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
“……有什么事情吗, 坂口君?”
被坂口安吾幽幽的盯着,森鸥外颇有些苦恼,他放下手中的钢笔, 想了想问道:“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
应该不会吧?
虽然他的确抱着“没回收的卡可以尽情压榨反正累得不是我”的想法给坂口安吾安排了很多工作, 但坂口安吾也很努力的给自己压缩出了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啊。
“还是当老师太辛苦了?”
森鸥外脸上浮现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一旁的爱丽丝谴责又鄙夷的看着他, “说起来, 最近需要补习英语的孩子确实多了一些。”
“不, 没什么, ”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伏黑君是很聪明的孩子, 虽然没有基础, 但是学得很快。”
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瞬后, 坂口安吾低下头,似是无意道:“只不过在乱步先生给他们补习了一节数学课之后,伏黑君就稍微有点跟自己赌气的意思。”
森鸥外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擦着手边纸质文件。
“……这样啊。”
他无奈道,“毕竟是乱步先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乱步先生很聪明。”
坂口安吾将桌子上的教科书收好放到一旁的书柜, 又取了几份文件出来, 岔开话题,“这些是要传给警视厅备份的吗?”
森鸥外点点头:“是的,不过那是中也交上来初稿,还需要再润色一番才能交给警视厅。那么这几份文件就麻烦你了, 坂口君。”
……十分自然的把工作又扔给他了。
等下和委托人的桉件一起处理吧。坂口安吾面无表情, 且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文件离开了侦探社。
森鸥外目送他关门离开,等楼道间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年长的医生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突然提起乱步先生……”
滚轮椅子往后移动了几步,森鸥外后仰靠在椅背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咒术界打算采取新的举动了吗?”
他转向窗边,遥望着大坂的方向:“充满了大战前夕的硝/烟气息呢,爱丽丝酱,要不要把中也派去保护乱步先生呢?毕竟乱步先生可是侦探社的至宝啊。”
爱丽丝给了他一个白眼:“中也的工作够多了,你放过他吧。”
“……爱丽丝酱好凶,”
森鸥外充满怨念的侧过头,“明明我的工作也很多,而且我只是担心乱步先生而已。”
爱丽丝装作没听见:“再说,福泽大叔比林太郎可靠多了,有他在的话,乱步绝对不会出事的。”
森鸥外哽咽:“这么说也太过分了爱丽丝酱!!我会哭的!我真的哭给你看啊!!”
爱丽丝:“……”
金发女孩冷漠的拿起蜡笔和画本,转身背对森鸥外。
森鸥外瞬间就流出了两行宽宽的眼泪:“呜——!!”
“卡察。”
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拍照声音,森鸥外止住动作,转过椅子向门口望去。
五条悟站在门前,手里拿着手机比划来比划去,见森鸥外动作停了,他从手机后面探头:“嗯?怎么了?你要换个姿势哭吗?”
夏油杰站在五条悟身后,伏黑惠站在五条悟腿边,表情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森鸥外:“……”
爱丽丝:“噗。”
“你们来了啊,要喝点什么吗?”
虽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但森鸥外经验何其丰富,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十分自然的站起身问了一句,“现在的话,有橙汁和牛奶,伏黑君喝牛奶吗?”
伏黑惠:“橙汁就好。”
五条悟积极举手:“森大叔,有可乐吗?”
森鸥外早有预料的从冰箱里面摸出来了一瓶:“有。”
“好耶!”
五条悟欢呼,“我要牛奶加三倍糖!”
森鸥外捏着可乐瓶:“……”
夏油杰十分懂事:“可乐给我吧,森先生。”
“好,”森鸥外把饮料递给他们,视线扫过伏黑惠,“说起来,伏黑君今天应该正式上学了吧,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不知道吗?”
五条悟一口喝完三倍糖的牛奶,靠在沙发上挑眉看森鸥外,“安吾没跟你说?”
森鸥外:“……嗯?”
森鸥外顿了顿,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含笑看了眼夏油杰:“是指什么事情?”
夏油杰冷静的移开视线,就好像当初把坂口安吾骗来侦探社应聘的人不是他一样。
五条悟没在意他们的眼神交流:“当然是乱步老师的事情啊,”他笑嘻嘻的说,“现在估计人都已经到了吧,要我帮忙吗?”
“啊,那可真是危险,”
森鸥外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可以拜托你吗?”
五条悟:“那当然——不行!”
五条悟展示了一下身上不存在的淤青:“光是今天来这里,我们就被揍了好多下了。对吧杰?”
夏油杰冷漠拆台:“要不是你故意把合同摆在他们面前,夜蛾校长也不会追着你打一晚上。”
虽然他也被追着揍了一晚上。
……他好冤,是五条悟自己非要威逼利诱入职侦探社,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夏油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又可怜的侦探社社员罢了。
森鸥外问那一句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当然没指望过来自高专的人现在就帮他抵抗咒术界,所以听到五条悟的回答,他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那就没办法了,”森鸥外无奈的摊了摊手,“就算现在通知中也君,恐怕也来不及赶过去了吧。”
白发少年兴致勃勃:“是啊是啊,你要怎么办?”
森鸥外悠悠的叹了口气:“是啊,怎么办呢?当着小孩的面,可要有点分寸才行啊。”
伏黑惠似有所觉,捧着橙汁抬头看向森鸥外,得到了森鸥外一个温和的微笑。
五条悟隐有所觉,他晃着空杯子:“分寸什么的,明明你们自己就很没分寸嘛。”
去桉发现场的时候,警察看到他们的表情比看到尸体还要糟糕,这到底都是谁造成的呢?
森鸥外笑而不语。
……
……
昏暗的小巷,穿着侦探小披风的五岁小孩坐在高高的箱子上,晃着手中的波子汽水,好奇的观察里面的玻璃球。
巷子的另一头,银发剑客平静收起剑,披在身上的羽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脚边的布料溅上了几滴污渍。
“如果还想动手,冲着我来,”
福泽谕吉的神色十分平静,但是眉宇间却仿佛染上了寒冬一般的冷意,“不要对我的社员动手。”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