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的手紧紧抓住沙发,甚至用力的爆出了青筋,他的脸色难看,“何青,你现在是在玩我呢是吧?”
蒙着眼的少年没有说话,藏在抱枕下的手却在发着抖,他的声音依旧软糯,以往临池最喜欢他软软的叫着自己,可现在,那曾让他爱不释手的声音说着:“分手吧。”
临池出奇的暴怒,他认定面前的人利用了自己,在勾|引到他更有权势的父亲后,就毫不犹豫的踹掉了他这个踏脚石!
他猛地将桌上的果盘摔在地上,苹果滚的满地都是,临池站起来,和临承相似的帅气面容上满是憎恨:“滚!你给我滚!!”
他说着,一把夺过何青放在一边的拐杖,将这个自己费心挑选出来的拐杖用力甩到一边,几乎是嘶吼:“滚!!”
面色依旧平静的蒙眼少年慢慢站起来,失去了拐杖的支撑,伤了腿又看不见的他缓慢摸索着往门口走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苹果,猛地打滑。
——砰!
即使是离得较远的临池,也能听见重重的一声头磕到地上的声音,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豁然起身,看向地上闷不做声的少年就要冲上去,却又一个身影比他更快的将何青搂在了怀中。
是临承。
他怀中是少年软软的身子,眼神凌厉的看向僵在原地的临池,临池被这目光煞到,脸色惨白的不动了。
他已经完全没心思去想何青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父亲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话?
他会因为这件事换继承人吗?
临池还在恍惚着,男人却已经将晕倒的少年拦腰抱起,径直出了门,等他反应过来后,只剩下一地狼藉。
【临池好感:84】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疑惑:【明明和宿主闹成这样,却还加了好感度,人类真是奇怪。】
【以后奇怪的事还多着呢~】
何青慢慢睁开眼,面前蒙着薄薄的一层纱布,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可以看得见有光从纱布外透了进来,耳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病人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一撞恰好撞破了淤血,本来预定的手术也可以取消了,之后只要好好休息,没有发现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何青有些迷茫的摸上蒙在眼前的纱布,他,是好了吗?
他正迟疑,一只冰凉的大手却突然搭在他手上,何青一抖,耳边是临承磁性好听的声音,他温和的问:“阿青,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头?
何青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后脑勺的确是带着疼痛,他努力的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想起来之后,恨不得自己永远失忆下去。
以极快的速度将手抽出大手的覆盖,何青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恐惧来,“临叔叔,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医药费我会还的!”
床微微凹陷下去,身侧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他听到临承笑着道:“医药费这些我们以后再说,阿青都听到了吧,医生说你长时间处于失明,突然好起来要一点点的适应,所以才蒙上纱布,来,我帮你解下来。”
说着,他依旧像是以前那样,不等何青答应就伸出手去解下缠|绕在眼前的纱布,面前的少年努力掩饰着身上的僵硬,临承却能感觉到,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心里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男人却依旧一派坦然,纱布解下,他自然的用自己的手代替纱布放在何青眼上,被盖住的眼不安的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扫在手心中,直让人痒到心里去。
“现在,慢慢的睁开眼...”
何青听话的闭上眼,又缓慢的睁开,微光从指缝里面透出,慢慢的,手指张开,耀眼的光芒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少年在黑暗中太长时间,乍一见光,眼睛有些受不住的眨了眨,泪水迅速累积在眼中。
少年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样子实在太过冲击,临承喉结缓慢上下拨动,他彻底移开了手,何青也看清了他的相貌。
【啊~】
【怎么了宿主?】
【好帅~是我的菜,我的!!】
面前的男人一看就是和临池有血缘关系,但又比临池优秀百倍千倍,尤其是一双眼,比临池还要深邃迷|人,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副不苟言笑的禁欲样子,简直完美的戳中了何青心中所有的点。
【好帅!想撩!】
系统冷冷的打醒了他:【别想了宿主,任务目标不是他,你要撩的另有其人。】
在临承眼里,少年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鼻子因为之前乍然见光微红,就连脸颊,都飘起了两团小小的红晕。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的动了动,“阿青,你能看见我吗?”
何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揉了揉眼睛,将泪水拭净,重新恢复了活力的双眼中充斥着不安,他微微缩了缩身子,怯怯问道:“阿池他...”
他想问阿池有没有来,可话还未说完,就想起来自己现在和阿池已经分手,他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会再来呢!
面前少年的神色明显黯淡下来,临承目光微微暗下,“你不要怪临池,他现在马上就要高考,未婚妻又在同一所学校,看我把你送到医院里,就匆匆忙忙赶回学校了。”
何青猛地抬眼,眼角微红,失声问:“阿池的未婚妻在我们学校?”
“是啊。”临承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是为儿子开心的好爸爸:“你和临池是一个班级的对吧?那应该也认识他未婚妻,她叫孙雨萌,听临池说,还是你们班的班长。”
孙雨萌...
何青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次孙雨萌拦住他,阿池出现将他急忙带走的事,之后发生的事太多他没有深想,可现在看来...难道阿池是怕孙雨萌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那个时候,阿池就知道他会和孙雨萌订婚吗?
“阿青,你怎么又哭了?眼睛还是不舒服吗?”临承看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少年,语气温柔,“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不用了...”低头咬唇不发出哭泣声,何青胡乱的擦干眼泪,哽咽着道:“只是被风吹了一下...”
临承目光扫过关的严严实实的窗,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