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发老妖见到裴素素不仅没有手下留情，停止手里面的动作，反而还加快了动作，顿时心里涌现出绝望。

本以为今天能够获得两份美味，实力又能增长几分的他，哪里会想到落到如此地步，随随便便碰到两个年轻小辈，身份一个比一个吓人。

赤发老妖漆黑的眸子里面已经出现了绝望，但是嘴巴上还是没有放弃，不停的念叨着裴素素的身份，和他自己的身份，可是裴素素却仿若未闻。

本来就有些空荡荡的赵九歌，在听到赤发老妖的这句话语之后，就莫名的笑了，这一刻，赵九歌仿佛什么都懂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懂一样。

空气中赤发老妖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音还在不断的回荡着，但是那个紫苍灵叶的威力也彻底爆发开来。

那股恐怖的气息，将赤发老妖包裹之后，让他不得动弹，随后那股气息顺势而下，直接将赤发老妖碾压得粉碎，化成了虚无，甚至连元神都直接被抹杀，仿佛从始至终，赤发老妖就是压根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连他身上的法宝都一起被抹杀掉，不留下一点痕迹。

赤发老妖所在的那个地方，还残留着紫苍灵叶的波动，不断的荡漾着波澜的痕迹，只有这些才能印证赤发老妖出现过一样。

人无言，风有声。

四周的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赤发老妖的出现，所带来的危机，也因为赤发老妖陨落在紫苍灵叶之下，而被化解，只不过赵九歌和裴素素之间再也回不到那昨日的美好。

当赤发老妖陨落之后，赵九歌和裴素素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各怀心思。

赵九歌心里复杂，一下子经历这样的变故，自然是有些心灰意冷，灵丹被毁，让他御剑于九天云中，青衣仗剑，斩妖除魔的梦想都破碎，他再也没有意气风发的那个时候了。

或许以后的他，又回到从小那种最初的生活，浑浑噩噩过完后半生，没有灵力，没有法宝，没有一切，哪怕是玄天剑门，他都已经不打算回去了，灵丹被毁可是比死了还可怕，身为玄天剑门首席弟子，出来历练技不如人，哪里还有脸回去？

看来，外面世界还是太过危险，师门长辈说的没有错，仅仅出来半年的他就遭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

或许刚开始灵丹被毁，心里头虽然失落的赵九歌，多多少少还有些盼头，身边有着裴素素，可是赤发老妖的一句话让他就如坠冰窟。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大冬天里面就穿了一条薄衫，自己明明就要被冻死，想着身上还穿了一件薄衫的同时，却突然被人连这最后一件薄衫都被拔了下来。

裴素素见到赤发老妖陨落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另外一边那面色苍白，气息萎靡的赵九歌，裴素素心里是又心疼，又有些畏惧面对赵九歌。

良久，裴素素轻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平静，缓缓来到赵九歌的身边，眸子里面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你没事吧。”

裴素素的声音有些心虚，没有什么底气，这在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素素身上可是很难看到的一面。

“你只有这些和我说，没有别的话和我说嘛。”

赵九歌哪怕失去灵丹，身子有些虚弱，但依旧身体挺拔，阴沉的脸，目光并不正面注视着裴素素。

也许是语气力度过大，赵九歌的身子有些微微摇晃，那虚弱的模样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

看见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赵九歌，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裴素素顿时心里一酸，眼泪都忍不住的流淌下来，一双手上前就要搀扶着赵九歌。

“这个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们先去调养一下身子好不好。”

裴素素泪如雨下，语气里面带着些许哀求，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的赵九歌一阵心软，只不过今天赵九歌才不以为然。

感受到裴素素白嫩手掌的柔软，赵九歌顿时勃然大怒，连忙使尽全身力气，将裴素素推开，失去了灵丹的赵九歌是那么的虚弱，就连推开裴素素都显得那么费力。

“又是说给我一个交代，每次只会糊弄我对吗，你这个堂堂魔宗的大小姐莫非正当我是个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时间，有意思嘛。”

裴素素心里一阵委屈，她压根就没有敷衍了事的打算，以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是担心赵九歌的身子，出了这种事情她心里自然也难过的厉害，可是赵九歌对她大吼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眼泪哗哗的流的更快流。

从小到大，哪怕是他父亲都没有这样对她大吼大叫，换做别人她早就来了脾气，只不过谁让这个人是赵九歌呢，哪怕心里委屈万分，此时此刻她还得哄着赵九歌，只不过那句魔宗大小姐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刺耳。

“没错，我是魔宗宗主的女儿，但是这样我又有什么错，你们外人觉得魔宗都是一群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我想说大部分的人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不信，起码我没有做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也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裴素素耐着性子长话短说，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未来会怎么样，而是赵九歌的身子，刚刚灵丹破碎，自然身子虚弱，虽然理论上没有什么希望重新修炼，但是裴素素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谁让她有一个厉害的父亲。

可是面对着自己的话语，赵九歌却是无动于衷，这让裴素素更加有些绝望，在她看来，或许赵九歌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她的心里都要好受了许多，她最怕的就是赵九歌此时此刻这样没有任何情绪，对她不理不睬。

“你走吧，反正我现在废人一个了，以后终究活不过百年就会化作一抹黄土，而你这个魔宗大小姐会在这条路上高歌猛进，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以后你我分道扬镳，就当陌路人，谁也不认识谁。”

赵九歌摆了摆手，脸上尽显心灰意冷，既有对自己失去灵丹的死心，又有裴素素对自己隐瞒身份的失望。

他现在都懒得去想，裴素素以前对自己的好，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因为随着他灵丹破碎的一刻，一切已经无所畏了。

赵九歌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去想，然后找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过完余生，以前的种种就当是梦一场。

只不过，一直强忍着委屈，轻言细语的裴素素再听到赵九歌的这一番话之后，就有些怒气，既是为自己的痴情一片不甘心，又为赵九歌的绝情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