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音昨晚被江衍那么一闹, 也是整晚都没有睡好，梦到江衍在她面前杀，家里人来找她算账要她偿命, 吓出她一身冷汗。
她浑浑噩噩值班到中午，给贺凌发了条短信问情况。
【江衍正常了吗？】
贺凌给她了一串。
【昨晚你一走就晕了，后半夜一直发高烧，现在没醒。】
谢佳音心有余悸追问了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贺凌：【暂时没有。】
谢佳音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昨晚江衍实在不大正常。
她怎么都想不通，江衍就是记起了们小时候曾经认识过，怎么会那么大反应？
难道是觉小时候欺负她欺负太过了, 良心不安来祈求她原谅？
可是以谢佳音对江衍了解，江衍绝对不是这样人。
她现在就希望江衍是一时脑子抽风, 不要再给她找麻烦了。
谢佳音午搞完己这栋卫生，下午又去帮请假4栋宿管周阿姨搞卫生。
因为是下雨, 共区域卫生比平时难搞多，谢佳音干活又细致，出了一身热汗, 在学生们下课之前终于搞完，到值班室后真是又累又困, 铺开了折叠床，蹬掉鞋，倒头就昏睡过去。
医院贺凌却不好过。
从江衍凌乱又颠倒叙述中，艰难清了前因后，然后被震撼半说不出话来。
忽然有种身处不是真实世界荒谬感。
这也太狗血了吧？
“所以说你从始至终喜欢人都是谢佳音。”
江衍毫不犹豫点头。
贺凌接说：“所以谢佳音不是赵雪宁替身, 赵雪宁才是谢佳音替身, 然后谢佳音又成了己替身……”
江衍对替身这两个字敏感，立刻激动起来：“说了谢佳音她不是替身！是没有弄清楚己心意，只是又爱了她一次, 但己不道。”
贺凌：“……”
江衍苍白脸晕开薄红，睛发亮：“是不是浪漫？”
贺凌：“……浪漫。”
江衍：“她不道从小时候就喜欢她了……其实见她第一面就喜欢她了，你不道，她那时候己剪了个特别难看短头发，就这么短……”
说，在耳朵边比了比：“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剪过那么丑短头发，可是她真好可爱，脸小小白白，睛亮晶晶，笑起来时候也特别可爱。”
贺凌表情有点微妙。
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谢佳音现在那个清纯柔美形象，再想象她十三岁短头发样子，有点想象不出来有多可爱。
心想大概是情人里出西施，也不打断，耐性子听，其实也挺好奇，谢佳音怎么就能让江衍疯成这样。
“你不道，她小时候就能干，她妈给外婆当护工，但是她放学了以后也不出去玩，就帮她妈照顾外婆，外婆谁话都不听，就肯听她话。”
“好奇怪，明明是好多年前事情，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好像发生在昨一样，记好清楚。”
江衍控制不住跟贺凌说脑海里记起来有关谢佳音一切。
这些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记忆是那么鲜活，好像就发生在昨，把对谢佳音所有喜欢和爱意都堆积起来。
贺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出车祸把谢佳音忘了，所以没把她认出来，那谢佳音呢？她就没认出你来？”
江衍突然有点低落：“不是改名了吗？而且现在跟小时候长也不是特别像……有就是，那时候幼稚，经常欺负她，她肯定早就把忘了。”
又忽然庆幸起来：“幸好她把忘了，不然她肯定不会跟在一起……她小时候，可讨厌了。”
贺凌奇怪：“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欺负她？”
江衍扭捏说道：“她小时候就喜欢跟许朝玩，不跟玩，就气，就想欺负她……”
贺凌好笑：“就为了引起她注意？”
这确是十四岁江衍能做出来事。
“那时候不是才十四吗！根本不懂己是喜欢她……”
江衍说声音又弱下去，心里想是，也有可能是心里隐约道但是不愿意承认，总之后来嘴总说有多讨厌她，说久了，连己都骗过去了。
是从谢佳音离开以后才真正意识到己喜欢她。
好长一段时间都过特别消沉，最爱游戏都提不起兴趣了，在学校或者路看到一个短发女孩子，就忍不住要多看两。
有时候去外婆家，就忍不住去她住那间屋子里，一呆就是好久，也没干什么，就是躺在那张她躺过床发呆，有时后悔，觉己对她太坏了，所以连她qq都没加。
而且明道许朝有她qq，也愣是没找许朝开口要。
后来是找了个借口骗来许朝手机偷偷找到了谢佳音qq号，家纠结犹豫了好久，特地申请了一个新qq号把她加了。
谢佳音问是谁时候，说是她小学同学，问她在哪里学。
谢佳音问是谁，胡乱编了个名字，谢佳音了句不认识，就再也没有过。
江衍气当晚都没吃下饭。
之后又主动放下架子给她发过几次qq，她都没有复，后来，她qq就再也没有线过了。
车祸那见到她时候，心跳特别快，情不禁跟她走了好久，想她认出，又怕她认出。
只有在谢佳音身才尝到过这种滋味，心里一下酸一下甜，心脏会一阵一阵紧缩心悸。
江衍情绪忽高忽低，忽然问道：“所以她分手以后对越来越冷漠，会不会就是因为她道就是“江炎”了？”
贺凌不道，只能敷衍：“可能是吧。”
江衍情绪却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不行，要去找她，要去跟她解释清楚。”
贺凌现在不能听到这句话，已经对“要去找她”这句话ptsd了，一听脑子就疼。
“找什么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过去把谢佳音吓到，她昨晚就被你吓到了。”
贺凌发现了，江衍现在是间歇性不正常，就是正常时候正常，但是涉及到谢佳音相关一些事情时候，说不正常就不正常了。
江衍一听这话，立刻不闹去找谢佳音了，但是安分不了：“贺凌，想给她打电话，好想听她声音。”
就在这时，贺凌手机响了。
“是陈瑾，估计是来帮她好姐妹质问来了。”贺凌不满盯了江衍一：“真是辈子欠你。你给老实待，先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就拿手机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邵玉琼在外面等呢，见出来，立刻走了过来。
贺凌说：“不好意思阿姨，先接个电话。”
邵玉琼又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贺凌接通了陈瑾电话。
陈瑾开门见山，直接就兴师问罪了。
“贺凌，江衍抽什么疯啊？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跟雪宁才在一起几啊？”
贺凌微微蹙起眉，走更远一些：“你怎么不直接问赵雪宁？”
陈瑾说：“她就给发了条微信，说江衍跟她分手了，然后就微信不电话不接，怎么问？”
贺凌轻描淡写说道：“你问，也不道，分手是们两私下谈，不在场。而且这是们两个之间事，你没必要参进来。”
陈瑾语气不大好：“凭什么你能参就不能？”
就在这时，贺凌那边传来一道熟悉声音：“衣服给你带来了。”
陈瑾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勾美艳声音，她语气完全冷了下来：“是，连打个电话跟你问一下情况都不可以，勾美艳就可以直接去医院找你？你记不记谁才是你妻子？”
贺凌看了拎袋子勾美艳一：“是让她来。”
勾美艳一听这话，就立刻道电话那头人是谁了，她没说什么，直接拎袋子往江衍病房外走去。
邵玉琼是道她什么身份，虽然从江衍那里道贺凌和陈瑾是协议婚姻，但是她无法认同贺凌把婚姻当儿戏，而且在婚姻外和别女人发展关系。
她也规劝过，但是毕竟不是她己儿子，也管不了太多。
但她对勾美艳态度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勾美艳叫她阿姨。
她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勾美艳也不讨没趣，拎贺凌衣服走到了一边，等贺凌打完电话过来。
勾美艳把袋子给：“衣服送到了，走了。”说就要走。
贺凌抓住她手腕：“怎么了？”
勾美艳平淡说：“没什么，是来给你送衣服，衣服送到了，就先去了。”
贺凌微微蹙眉：“一晚都没睡，现在真累，你别跟闹，乖一点，嗯？”
勾美艳微笑：“你觉待在这里合适吗？”
贺凌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正望这边邵玉琼，慢慢地松开了勾美艳手。
勾美艳心在贺凌松开手那一瞬间，也凉了下来，她牵了牵唇：“辛苦了，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离开了。
同时，病房里江衍也没有安静待。
忍了好久，是忍不住，拿了手机躲在被子里偷偷给谢佳音打电话。
谢佳音正在补觉，被江衍电话吵醒时候有点迷糊，下意识接了起来，发出含糊声音：“喂？”
她刚睡醒声音总是带一种异样像是撒娇似语气。
江衍一下子就到了以前们在一起时候，谢佳音大多数时候都会起比早，但是也有时候她会起晚一些，特别是大姨妈来时候，她就特别嗜睡，早被叫醒来吃东西时候就会发出哼哼唧唧赖床声音。
谢佳音少有这么迷糊时候，每次都觉可爱，忍不住要一直逗她。
江衍忽然想起来，记谢佳音搬到家里不到一个星期，就来大姨妈了，她己不道，第二早起来，床单弄一片狼藉，连腿都蹭到了。
可居然一点都没觉恶心或者是不舒服，反而看到她内疚羞愧样子心疼不行。
现在想想，明明就喜欢她喜欢不了。
可是当局者迷，居然都没有意识到己有多喜欢她。
江衍又不受控制想起了己和谢佳音以前事情，直到电话那头又传来谢佳音声音才把思绪给拉来。
“喂？”
江衍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音音，是……”
谢佳音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没说话。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对不起，不道你在睡觉。”
谢佳音微微皱眉，她听出了江衍语气里卑微和小心翼翼，这完全不是她熟那个江衍，哪怕以前们谈恋爱时候，江衍做错了事情，会跟她撒娇卖乖，但却完全不会有任何卑微或者小心翼翼地感觉。
谢佳音从江衍语气里判断出现在显然在不正常状态里。
江衍听谢佳音不说话，一下子就慌了，生怕再惹她生气：“不打扰你，你继续睡吧……”
谢佳音却忽然开口了：“江衍。”
江衍立刻说：“在听，你说。”
谢佳音有点不适应这样江衍，顿了顿才说：“如你是因为小时候欺负事情觉抱歉，想说大可不必，那已经是久以前事情了，也早就忘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心创伤，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
江衍默了一默，然后轻声说：“对不起……”
谢佳音说：“好，原谅你。”
江衍愣了一下，喜出望外：“真吗？你不生气了？”
谢佳音说：“本来就没生你气，那已经是过去久事情了，之前和你说话也都是真心话，是真心希望你能好好跟赵雪宁在一起……”
江衍急切打断她：“音音，已经和她分手了。”
谢佳音：“……”
她忽然有种不详预感。
然后就听到江衍在电话那头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谢佳音沉默了两秒，说：“不好。”
病房外贺凌正在接受邵玉琼盘问。
“贺凌，你老实告诉阿姨，江衍说那个真正喜欢人到底是谁？”邵玉琼看到江衍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又是心痛又是心惊：“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脸那个巴掌是谁打？”
贺凌心里也有点乱，甚至都没有耐心敷衍邵玉琼了，干脆实话实说：“阿姨，这个人是谁不能告诉你，你己去问江衍，至于脸那个巴掌，是己打己。”
邵玉琼既惊且怒：“己打己？为什么要打己？”
在她看来，江衍绝对不是那种会伤害己人。
贺凌说：“您昨晚也看见了，江衍现在有点不大正常，也不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但是您现在最好先别问，免刺激到。您是先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看就行了。”
邵玉琼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只说：“进去看看。”
然后就转身推开病房门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病床江衍正把己整个蒙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她立刻走过去，想去扒拉开被子，却被里面江衍给拽住了。
邵玉琼也发了狠，用力一拽，一下子就把被子给拽了下来：“江衍！你到底怎么了？！”
目光落在江衍脸，她声音戛然而止，脸露出惊骇且难以置信表情来。
江衍居然……在哭？
江衍睛红红，圈边都是湿泞一片。
邵玉琼心都要碎了：“小衍，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妈妈，让妈妈帮你好不好？”
江衍那么骄傲一个人，居然会蒙被子偷偷哭。
邵玉琼这个当妈妈，心都裂开了。
而已经见过昨晚江衍那种完全疯魔状态贺凌，时居然已经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了。
脑子里只有一句。
这是又怎么了？
江衍红不说话。
邵玉琼差点被逼出泪来：“江衍！”
贺凌又不不前去把邵玉琼拉开。
就在这时，邵清屏到了。
邵玉琼一看到邵清屏，泪再也忍不住，哽咽握住邵清屏手，像是终于找到依靠孩子：“姐……”
邵清屏被邵玉琼泪惊心都一颤：“这是怎么了？”
邵玉琼虽然是妹妹，可是从小就比邵清屏更坚强更有主意，两人平时相处，倒像是邵玉琼更像姐姐一些，她也极少在人前流露出己脆弱一面。
一次落泪，是好多年前江衍出车祸，医生一晚连下几张病危通，她才濒临崩溃。
邵清屏也担心极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衍没事吧？”
她说就松开邵玉琼，快步走到病床边，看到江衍脸伤，有红睛，也是吓了一跳，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她刚才以为江衍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邵玉琼也说不清不楚，她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于是在床边坐下了，温柔抚摸江衍后背说道：“小衍，大姨来了，你怎么了？”
江衍看见邵清屏，目光颤了颤，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只是抿唇，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到邵清屏就瞬间想到了许朝。
没有办法想象，如谢佳音真和许朝在一起了该怎么办。
会疯。
真会疯。
“阿姨。”贺凌见势不对，赶紧走过来说道：“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您不如先带阿姨去吧，她昨晚和今都没怎么睡。这里就交给。”
邵玉琼说道：“这副样子，怎么能走！”
贺凌冷酷说道：“阿姨，您在这儿也只会刺激。”
邵玉琼一怔，泪在眶里打转，她看了看床脸色苍白情痛苦江衍，不不咬牙说道：“好……走。但是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通。”
贺凌又放柔了声音：“您放心。”
邵清屏这会儿反倒显镇定了，道己在这也帮不什么忙，而且贺凌一向是个沉稳，她叮嘱道：“那贺凌，们先走了，小衍有什么事，你随时通们。”
贺凌点点头，把两人送到了门口，目送她们离开，才转身到病房。
好声好气对床江衍说道：“好了，她们都走了，你有什么事跟说行不行？”
江衍红看：“她不愿意原谅。”
贺凌立刻看了江衍身边手机，皱起眉：“你给她打电话了？”
时心里真有点埋怨谢佳音了，明明道江衍不正常，刺激。
江衍睛红厉害，声音嘶哑：“不能让她和许朝在一起……贺凌，会死。”
贺凌本来心情就不好，再看江衍这副要死不活样子，一股怒气冲来，连带刚才被勾美艳影响坏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江衍你妈是傻逼吗？！为了个女人就要死要活，你以前三个月换一个女朋友时候呢？现在在这里装你妈痴情！没有谢佳音你就活不下去了？”
贺凌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一次性骂出那么多脏话。
想江衍像以前那样跳起来跟对骂。
可江衍却只是看暴怒，红，却异常冷静地说：“嗯，是傻逼，没有她活不下去。”
“……艹！”
贺凌狠狠踹了脚床，直接把床给踹移位了。
同时，勾美艳也去找了谢佳音。
谢佳音睡了一觉，精好多了。
勾美艳来时候，谢佳音一就看出她状态不对。
谢佳音给她倒了杯水，在她面前坐下来：“你好吗？”
勾美艳端水，没有喝，默然半晌，忽然抬起头看谢佳音，说道：“不想再和贺凌在一起了。”
谢佳音一怔。
她猜到勾美艳状态不对是跟贺凌有关，但是她没想到，勾美艳居然会主动说出这句话。
勾美艳说完那句话，圈就红了，她看谢佳音，嘴角带笑，可声音却哽咽：“你一定觉没用，劝你不要对江衍动心，到头来，却是对贺凌动心了。”
谢佳音没说话，她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勾美艳手，温柔又用力地握紧，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指责：“傻瓜。”
好温柔两个字。
温柔到勾美艳瞬间掉下泪来。
她永远可以无条件信任谢佳音。
因为谢佳音永远都会温柔地包容她做任何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