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素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赵九歌，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情绪出来，胸前微微起伏，只不过面对着裴素素那灼热的目光，赵九歌依然不为所动。

“听话，赶紧调养身子，我带你回宗门，到时候我让父亲想办法，说不定一切还有希望。”

裴素素吐了几口浊气，强忍着心头得情绪，像哄孩子般的对着赵九歌说道，无论赵九歌怎么对她，她都认了，当务之急，她得看看赵九歌还有没有修炼的希望。

“你还听不懂我的话，而且正邪有别，你走！这也就是现在，换作以前，哼！”

说出这话的时候，赵九歌一脸冷漠，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裴素素的情感，他有些复杂，特别是当自己灵丹破碎，又得知裴素素身份的时候，他干脆借此机会斩情丝，裴素素对他的好，他又不是真的木头，怎么会无动于衷，况且他现在成了废人一个，一切都没意义，所以他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感，如此对待裴素素。

或许以前得知裴素素的身份，他还会纠结一番，如何和裴素素相处，只不过现在无法修炼，讨论这些也没意义，最重要的是在心里他无法接受自己不能修炼的事实。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或许是心灰意冷，或许是心里对于魔宗这个门派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赵九歌心里始终有些无法释怀。

“你！”

见到赵九歌一而再在而三的说出这种无情的话语，裴素素顿时美眸一瞪，那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今天好好跟我说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或许无论赵九歌怎么样对她，她都可以忍受下来，但是魔宗大小姐几个字眼，以及正邪之分，这无疑极大程度的刺激了裴素素。

从小到大，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身边的一些长辈对她那是溺爱有佳，当懂事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些长辈的身份，不过哪怕如此，她也不觉得周围的人是坏人，虽然他们杀起人来不眨眼，但是也不是滥杀，都是事出有因，至于那些因为追求实力而滥杀无辜的人，只不过是极少数罢了，那也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所以裴素素生平最恨别人说魔宗都是一些邪修之人，可况这种话还是从自己最爱的人口里说出。

“哼，还用说嘛，那个赤发老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魔宗恐怕都是这种货色，如今我也就是没了修为，要不然看你为非作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觉得我说话难听了，大不了可以一样把我杀了。”

赵九歌嘴角勾起讥讽之色，在他看来，魔宗之人无非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鲜血之人，如果不是看在裴素素对自己那么好的份上，赵九歌早就想要破口大骂。

或许只有赵九歌自己一个人才能够明白自己心里是多么的痛，灵丹破碎，丧失了修炼的机会，这也就算了，起码为了心爱的人，哪怕生命都能付出，何况修为丢了起码自己还能苟活百年。

可是谁知道最后令人讽刺的是，裴素素竟然是魔宗的大小姐，而那个害的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赤发老妖还是魔宗之人，这让赵九歌心里如何能够好想。

虽然赵九歌自曝灵丹，但是他并不后悔，虽然裴素素是魔宗大小姐，但是赵九歌也并没有太多怪罪裴素素的意义，赵九歌对裴趋势没有情义那是假话。

只不过一直心性正直的他，在面对爱情和门派的选择中，纠结且不知道如何去选择，再加上自己没了修炼的可能，废人一个，所以赵九歌表面故作冷漠绝情，好让裴素素忘了他，断了两个人继续在一起的念想，而他也正好能够借着这个机会逃避自己心中的选择。

别说自古以来，没有人灵丹破碎还能够在重新修炼一次的先例，就算有那个希望他也不会跟随着裴素素回到魔宗，要不然叫他如何面对玄天剑门的师傅剑无心，以及众多师门长辈。

“呵呵，哪怕你无论怎么伤我的心，我也不可能动手杀了你。”

裴素素凄凉的一笑，美眸里面透露着绝望，那种神情让人不忍直视。

裴素素以前最担忧出现的这种场景还是出现了，这让裴素素不禁有些自嘲，这让怕一旦事情相告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裴素素一阵后悔，早知道如此，大不了当初那天夜里就把一切如实告诉赵九歌，哪怕再不济，无论赵九歌怎么对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灵丹破碎，修为尽毁的这种地步。

真的是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裴素素当初一拖在拖，不就是想这一天晚点来临，可是如今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反正你就是死了心要和我一刀两断，断绝关系对吧，说到底就是嫌弃我的身份对不对，哪怕我是个普通女子，今日的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是不是？”

哭泣了一会儿，裴素素渐渐收回了眼泪，只有两道泪痕和睫毛出沾染的几滴泪珠，然后啜泣了几下之后，看着赵九歌缓缓的问道，目光里带着柔情和不舍，还有几分不解和不甘心。

“是。”赵九歌的回答简单明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恰恰表明了赵九歌那种铁了心的态度。

裴素素看着赵九歌，一连缓缓的点了点几次头，随后绝色容颜上充满了伤心欲绝的神色，然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

“你凭什么嫌弃我身份，难道就因为魔宗的名声不好听，你们这些正道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说我们魔宗丧尽天良，可是你们正道中人暗地里做的勾当又好到哪里去，我不否认魔宗里面有人是你说的那种败类，但是大多数都是有情有意的，你就敢保证你们正道中人里面就没有部分的败类，你凭什么一棒子就要打翻一船的人！”

“我是魔宗宗主裴松涛的女儿没错，可是我父亲，甚至是我都可以说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就算杀人那也是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给逼迫的，每当遇到我们这些魔宗的人，你们正道中人从来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杀人，一而再再而三我们魔宗就那么好欺负，自然是会还手的，可是这个时候你们正道中人就口口声声我魔宗心狠手辣，哼，我想你们一些正道中人手上沾染的血腥不比我们魔宗差多少。”

“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一旦有了这些**，什么事情都变质了，面对千夫所指，我们魔宗沉默不代表就可以让你们任意杀害，所以自然要联手起来，将你们这些人杀个干净，或许就像你所说的正邪不两立，不是你死我亡，但是同时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一切只不过是凭借内心想法而决定罢了，好多事情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有的人修炼的功法歹毒，但是我觉得用于正就正，有的功法浩然正气，但是用于邪还不就是邪。”

裴素素越说越激动，越说神色越加冰冷，仿佛积累在心中的这些事，让她太过压抑，今天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赵九歌面前诉说，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

从头到尾，裴素素都是那般伤心欲绝的姿态，盯着赵九歌的眼神，想要看看这个负心人，有没有那么一点自责和后悔。

“对了，我的娘亲当年本是万道宗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最后因为和我父亲想念，被宗门发现，一怒之下打的我娘亲魂飞魄散，所以这么多年我父亲一直闷闷不乐，始终心里有一道结解不开，我就想问问你，我娘亲做错什么，就该承受这样的结果，你们这些所谓的圣地就能这样随意杀人，拆散别人的幸福？”

裴素素说到最后，声调虽然越来越小，但是那股语气之间的怨恨也越来越浓郁。

赵九歌发干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裴素素那一字一句冲击着他的心灵，或许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他有太多要说的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他没有想到裴素素的身上还有这种故事，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裴素素所说的那些话语都没有错，而且也确实很有道理，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他是玄天剑门首席弟子，裴素素是魔宗大小姐身份的事实。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没有哪件事情都是绝对性的，就像裴素素所说的，何为正，何为邪，这一切他都回答不出来，他只知道正道中人确实有一些败类，例如万道宗的宗主只贪图名利，不惜做出一些小动作，做些暗地里面的一些勾当。

“怎么，你不是蛮会说的，怎么说不出个所以然？”

见到赵九歌半天都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裴素素轻轻冷笑了几声，唇角透露着几分讥讽，她最看不惯那些道貌岸然之人，可是讽刺的是他最爱的人却拿这一套拿对付他。

“我无话可说，也许你说的都道理，但是那又如何，这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现状。”

赵九歌喉咙有些沙哑，裴素素心里难过的同时，他不一样也是有些难受么。

看到赵九歌理屈穷词，裴素素心里不由得一喜，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了赵九歌，如果赵九歌能够跟随自己回到魔宗那时最好不过的事情，哪怕赵九歌此时此刻灵丹破碎，无法修炼，但是他起码还活的好好的，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