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抱了一个女人回寝殿,那女人被他护得紧,看不清脸。
他将她放到床上坐着,半跪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可伤到哪里了?”
她抿了下唇,轻轻摇头。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往外走,她看他要走了着急起来:“亦旬!”
他顿住。
大氓史上最年强的丞相,15岁位丞相,17岁监国,19岁帮皇帝排尽大敌,他名司马谦,字亦旬。
只是这字有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
他转身,朝她安慰般地笑了笑:“殿下别怕,臣很快就回来。”
他的确回来的很快,手里多了个精致的匣子。
他递给她:“殿下及笄的礼物早就送去了,谁知道手下装漏了一个,您看看可还喜欢。”
她打开,是个小巧的簪花。是玉的材质,雕的梨花栩栩如生。
“喜欢。”她很高兴,但是心情又慢慢低沉下去。他帮她解围,礼物也送了,下一步是不是要送她回去了。
“殿下……”
“我不想回去。”
两人都愣住了。她深觉自己失言,急忙想话去圆它却怎么也想不出,急的脸都红了。这时司马谦却又缓缓弯下身子,与她平视。
“臣是想说,臣来陪殿下过生辰,好不好?”
好不好?
后来,那天的情景在她脑海中出现了好多次,她一直以为那天的一切是因为她的生辰,但是她忽略了,她是长公主而他是臣,他能够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只有一个可能。
但是他终于可以他带她去宫外的街瓦巷子,带他去他想了好多年她一定会喜欢的糕点坊,带她看河灯抓鲤鱼,陪她放孔明灯。
没有丞相。
没有长公主。
只有阿寸和亦旬。
回宫后的一切他都打理地很好,她安然地回到祠堂却在北儿慌乱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兄长氓越。
他的年龄可能还没有司马谦大,但是有着浑然天成的稳重,以及那通身的贵气衬得眉眼间也尽是英气,可叹少年成器。
或许,他天生就是要做帝王的。
“寻安见过皇兄。”
他的神情倒是亲切:“寻安是父皇亲封的长公主,不必如此大礼。”
寒暄过后,皇帝交代来意,按照礼节,守祠堂期,这及笄是唯一能来拜访的日子,所以他很重视。又表达了尊敬,感谢她为大氓的付出。
本以为这次见面很快就会过去,谁知皇帝给她说了很多皇宫的新变化,说着说着也过去了很长时间。
“对了,今天我有奴婢见到你特意去了西宫那边的院子,你如果喜欢的话,朕可以送给你,只是那里一直是丞相派人在整理,还需要朕和丞相说一声。”
她默默握紧了拳头,见他依旧面色亲近,慢慢笑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朕也要回去了,有些话还是要和皇妹说的,你我既是兄妹,当然就是这宫内互相唯一的亲人,朕有你这个皇妹,真的甚是欣喜。”
真是,甚是欣喜。
——他能够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只有一个可能: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