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语听见他的解释,心中那种堵着的烦闷感一下子就消去了,她朝着纪雅臣点了点头,用一种淡淡的声音对他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从刚才听月来找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真的会有隐瞒我的想法。”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牧秋语有些焦急地重新坐下来问道。
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尽管她的心里早一步就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可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那么快。
对方动手的速度实在是超过了她的预料,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的话,她担心时间一旦超出了这样一个范围之内,事情会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做出决定,否则的话,将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确定。
“好了,现在,吃点东西先歇息一会儿吧。”纪雅臣将东西推到她面前对她说道。
“……但是……”牧秋语觉得自己仍然没有办法就此平定下来。
她要怎样冷静呢?
毕竟那样的一个事实根本不是她这个时候能够接受的了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不会意料到会出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牧秋语迟疑道。
“既然不知道,那更应该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觉得就凭这样的你,这样不冷静的你,要如何去救回辰儿,要如何去思考真相?”纪雅臣满目凝重地说道。
是啊,这样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她,要怎么才能将辰儿带回来呢,又要如何去想办法了解真相?
“事情要一点一点的解决,真相也要一点点的去查,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这样,你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实力。”
“我知道了!”牧秋语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她使劲的握了握拳头,让手心里传来的疼痛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背对着纪雅臣站了起来。
“事情就先交给你来查,我要冷静一下。”牧秋语说完便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当然,我会先安排人手去调查这整件事情的完整经过,有了消息的话就来告诉你。”纪雅臣点点头,望着牧秋语远去的身影说道。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时间里,纪雅臣使用各方力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的完整经过,并发现,这件事情看上去简单,可真实的情况其实完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显然,这里面有很大的文章!
“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陛下不是已经说了会去调查的吗?我想,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零画看着牧秋语脸上并不好的神色,劝道。
“我知道……但我就是担心……”牧秋语坐在餐桌边,连饭都不太能吃的下去。
心里面牧秋辰的事情几乎让她感觉心力憔悴,她都不知道找了纪雅臣问了多少次,可是那么多次下来,纪雅臣给她的回答永远都是——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多少天过去了,辰儿,还有可能会回来吗?
牧秋语心中都快要绝望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绝望,否则的话,这一切只会更加的糟糕,不会有其他的结果了。
她不能绝望,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感到绝望,否则的话,一切就都完蛋了。
“娘娘,如果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话,不如去看看将军吧,听说将军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呢。”听月也上来劝说她。
也许,说真的,为她提供一个好的去处会更加好一些,想办法分开她的注意力,这是听月想出来的方法。
不这么做的话,娘娘的眼神看上去都快绝望了,这可怎么行,至少在现在,娘娘不能倒下啊。
“父亲怎么了?!”果然,一听到牧天行的消息,牧秋语当即便跳了起来。
她豁然间站起,看上去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有些惊慌,更加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是啊,牧秋语心想,这些天里她几乎被牧秋辰的事情弄的绝望不已,反而忘记了牧天行也在这一场事件中受了很重的伤势。
“备轿,我要去看看父亲。”牧秋语对零画说道。
零画点点头,好吧,娘娘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就是有些难办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吗,将军府,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惦记上了。
他们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刚好是御医正在给牧天行整治,牧秋语发现,牧天行到底脸色一片惨白,仿佛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一样,那种几乎病态的,叫人看了就觉得难受的白色,让牧秋语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父亲,您还好么?御医,我父亲他怎么样了?”牧秋语问道。
“娘娘……您跟微臣过来一下吧。”御医见皇后站在他的身边,便招呼她道。
牧秋语心中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似乎,御医接下去的话,会让她撑不住。
“御医,现在到了外面,您说吧。”不过牧秋语还是没有将刚才那话说出来,而是淡然地看着御医说道。
还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只能这样下去了。
父亲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现在似乎也就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他有事情了,否则的话,牧秋语不知道自己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娘娘,您……要做好心里准备,将军现在这个情况非常的不好,微臣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人,只是……”御医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一瞬间,牧秋语顿时明白了他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的脸色一瞬间也变得惨白一片,却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否则的话,她担心自己会直接晕倒在这里。
“您尽力就好……”除了这句话,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放心吧娘娘,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年迈的老御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上去那么无奈。
老将军戎马一生,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也是佩服的,如今说出这样一个事实,他心中也不是那么好受,可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老御医说完了话,就重新朝着房间里面走去了,这里只留下牧秋语一个人。
牧秋语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的脸色看上去那么的差,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的模样。
“父亲现在变成了这样,辰儿又生死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做下这种事情!”牧秋语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看上去完全没有之前的好。
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人,她也就没有继续去隐藏自己心中的那些东西。
她的目光之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怨恨从那双眼中所透露出来,那是这一刻最真实的情感流露,不带一丝虚假,和隐瞒。
“我一定,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她对自己说道。
眼里的恨意那样的深,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牧秋语,她似乎一直都是温婉的,看上去高贵优雅的,甚至可以说是淑女的,可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让人看见了,大概也会吃一惊的吧。
别样的痛苦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疏解这样的痛苦,却寻不到方法,似乎有人一直在暗处对她反复说着这个下午所发生的意外。
牧秋语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娘娘,老御医让您进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零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对着牧秋语喊道。
“我这就来。”牧秋语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大声对零画说道。
走进屋子内,牧秋语看见老御医正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拿笔写着什么,看上去应该是药方吧。
“御医,请问……”她急忙走上去,问道。
“娘娘莫急,微臣刚才又看了看将军的伤势,发现将军虽然危急,却也不是没有救的,老臣只不过是让您做这样的一个准备而已,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将军的伤势。”年迈的御医抬起头来,眼中有着些许安慰的光芒。
牧秋语的心一下子冷静了,是啊,父亲还没有死去呢,这不是御医正在想办法吗,自己没事瞎担心些什么?
就好像御医说过的那样,只要自己不放弃,奇迹,说不定就会出现的。
“我知道了。”牧秋语点点头,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先按照这副药方去抓药,一会儿煎好了药直接就给将军服下去,以后是每日三次,过几天微臣再过来看看。”老御医停下笔,将自己写好的药方递给了牧秋语。
牧秋语转身将药方又递给了站在她身后的零画,零画拿到药当即就躬了躬身往下方走去。
有办法就好了,伤势已经成这样了,就得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待到零画将药方拿下去了,牧秋语一个人站在牧天行的床前,看着牧天行躺在床上的模样,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升了起来。
她想,她一定要让那个伤害了她父亲的人,一定要让那个将她的弟弟掳走的人,付出代价,以此来偿还她丞相府今日的痛,来偿还自己这些时日所流下来的所有泪水。
牧秋语心道:我发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