有事,她能不来吗?”见纪雅臣面色有异,牧秋语不禁有些狐疑,一挑眉,问道:“不对,你好像有些怕见到乔寒香,你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跟乔寒香有些瓜葛她是知道的,但风月之事这男人不是向来都是如鱼得水吗,今日怎么反倒惧怕了?他兜来转去的,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这乔家儿女啊!
“没有的事!爷怎么可能怕那个丫头呢!”纪雅臣立马摇头,忽而眉眼含笑,说道:“阿忧,你想要知道爷和丫头发生过什么,就一定要跟爷去赴宴!你不去的话,证明你不在乎小爷!”
“激将法?对我可从来没有用!”牧秋语听了他这话没什么反应,面色依旧平静淡然,不显波澜。
“你这女人!”就知道这女人倔强顽固得很,纪雅臣面露无奈,“那可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明枪暗箭了!”
“我不想用楚轻铭送来的东西,衣服穿戴什么的你替我准备!”清浅一笑,牧秋语淡淡说道。
“衣服……爷马上让人去准备!”纪雅臣先是一愣,而后立马明白牧秋语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这女人嘴上说不去,事实上还不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你别太得意!”就知道这么早答应的话,这男人肯定会这样得意忘形。
“爷当然要得意,阿忧真是越来越在乎我了!”纪雅臣笑得愈发欢快,让这女人为他做什么事,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是,我是在乎你!”她现在在乎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不在乎他在乎谁呢?
纪雅臣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就好像是放在心里很久了,如今遇到时机便倾诉了出来。他忽地从后面抱住她,笑道:“真好,我们都在乎彼此!”
楚轻铭近来忙得有些焦头烂额,因为乔玲的事乔家人已经进京,武林人士也蠢蠢欲动,他一方面要做好安抚,另一方面又要进行防备。而新纳三个妃嫔,每一个都要用心对待,还不能厚此薄彼,软言温语相对,他这个皇帝做得也的确够累。
原本想在牧秋语进宫时多拨些时间出来好俘获美人芳心,没想到现在遇到太多棘手的事情,他根本抽不开身,也只能命人去给她送点东西,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她。
如此忙碌疲惫,他突然觉得做这个皇帝一点也不轻松,那意义何在呢?称霸天下、指点江山,那等豪气也是需要多么大的付出与牺牲呢?
当初雅臣不是没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但他却选择了退出,除征战沙场外图了个清净自在,看似不争无智,但是却是比他聪明得紧。
这人生一世,他不能保证天下就能在他手中一统,更不能保证天下一统后就能看到万民安居乐业的那一面,一个不好就是一抔黄土加千古遗恨,但是若是像雅臣那样的选择呢?
逍遥人生,洒脱江湖,还能执伊人之手共度白首,那便是一生无憾,不枉人世一遭了!
但是,他就任雅臣带着那人双宿双飞而去那?
不能,绝对不能放手!雅臣拥有的东西比他多太多了,他没了牧秋语还可以肆意人生,但他不一样,或许牧秋语是除了这万里江山外他最想要的了,江山一统过于遥远,那他只能抓住她了,抓住他唯一的希望!
“皇上,宫宴差不多开始了!您也应该入席了!”知道皇帝这两日心情欠佳,汪公公说话的时候也谨慎了不少。现在实在是时间有些迟了,他才不得不小心提醒道。
“皇上!”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了,楚轻铭没有半个回答,连神情也没有变,汪公公不禁继续说道。
想来皇上这个皇帝当得也的确辛苦,纪将军因为牧小姐的事已经和皇上基本闹翻了,又加上乔贵妃和年家的事,汪公公暗叹他这皇帝当得不如他一个太监自在。
的确,高高在上不见得就好过低入尘埃。
“朕知道了!”在汪慎行打算第三次提醒的时候,楚轻铭淡淡说道。收回那半带沮丧的神情,目光一如既往地深邃而凌锐。
“皇上驾到!”率人一路赶到大殿,殿内已经满了人了,只除了首座和左下方的两个位置,一个,是他这个皇帝的,而另一个,是纪雅臣的。
“参加皇上!”见是圣上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迎驾。
在众人凝聚的目光下,楚轻铭缓缓上了首座,一派威严与大气,不失皇者风范。
“平身!朕今日有事,让各位爱妃与诸位大臣久等了!”声音恢宏,目光从左下方那个空荡的位置扫至一干女眷那里,莺燕虽多,独独少了那一抹倩影。
竟然两个人都没有出现,是约定好了专门不给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吗?还是说他们已经私奔而去了?
雅臣如果要带她走,怕是没几个人能拦住,而那个女人呢,就这样将对他的承诺抛诸脑后,踩于脚下吗?他就那么不入她的眼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首座下方的确空了一大个位置,而放眼大燕能在皇上驾临后依旧迟迟未露面的,也只有纪将军纪雅臣了。
至于女眷中空了那一个小位置,倒是无关紧要,只是皇上为何如此重视,众人不禁猜测这是哪个宫的小主,竟然让皇上这般在意?
“今日是静妃、贤妃还有安婕妤入宫的日子,所以这场宫宴不过是一般的家宴,众卿随意就好!”宫宴的事与那两人的事孰轻孰重楚轻铭还是分的清楚的,如今自是要安抚好这三家势力,他的江山要想牢固,还需倚靠这三方。至于皇弟和牧秋语,他迟早有机会将他二人分开。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神情依旧凝重,众人只觉皇帝阴晴不定,一时也不敢造次,大殿之中便静得出奇。
“是啊,今天是三位妹妹新入宫,可喜可贺,就不必太过拘束了。日后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续龙脉一事就有劳三位妹妹替本宫分担了。”年皇后审时度势,也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静妃杜芊芊立马起身福礼,淡然一笑。
“能为皇上与皇后分忧是清环之幸!”贤妃牧清环也跟着起身答礼,丝毫不失礼仪。她此前刁蛮无礼是出了名的,但是琴瑟大会前牧秋语不要她习学才艺,反倒请了三个嬷嬷强教其礼仪,不得不说这效果极大,众人对之印象全改,本来众人还怀疑琴瑟大会夺魁一事内有蹊跷,现在也不得不深信是牧清环无疑。
“皇后姐姐大度容人,还有好多碧玉应当学习之处!”今日遇到牧秋语反倒给安碧玉提了个醒,这里是皇宫,的确由不得她放肆,哪怕她现在有多想取代皇后的位置,她也得笑脸相对。
“好好好,皇上,你看三位妹妹多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啊!”年皇后笑得愈发光彩动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