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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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似乎怔了怔, 她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是?当真不准备把这交易用在有?价值的地方了么?”

“价值?”

夏日清晨的草地里,已经变得燥热的风卷起尘土和血的气?味, 将她的长?发和衣袖吹向段胥,只要他伸手就能碰到。

段胥低眸,然后抬起眼?睛看向贺思慕,他刚刚杀过许多人?,还处于兴奋的状态中, 眼?睛亮得发烫。

“我想让你看到我穿婚服的样?子, 一辈子只有?一次,不觉得很有?价值吗?”

他解下?他头上的黑色描银发带, 伸手递给她, 笑眼?如新月:“聊以此为帖,拜请殿下?。六月十八吉时佳期,设宴于府, 望君拨冗光临,添新禧之瑞气?,增美?姻之佳音,万望勿辞。”

贺思慕低头看着他白皙手指间,黑色的发带上描绘着银色松柏。她不确定那是?否是?黑色和银色,不过从?前她从?孟晚那里听说,段胥最?喜欢黑色和银色的搭配。

她带段胥行走鬼界时,他也一直是?黑衣银饰的搭配, 便如乌木镶银的破妄剑一般。她问他为何?这样?打扮,他便笑着说我想让你眼?里看见的我,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他很擅长?做些让人?难以理解却印象深刻的事情,譬如在她身边穿黑白, 譬如邀请她参加他的婚宴。

贺思慕看向段胥的眼?睛,沉默片刻说道:“好,我应了。”

她从?他手上接过那黑色描银发带,笑道:“段小将军,恭喜啊。”

这是?件好事,红尘里自有?五颜六色,何?必为鬼拘泥于黑白。

待贺思慕消失在一阵青烟中时,方先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眉心,转向段胥的方向质问道:“她是?谁?”

段胥似乎不太舍得移开目光,只是?看着那个姑娘消失的方向,轻轻一笑:“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她分明不是?人?,她是?鬼罢?你说她是?鬼王,她……”

“方汲啊……”段胥突然拉长?了声音,他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慵懒道:“你将来生个孩子,让他来认我做干爹怎么样??或者你要是?不心疼的话,过继给我呗。”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但是?含义不言而喻——段胥是?认真的,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认真。

方先野怔了怔,他的目光沉下?来,转过头去走向他的轿子,边走边怒道:“你这疯子,就只合孤老!”

段胥在他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方先野遇刺的事情并没有?声张出去,段胥后面几天看着段成章郁郁寡欢的脸色,便大概确认他爹暂时不会再动什么歪心思。

天生拙于捕捉暗流涌动的段静元,或许是?整个段府里最?专注于段胥婚礼的人?。

她本以为她哥哥与她爹还要再斟酌一段时间,却不成想如此迅速地确定了王家姑娘,并且下?聘定日子。王素艺喜静不喜闹,闺中女儿?们的聚会很少参与,故而段静元和她不怎么熟悉,不过王素艺长?相甚美?说话也和和气?气?的,看来是?个温婉的姑娘,做她嫂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三哥要成婚了,这事儿?没来由地让段静元有?些怅然。她从?小便想嫁一个像三哥一样?的人?,虽然后来三哥长?大了性?格有?所变化,但她心底里还是?拿着三哥做尺子比照南都中的公子,眼?下?这尺子就要被别人?拿去了。

不过她觉得她三哥似乎并不为要迎娶新妇而开心,或许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情诸多烦扰,她隐约听说朝中在查什么案子,她哥受了牵连。

嗨,该死的裴党!

她的脑海中闪过方先野宁静安然的眉目,犹豫了一瞬,还是?在心中骂道:该死的方先野!

宴席向来是?段静元大显身手的地方,她决定要新做一套最?别出心裁的衣裙,再新调一款最?清雅甜蜜的香,以示对她最?亲爱的三哥人?生大事的重视。

这天她兴冲冲地奔赴城中最?大的香铺悦然居,要拿最?上等的琥珀材料入香。段静元在悦然居挑香料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中等个头,相貌平平但衣着不错的姑娘走进来,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来丢给香师傅,道:“给我配个同?样?的香囊出来。用料是?沉香、琥珀、苏合香、薄荷叶、白芨、安息香。”

段静元在闻到那香囊的味道时就为这熟悉的气?味惊讶不已。因为香铺内香气?混杂她不能立刻确认,待身边的姑娘报完香料成分,她便更加惊奇——这不是?她给三哥调的香吗?

段静元奇怪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姑娘,这姑娘仿佛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姐为何?一直看我?”

她笑起来有?种轻慢骄傲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并不让人?讨厌,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压迫感。

“啊……我觉得这香气?十分好闻,是?姑娘你自己?调的香吗?叫什么名字呀?”段静元拐了个弯问道。

姑娘的手指在柜台上漫不经心地敲着,她摇头道:“不是?。这香名叫………”

她似乎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便笑起来。

“叫段舜息。”

段静元睁大了眼?睛,心中咯噔一下?,再看这姑娘的眼?神里就带了怜悯。

今日悦然居的香师傅好像有?点心不在焉,险些给段静元拿错了琥珀料,配的“段舜息”香也差一道白芨导致味道不对。那配香的姑娘却全然没有?察觉,还是?段静元提醒香师傅他才发现并重配一次。

段静元最?后目送那姑娘远去,叹息着心想这大约是?个爱慕她哥的女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三哥身上的香料成分,便配同?样?的香囊带在身上好闻香思人?。她三哥成婚碎了多少南都女子的心,这可?真是?蓝颜祸水啊。

待归家之后她便问段胥是?不是?把她给他调的香料配方说出去过,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且同?样?感叹不已。

段胥听了这件事后愣了片刻便笑起来,仿佛很开心似的,他确认道:“你说香师傅配错了香料,她却完全没发现?”

“是?啊,也是?奇怪得很。”

段胥就笑得更开心了,轻声道真可?爱。

段静元觉得段胥的神情不太对头,她戳戳他的肩膀,警告道:“三哥,你可?是?要娶妻的人?,不能再随便觉得别人?可?爱了。依我看你最?好也少跟方先野为玉藻楼的洛羡姑娘争风吃醋。”

段胥一律爽快地应下?来,段静元就拿出她今天新调的香,献宝似的捧给段胥让他闻闻怎么样?,还让他猜成分。这是?段静元惯爱与他玩的游戏,因为段胥嗅觉灵敏,几乎一闻就能把她调香所用材料一一报出来。

这次段胥也照常闻了,悠然把他小妹新调之香的成分一一报出。段静元却皱起眉头,说道:“三哥你漏了两样?,小茴香和百合。”

虽然这两样?香料她放得很少,但以段胥一贯的水平不可?能闻不出来。段胥闻言也怔了怔,他低头仔细闻了一阵香囊,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段静元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受了打击,便有?些无措地安抚道:“偶有?失手也有?可?能啦,三哥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我闻不出来了……”段胥低声说道,他抬起眼?看向段静元,眼?底堆积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叫她心惊。但是?很快段胥便笑起来,将香囊还给她说道:“看来我真是?上岁数了,静元,以后这游戏我恐怕要常常失手了。”

段静元小声道:“你今年八月才满二十,说什么上岁数?”

“哈哈,终归人?的感官是?要随着年龄慢慢衰败的。”段胥摸摸段静元的头,轻描淡写道:“世间常理。”

说罢他便背着手,笑嘻嘻地转身出门去了,青色的衣袂飞扬,看起来这样?年轻又仿佛会永远这么年轻下?去。段静元拿着那个香囊,因为“衰败”这个词心里无端生出一阵怅然。

贺思慕回到国师府时,禾枷风夷正撑着他的白桦木杖站在庭院之中观星象。他这一处星舆院的地砖涂以黑漆,星宿绘以金纹,将浩瀚星空囊括于咫尺之间。他站在地砖上描绘的斗宿之中,木杖在斗宿三星处点了点,木杖顶端挂着的四个铃铛其一便发出清脆声响,他伸出手飞快地掐算着什么。

他看见贺思慕走进院子里,便把木杖杵在地上,靠着木杖笑道:“老祖宗干什么去啦?”

那木杖好似长?在了地里,任禾枷风夷靠着它也笔直树立岿然不动。

贺思慕扬起手里的香囊,道:“配香囊。”

“你闻不见味道,去配香囊做甚?”

“我闻不见,但喜欢自己?被闻起来是?这个味道,不成么?”

禾枷风夷立刻回道成成成,贺思慕正欲进屋突然回头望向禾枷风夷,她扶着门框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近来人?间办婚礼时兴送什么贺礼?”

“那要看谁成亲了,你是?要给段胥送贺礼?”

“他邀我参加他的婚礼,既然要去总不能空手。”

禾枷风夷身子一歪,差点没靠稳他的木杖跌下?来。他这位老祖宗向来不喜欢参加红白喜事,他爹娘的婚礼她也没来,而后他爹娘的葬礼,他弟弟妹妹们的婚宴她也都不曾出席。他本以为她要让他代送贺礼,没想到她竟然要亲自出席?这可?真是?厚此薄彼重色轻友。

收到禾枷风夷控诉的眼?神,贺思慕难得的也有?些心虚,她咳了两声道:“不一样?,这是?他换五感的条件。”

禾枷风夷啧啧两声,叹道:“我发现你对他真是?出奇纵容。”

“这只是?交易。”

禾枷风夷摆摆手停止了这个话题,他知道他这老祖宗不会承认她对段胥的一再让步,便把话题转回来道:“我倒是?为他准备了一份歪打正着的厚礼。最?近朝廷里在查马政贪腐案,原本兵部尚书和太仆寺卿都要掉脑袋,谁知峰回路转,关键证人?翻供说自己?受人?指使?证据亦是?伪造。马政贪腐案和段胥力主进攻云洛两州的时机卡得太好,大理寺卿井彦怀疑段胥,如今他也被裴国公那边的人?盯上了,借着这件事裴国公的人?后续大约会继续发难。”

“而我手头上查的这件事,虽然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但能帮段胥大忙。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不怎么看重身外之物,其他贺礼我随便准备些就好。”

贺思慕对大梁朝廷上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皱皱眉说道:“这是?你的贺礼,可?我送什么好?”

“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你和他换过五感,你在得到感觉时喜欢的,不就是?他喜欢的吗?”

她在得到感觉时喜欢的?贺思慕认真思考起来,她都喜欢些什么?

阳光、风、冰、雨、雪。

芍药、青草、柴木、饭香。

段胥的脉搏、心跳、呼吸、香气?。

这怎么可?能送做礼物?

贺思慕并不是?第一次送贺礼,她从?前赠礼总是?相当利落干脆,大都是?从?她的宝库里搬出些几百年的古物珍宝,大大方方地送出去。但是?她知道段胥不在意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送给她那幅极用心的画卷在前,她对于回礼便不自觉地慎重起来。

她想要送给段胥他真正喜欢,能让他开心的礼物。可?她不擅长?这种事情,她更擅长?毁灭或保护而非给予。

贺思慕叹息一声揉揉眉心,去讨某人?的欢心,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微妙又陌生。

禾枷风夷观察了老祖宗的表情半晌,摆摆手道:“算了罢。老祖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恶鬼?对于凡人?来说,结婚时收到鬼的贺礼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晦气?得很。你送他礼物,你说他收是?不收呢?”

贺思慕愣了愣,半晌轻笑道:“也是?。”

她转过身迈步走进了室内。

禾枷风夷摇着头拿回自己?的木杖,在心宿处一戳,那木杖便飞快地旋转起来,所有?的铃铛发出清脆错落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他抱着胳膊满意地笑起来,道:“荧惑守心,黄道吉日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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