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琼成亲的象陈玄参。
两人年少相识, 志同道合,一起经历过这些年的动荡与安定,早就有了相携一生的打算。
她和陈玄参治过多病人, 救过不少人的性命,以成亲当日,高朋满座, 宾客云集。
霍煊喝着闷酒,叹着气霍延说:“小叔啊,阿琼以后就陈家人了, 我心里真难受。”
“什么陈家人。”霍延睨他一眼, “她永远霍家人。”
霍煊耷拉着脑袋, “理这个理,希望陈玄参那小子能识相点, 但凡他阿琼有半点不好, 我绝饶不了他。”
“记住你说的这句话。”霍延沉声道。
霍煊狠狠灌下一口酒,“我会的!”
余光却瞥他家小叔饱含笑意的眼眸。
他不由问:“小叔,阿琼出嫁, 您这么高兴吗?”
霍延顿时收敛神色, 淡淡道:“成亲喜事,为何不高兴?更何况,这阿琼自己的选择,能与相爱之人成亲, 不应该为之高兴吗?”
霍煊:“……”
他怎么听出一种酸酸的感觉?
不过想想也,他家小叔和陛下恐怕成不了亲了。
楼喻本打算今日参加霍琼婚礼的,但朝廷突收到军报,他不得不进行处理。
遂只能让宫人送贺礼。
成亲时皇帝送礼上,那喜上加喜啊!
世人皆圣上信重定国公, 霍琼身为定国公血缘上的侄女,自颇得圣宠。
宾客们一时羡慕极了。
婚礼进行时,楼喻正在勤政殿与段衡商讨军情。
“陛下,近些年,咱们的商船在海上经常遭到海盗劫掠,不少船队损失惨重,这次海盗尤为猖狂,不仅抢了货物钱财,还劫了不少百姓,幸有一船工机灵逃回沧州港,报至沧州府衙。”
“那群海盗什么人?”楼喻沉声问,“以怎么没报朝廷?”
“听船工说,那群海盗来自东洋,也有的来自南洋,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话。以那群海盗只收些过路费,不像这次打打杀杀,所以他们之没想着报官。”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也没想过朝廷会管。
毕竟在遥远的海上,朝廷真的会管海上的事情吗?
楼喻以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深海防的重要性,以这些年一直坚持训练和发展水师。
除水师外,海船同样在不断改良,如今最大的船长四十五丈,宽十七丈,一艘可容纳上千人。
供养这么久,时候让那群水师们动动筋骨了。
楼喻问:“那群海盗的据点在何处?”
段衡回道:“海盗狡猾得,商船也不会特意打听,目还不清楚。”
“传令下,着江波率水师解救百姓,清剿匪患。”
圣令刚发出,勤政殿外便探出一个小脑袋,脑袋上的总角晃来晃。
楼喻失笑:“偷偷摸摸干什么?进来吧。”
他从不拘着两个小家伙到勤政殿来,有些东西越早接触越好。
楼茝拉着楼固跨进来,跑到楼喻膝边,趴着他的腿,仰着小脸道:“阿兄,我听说琼琼今天成亲啦,我和阿弟能不能出宫婚礼?”
楼固也期待地着他。
楼喻严肃摇:“恐怕不能。”
“为什么呀?”小姑娘眸中泛起水雾,“我听说成亲一辈子就只有一次,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楼喻摸摸她的总角,“这时辰,婚礼结束了,了也不成。”
“好吧。”楼茝难过地低下。
楼固也有些失望。
两人正处于求欲旺盛的年纪,他们从没过婚礼,自想凑个热闹。
“要不夫子昨日留了好多课业,我和阿弟今天就能早点了。”
楼喻觉得他俩还挺执着。
“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们。”
两小立刻多云转晴。
“不过嘛,这机会不白给你们的。”楼喻故意逗弄道。
楼茝已经习惯了,每次阿兄要考校她和阿弟的时候,会这么说。
她立刻站直身体,小手背在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斗志。
“阿兄问吧!”
楼固有样样,神情凛。
“年家宴时,江波舅舅和元铭叔叔跟你们说了多有趣的海上故事,你们可还记得?”
两小点点。
元铭叔叔还送了他们好多漂亮的海螺呢!
“那我问你们,若我大盛百姓在海上遭海盗劫掠,该如何?”
二人皱着眉苦思冥想。
“不用急着回答,想好再说。”
楼喻放任二人思考策,自己则翻奏疏。
刚要落笔批复,楼茝就举手了。
楼喻颔首示意她说。
楼茝严肃道:“阿兄说过,犯我大盛者,虽远必诛。海盗劫掠我大盛百姓,就犯我大盛,咱们应该剿灭他们,让他们再也不能作乱!”
“可海盗狡猾,咱们目连他们的据点在哪不道,海盗跟山匪不一样,山匪只能在一片山作乱,海盗却可以在辽阔的海域上肆无忌惮,故清剿不易。”
楼固问:“江波舅舅也做不到吗?”
“你指的做到什么?指清剿这一次海盗,还彻底消灭海盗?”
楼固皱着小脸:“山匪强盗也没法彻底清剿,海盗同样不行吧?”
虽朝廷这些年没停过剿匪,但山匪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生一茬。
楼喻没想过能够彻底消灭,毕竟在现代发达社会,依旧有多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呢。
治安问题永远存在。
他颔首道:“你说得没错。海盗猖獗,势必会危害沿海的渔民还有商船,但咱们的水师不可能日日夜夜追着他们打,如此,朝廷该怎么做?”
楼茝蹙眉问:“那些海盗些什么人?”
这话跟楼喻方才问段衡的话一模一样。
他道:“东洋人,也有南洋人。”
楼茝又问:“他们为什么做海盗?”
“有多原,或许为穷,或许为征服欲和杀戮欲。”
楼茝气愤道:“他们伤害大盛的百姓,那咱们就反击回!最好让他们不敢再来!”
“可要想狠狠反击回,水师必须要强悍,战船必须要威猛,咱们需要找到海盗的窝,一击必杀!”
“!”楼茝和楼固握着小拳。
楼喻佯装叹气:“但,培养一支强悍威猛的水师,极为耗费财物,每年国库花在水师上的钱何其多。与其浪费钱财,还不如禁止海上贸易,这样海盗不就无人可劫了吗?”
“那怎么行!”楼茝瞪大眼睛,“难道外有人想打我,我就一辈子不出了吗?”
楼喻问楼固:“你觉得呢?”
楼固想了想,奶声奶气道:“我觉得一辈子不出也没什么,但不能为害怕而不敢出。”
“啊啊,我听阿姐说,百姓出海能赚多钱,还能帮国库挣钱,咱们拿他们交的钱养水师好了。商队的钱养水师,水师就帮助他们灭海盗!”
楼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不由伸手揪着楼喻的衣摆,急急道:“阿兄,你可千万别耽误他们赚钱呀!”
楼喻被她逗笑了,同时深感欣慰。
两个小家伙不同意禁止海贸,可他们不遇事退缩的性子。
盛国的将来不需要懦弱的继承人。
“可海盗一直打不完,该怎么办?”
楼茝道:“有舅舅在,不怕!”
“等你们长大,舅舅就会变,了就打不动了,到那时该如何?”
“还有其他能打的!”
楼喻笑道:“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海防不能丢,道吗?”
“道了!”
教育完两个小孩,楼喻将他们打发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陛下,定国公求。”
楼喻精神一震,忙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殿被人推开,霍延大步而来。
他今日穿得比往常要喜庆,衣领和袖口皆为暗红色,其上纹绣细密精致,颇显俊风流。
楼喻坐在椅子上没动,噙着笑他:“没留下多喝几杯?”
“阿喻之答应了,今晚陪我喝其它的酒。”
霍延极其自地俯身吻上他,一触即离。
“酒在何处?”
霍延声线低沉:“酒在府中,阿喻可愿过府一叙?”
在为霍琼置办嫁妆时,霍延便借机藏了一些婚礼用品,偷偷将卧房布置成婚礼的模样。
楼喻就算不特意打听,也道他做了什么。
处理完政务,二人偷偷溜出宫。
霍延已给国公府的人放了假,府中除了护院,并无其余仆从。
院中清静,二人更加放纵肆意。
霍延牢牢牵着楼喻的手,行至卧房外。
“阿喻先在外稍等片刻,可好?”
夜色已至,卧房内黑魆魆的。
楼喻挑了下眉,“好啊。”
真到这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楼喻立在廊下,目送霍延进屋关。
不多时,屋内燃起灯火。
透过玻璃窗,楼喻清晰到屋内的情景。
霍延拿着火引子,一根接着一根点亮红烛。
烛火辉映下,卧房内朱红色的布景极其耀目,喜庆而又庄严。
楼喻心一酸:这傻子,忘记拉窗帘了。
他暗叹一声,未等霍延唤他,便推入内。
霍延点燃最后一支红烛,听闻身后动静,猛地转首。
却楼喻动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霍延不由拍拍脑袋,他本来想给楼喻一个惊喜的,只刚才太激动,竟忘了用窗帘隔绝视线。
“阿喻,我……”
楼喻缓缓走近,神色温柔。
“我喜欢。”
屋内除了喜烛、红绸外,桌上还摆了红色的酒壶和杯盏,连地毯红得夺目。
这些霍延亲自布置的,没有一件假手于人。
窗帘遮住外的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这里,他们不受身份制约,他们可以像寻常新婚伴侣那般,饮下合卺酒,相约共白首。
霍延脸上笑意愈深,牵住他的手,低柔道:“喜服在衣柜里,阿喻可愿换上?”
“你连喜服准备了?”
楼喻转身拉开柜,衣柜里确实挂着两套一模一样的朱红色喜服,只大小略有差别。
喜服做工精良,用的最上乘的布料,男子喜服,衣服上纹绣不多,倒一些暗纹隐隐生光。
楼喻由衷赞叹:“真好。”
霍延从后拥住他,亲他耳畔,哑声道:“阿喻肤白,穿上朱色一定好。”
这样的场景,他已在脑中排演过成百上千次。
而今终于成真了。
楼喻察觉到他的激动与兴奋,心跳也不由加快几分。
他微微侧首,在霍延脸上亲了一下,笑问:“怎么换?”
霍延眸色蓦幽深:“我替你换。”
换套喜服,就足足耗费了两刻工夫。
楼喻穿上大红色喜服,果衬托得肤色愈加白皙。
墨发鸦羽,一袭红裳,尽显风流蕴藉,清贵无双。
楼喻眉目含笑,眼尾稍显绯红,也不喜服衬的,还方才换衣服时弄出来的。
“该你换了。”
霍延连忙转,不敢再,唯恐自己一时忍不住。
他迅速换上喜服。
同楼喻的风流清贵相比,霍延一袭红衣,显得俊而稳重。
楼喻毫不吝啬自己的惊艳,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喝酒。”
霍延说着,便要拉着楼喻桌旁喝交杯酒。
“等等。”
楼喻拦下他,从换下的衣物里寻到一只香袋。
这香袋出宫时便挂在楼喻腰间,霍延方才替他换衣服时,以为只寻常香袋,并未留心。
楼喻打开香袋,从香料中取出两枚白玉戒,笑道:“喝酒之,请容我问一句。”
“霍延,你可愿与我红尘作伴,白首不离?”
霍延微微哽咽:“我愿意。”
楼喻笑了笑,挑出大一圈的白玉戒。
“此戒内圈刻着我的字,你戴上它,就一辈子与我绑在一起。”
“我戴!”
霍延急切地表明态度,他就想跟楼喻一辈子在一起。
楼喻用戒指将他套住。
“这枚玉戒,上面刻着你的字,但我如今身份不允,平日不能与你同戴,今夜倒无妨,你替我戴上。”
霍延并不婚戒的意义,但他还激动地双手颤抖,将玉戒套在楼喻的指上。
红烛泪洒,白玉无瑕。
此情共山河。
昭庆八年秋,水师总督江波率兵清剿海盗数个海岛据点,并在海岛上插上大盛的旗帜。
这些海盗来自东洋和南洋的一些小国,他们常年劫掠过路船只。
一开始只渔民的小船,后来眼红大盛的商船,便决定跟这些商船收保护费。
商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用粮食和货物当做保护费。
但贪婪的海盗们根本不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们最终惹怒了大盛,惹怒了这雄狮。
当盛国巨大威风的战船冲入眼帘时,海盗们碎心裂胆,雉伏鼠窜。
他们怕了,怂了,纷纷跪下求饶。
可江波完全不跟他们客气,直接捣毁他们的匪窝,救出大盛百姓。
获救百姓感恩戴德,泪洒衣襟。
朝廷派兵来救他们了!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这些残忍凶戾的海盗,被他们大盛的水师吓破了胆!
他们为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国家而倍感骄傲。
捷报传至朝廷,朝堂上下尽皆称颂楼喻高瞻远瞩。
水师这些年的军费确实让一些人颇有微词。
在他们来,水师整日无所事事,却还花费那么多钱财,实在不值得!
这次江波率战船扬眉吐气,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
“陛下,臣以为,东部沿海的商路能否保持畅通,水师乃重中之重!”范玉笙掷地有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大半官员意识到水师的重要性。
楼喻欣慰道:“此次水师狠狠打击了那些海盗,海盗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犯。但咱们仅仅捣毁了他们的窝点,那些海盗来自远洋小国,等风过,恐怕又会作乱。”
“难道他们不怕咱们的坚船利刃?”
楼喻摇首道:“这些人些亡命之徒,而且水师只抓获了据点的海盗,那些本土的匪寇只能道据点被攻破,说不定恼怒之下,还要寻我大盛报仇呢。”
“来了岂不更好?让他们有来无回!”
楼喻笑道:“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朕要的那些远洋小国畏我大盛威风,至少百年内不敢再犯!”
范玉笙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陛下莫非想降服那些小国?”
“他们伤害我大盛子民,难道我大盛不该讨个说法吗?”
远洋航行,一直在楼喻的计划之中,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个计划提上日程。
朝臣还能说什么?干呗!
陛下即位这些年,盛国的变大家在眼里。面这样能干的陛下,诸臣时常自惭形秽,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
这也导致楼喻的威势越来越强,朝堂上下无人胆敢忤逆。
一位春秋鼎盛的皇帝,一位圣明昌和的英主,社稷之幸。
他们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除了紧紧跟上陛下的步伐,除了尽量不拖陛下的后腿,便只想着能有幸青史留,一笔带过也好过查无此人。
皇帝说要弘扬国威,朝堂上下全高效运作起来。
远洋航行的准备工作需要长时间。
转眼又到一年春闱。
这次春闱与往年颇有些不同,参加会试的举人中,竟出现了女子身影!
楼喻在昭庆七年下过诏书,言女子可以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当时民间反浪潮不算大,不过更多的人心存不屑。
就算给了女子考科举的机会,又能如何?
她们当真能比得上男人?
所以,当第一位女举人出现在众人眼时,他们莫其妙的优越感遭到了剧烈冲击。
科考之难,所有经历过考试的人深有感触。
缘何圣令不过颁布年,就有女举人出现了呢?
后来一打听才道,原来这位女举人从小便接受与男子一样的教育。
虽女举人依旧稀少,但还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京城旬报》甚至还刊载了这位史上第一位女举人。
除此之外,这次的春闱还有一个点,那就南方举人高中进士的比例大大增长。
其中以荣献为首。
荣献出身南方陇州,年入京考入大。大深造期间,他就已经闻于院。
别人最多选择一个专业,尽可能拿到分就毕业,其余时间继续钻研科举。
可他倒好,刚入就询问教习能否选择多专业。
教习还没遇上过这样的问题,只好请示唐修,唐修拿不定主意,又请示楼喻。
楼喻顿时就觉得这人有想法,遂同意他可以习多专业,但一段时间内只能专心一课程,等拿满分,才能继续下一专业,到大年期满为止。
荣献自叩谢圣恩。
旁人一开始道他哗众取宠,竟用这种方式引起陛下注意。
但眼荣献拿满一又一分,众人傻眼了。
这人不疯了?那么多干什么?
在这年中,荣献如饥似渴地习,终于一朝高中,被楼喻钦点为榜眼。
南方那种偏远的地方也能出榜眼了?
不说以一群山野村夫吗?
楼喻特地在勤政殿召了荣献。
青年小麦肤色,形貌清正。
“当年图书馆了之后,朕便让人查了你的身份,倒让朕惊讶。”
荣献恭敬道:“当时年少气盛,让陛下笑了。”
“哪里笑?朕倒觉得罗逸将你教得不错。”
楼喻回忆往昔,目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夫子一直敬仰陛下,陛下所思所行皆为他教导生的标准。”荣献满目真挚,毫不掺假。
楼喻不由问:“他身体可还好?”
“些年不怎么好,族长给他找了各种药材养身体,这两年好些了。”
楼喻笑道:“来你们族长你夫子还挺重。”
荣献噎了一下,心道,岂止重?
族长世后,荣石少族长成为新族长,只要堂相关事情,全听由夫子。
正为这样,夫子才能心无旁骛地传道授业,培养出一大批人才,闻于南方州。
他们的堂也从族变成了面向州招生的院。
这些人才不单单指可以参加春闱的举人,还包括可以参与州建设的各科人才。
荣献心中敬佩夫子,起了话,便讲也讲不完。
但他到底晓分寸,没有说太久。
楼喻神情略显遗憾:“你夫子算得上心性不凡,能有此成就,在朕意料之中。若非命运捉弄,他如今应当也在为朝廷办事。”
“陛下,夫子说了,他为朝廷培养更多的子,同样在为朝廷尽。”荣献不遗余地说着好话。
楼喻好笑地他一眼,“那你就替朕带个信,让他继续为朝廷效。”
“微臣遵命!”
“听说南方冬天不怎么冷,不?”
皇帝突聊到气候,荣献愣了一下,下意识答:“确实比北方暖和不少。”
“以后若有机会,朕一定要南方一。”
楼喻心中想着退休后便同霍延南方度假,彻底躲开这些政务,享受宁静无忧的生活。
楼喻嘱咐荣献:“所以你让罗逸多保重,说不定朕了南方,还能找他唠唠家常。”
“夫子若得闻陛下这般关怀,定高兴万分。”
荣献回后便传信给罗逸。
有了高效的物流体系,信快传到罗逸手中。
到荣献高中榜眼,罗逸唇角微微上扬。
待到后半部分的时候,他倏瞪大眼睛,手指轻颤,眸中竟涌起一层水雾。
原来陛下还记得他这个罪人。
这些年来,越到大盛的繁荣,他就越发自责当年的固执。
同时也越发敬佩陛下。
荣石眼尖,他泪盈于睫,不由蹙眉道:“荣献那小子说什么了?”
罗逸不答,他便自己瞧。
瞧完之后,不由目露惊喜:“这不好事吗!这小子真出息了!陛下这情况也原谅你了,太好了!”
罗逸轻笑颔首,如释重负。
啊,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