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尔瓦想到，或者是注意到了什么，褚一对她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等她继续问下去。

“你的身上，有龙域之主的味道。”阿尔瓦沉声道，接着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褚一的衣服，巨大的力气让褚一无法反抗，轻易地被阿尔瓦拉到了面前，阿尔瓦似乎仔细地嗅了嗅褚一身上的味道，接着肯定地说道：“你不是龙，但是身上为什么会有龙…….龙域之主的味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从龙域来的？为什么会有人类，能活着从龙域出来。不，或者说，为什么会有人类，能从那个固执的老家伙那活着出来？”

“固执的老家伙……你指的是卓雅么。”褚一反问。

“你竟然知道她的姓名。”阿尔瓦的眼睛中透着微微的惊讶，“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人类记得她的姓名？”

“我还知道您其实也是一只巨龙呢。似乎还是唯一一只能够使用魔法，也能变成人类的巨龙。”褚一从阿尔瓦的手中挣扎出来，问道。能够使用魔法的巨龙，也就是说，阿尔瓦本身也是魔免咯？

“我是巨龙的事情虽然算得上是一个秘闻，但也并非无人知晓，甚至见识过我真身的人类，还有不少现在还活着，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成为了三叶草的国师了。”阿尔瓦微微摇头，“但现在不是谈论我的时候，不要扯开话题，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卓雅让你来找我的？”

“不，卓雅她，我想您一定很清楚吧，她对外面的世界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包括人类。而我，只是误入了龙域，然后因为某些误会遇到了她而已，实际上，我跟她也不熟。”褚一摇了摇头说道。阿尔瓦这么确定自己身上拥有卓雅的气味，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被卓雅含在嘴里过？褚一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却什么都闻不出来。他的心中不禁冒出一个疑问，卓雅几万年来，难道都不刷牙吗？

阿尔瓦微微皱着眉头，盯着褚一，良久才说道：“预言系的魔法竟然没有检测到说谎的迹象……真是让人吃惊了。”也不知道阿尔瓦吃惊的是褚一的回答简单地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还是这么简单随意的回答竟然不是谎言。

“……我还以为你写魔法阵是想给我治治身上的伤口呢，原来是测谎啊。”褚一忍不住吐槽道。

“但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阿尔瓦下了个结论，“一个误入龙域的人类，在见到了龙域之主后，竟然还没死，竟然还完好地回到了人类世界，竟然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女巫城堡，手持神器，救下了我。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人类。”

“……”褚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苦笑道：“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不要给我扯这些东西。”阿尔瓦有些愠怒。

“其实我是准备去白….熔心王国的，正好路过女巫城堡，仅此而已。”褚一认真地回答道。

“你去熔心？做什么？”阿尔瓦继续审问道。

“也是与，那只吞下你与夏尔的那只，巨狼有关。”褚一抿了抿嘴唇，“它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它会伤害到熔心的白雪公主……总之，我也是去阻止它的，只是没想到，它这个时候竟然正巧在女巫城堡出现了，还……跟你与夏尔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切真的都是碰巧。”

“白雪……”阿尔瓦听到褚一提到了白雪，有一瞬失神，“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褚一敏锐地抓住了阿尔瓦的自言自语，追问道。

“……怪不得那只似狼似人的异兽，那时候在发疯的时候嘴里喊过白雪的名字。”阿尔瓦皱了皱眉头回忆道。

“喊过白雪的名字？怎么喊的？‘杀了你’之类的吗？”褚一连忙追问道。

“类似的话吧。”阿尔瓦点点头，“它的精神状态实在不正常，似乎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癫狂地想要毁灭一切，另一半在阻止它一样，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它那样不正常的状态，凭它的实力，估计我早就已经死了，估计整个大陆，也只有卓雅能够与它一战吧，前提是卓雅能够从她那追求神明的缥缈幻想中回过神来。而且，它会使用神术，是我从未见过的高阶神术，更让我惊讶的是……神术竟然对我，也就是巨龙也起作用，这是我从未遇见过的事情……我之前还猜测，它是圣城准备了数百年，专门为了对付女巫城堡研制出的神秘武器，准备对我这个女巫贤者进行斩首行动用的。”阿尔瓦一边说一边看着褚一，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他面对着的是那个用大解离术杀死自己的夏尔一样。

“说起来，你不是也是龙么，为什么对龙域之主，所谓的龙神卓雅，似乎并没有那么恭敬呢？”褚一突然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敲破蛋壳出来的时候，是完完全全的人类的样子。”阿尔瓦淡淡地说道：“巨龙与人类也是一样，人类会排斥女巫，女巫会排斥竖瞳女巫，巨龙也会排斥我。然后我就被遗弃了，只能在半龙人部落周围乞食。就这么简单。所以后来当我发现，其实我不仅拥有人类的身体，也同时能够变身为巨龙的时候，当巨龙开始尝试接受我的存在的时候，当卓雅对我的存在产生了好奇的时候，我便叛逃了龙域，到这里帮助了另一群异类，创造了一个异类的国度。就这么简单。

我没有受到所谓的龙神卓雅一点点的保护，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龙域的友好，自然对它们没有多少好感，但我也并不对它们的行为感觉到多大的不妥，自私是每个种族，甚至每个个体都拥有的情感，所有人都会排斥自己不认同的东西，所以如果说我怨恨龙域，也不算是，只是我与它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自然不会对卓雅多大恭敬——事实上，我确实是龙族中的异类，毕竟无论在我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巨龙能变成人类，以及，能使用魔法。”阿尔瓦简单地回答道，从中没有体现出任何的情感波动，但她连续用了两个“就这么简单”，反而让褚一觉得有些不简单。

“原来如此……那个，我能离开了吗？我还要赶着去熔心。那个吞噬你的狼人并没有被我杀死，我估计它也会去熔心，我必须得赶在它之前……抱歉。”褚一呼出一口气，想要溜了。

“等等。”阿尔瓦突然叫住了褚一。

“还有什么事？贤者大人？”褚一有些疑惑。

“你去熔心的话，将夏尔也带过去。”阿尔瓦突然说道。

“啥？为什么？”褚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因为，那个狼人除了大吼大叫着要杀死白雪之外，还喊过——要杀死夏尔。”阿尔瓦说道。

“等等，等等，就为了这个？不行不行，如果你想找人保护夏尔的话，我可不是一个好人选，我能够救你们也是出于巧合，其实我本人基本什么都不会。”褚一赶忙摇头，如果是那个灭国女巫夏尔，他一定会带，但这个……褚一回过头看着小脸上泪痕都没擦干净的小屁孩，连忙将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一样，接着又有些迟疑地说道：“现在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大概吧……”

“还有一个原因。”阿尔瓦微微摇头，“既然那个狼人并不是来自于圣城，那么就……”

“就什么？”褚一追问。

“你知道夏尔与白雪是什么关系吗？”阿尔瓦突然岔开话题反问道。

“什么……关系？亲姐妹？”褚一有些艰难地问道，这是他猜测已久的一个结论，毕竟除了发色与瞳色以外，白雪与夏尔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抛去画瞳的恶趣味这个因素以外，只有孪生姐妹才会有这么高的相似度吧？

“夏尔，就是白雪。”阿尔瓦说道。

“…………”

“……”

“…”

“等会儿，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还是措词错误？等会儿？让我整理一下思绪。”褚一一连反问了好几个问句，脸上的表情好似凝固住了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尔，就是白雪。”阿尔瓦重复道，表情，严肃，认真。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