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正在自己房中小憩喝茶,岚香也一直在李夫人身边悉心的捶腿,突然一个丫头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李夫人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那个丫头急匆匆跑了进来,跪在了珠帘之外,哭喊着:“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岚香看着李夫人神色之间并没有更改,率先起身,从珠帘内走了出来,伸手就给了地上那个丫头一个耳光,“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不怕惊扰了夫人吗?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慌张?”
跪在地上的丫头,闻言,慌慌张张的不住磕头,“请夫人饶命,只是奴婢瞧着李福管教被人押送到了戒律堂去了,特地来向夫人禀告,现如今侯府的管家已经换成大夫人带回来的人了。”
李夫人一听这样的话,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狠狠道:“你说什么?”
岚香看着李夫人的举动,也揪着那个丫头的耳朵,愤恨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丫头痛的不及,用手捂着耳朵,“我诓谁,也不敢诓骗夫人呐,奴婢是看的真切的,那个方夫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一个小姑娘在说话。”
李夫人一听这样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如此看来,二小姐护母的传闻真的是不假,自己就这样折了一个李福,真的是大意了。
“岚香,你去将那个茹姨娘叫过来,咱们手里总得有一个试路人啊。”李夫人又躺回了软榻之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那,夫人,原先的那个呢?”岚香挥了挥衣袖袍子,那个跪在地上的丫头慌忙走了出去。
“李福这几年也是越发势大,趁此机会,把他这些年捞的一些油水收入咱们的囊中,你也将他前些年干的那些污糟事情给那个二小姐露出来一些,把他踩死。就算她方婉手中有可用之人,头些年也是要摔打摔打的。”
不多时,李夫人又睡去了。岚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轻摇小心的扶着方婉依靠在了软榻上,给方婉捏着还未消肿的小腿。
方婉则是查看着紫桐率人从李福哪里搜刮出来的历年账簿,自己从扬州带回来的用惯了的家丁仆人们都陆陆续续到了,尤其是自己原先的那个管家,从来都是知人知心的人,不会像李福这般作威作福。
“哼,这都是一些什么烂账,这个李福,在侯府这些年,竟然平白让侯府账面上亏空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真是……”
云轻摇看着方婉怒气冲冲的将账本扔在了地上,急忙上前去给方婉顺着气,“娘亲,您这还没有出月子呢,这样动气对自己不好。小心着身子。”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云大小姐到——”
方婉闻言,双眸之中顿时有些湿润,赶紧坐了起来,急忙说道:“快,快让歌儿进来。”
云轻摇看着这样失态的方婉,心里也很是动容,自己的大姐云轻歌自幼就和娘亲分别,自己后来和娘亲回来的时候,娘亲错信茹姨娘,一直对云轻歌百般挑剔,自己也是和云轻柔多加亲昵,后来云铭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云轻歌嫁给了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暴虐成性的三皇子,使得自己这个温润如玉的大姐姐云轻歌早早的香消玉殒。
只见一个身着湖水蓝的娉婷女子像是踏着清波而来,温润之间倒有许多方婉的骨子里的婉约柔嫩。
看到云轻歌的那一瞬间,云轻摇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娘亲突然对那个周谷雨多家疼惜,原来周谷雨的身上或多或受有一些韵云轻歌的模样。
云轻摇看着云轻歌走了进来,急急忙忙走了上前,一把拉过了云轻歌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好像话到嘴边,眼泪却先落了下来,“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有一个姐姐,总是想着自己,给自己寄一些小玩意儿,如今见着姐姐,心里很是开心,只是不知为何,思念突然化作了泪。”
云轻歌闻言也是落泪,不能自已。
方婉看着自己这两个丫头,走上去,将两个丫头抱在了怀里,都是自己掌心的宝贝。
好不容易三个人都平复了下来,方婉拉着云轻歌的手,片刻也不想松开,一双眼睛柔柔的看着云轻歌。
云轻摇见此情形打趣着;“姐姐我总算知道了,那句‘难忘家中明珠,却是遥思故乡歌’到底是为什么了。”
云轻歌一听这话,想要张嘴解释什么,却看见了云轻摇眼底的笑意,也是柔柔的说:“你这个鬼灵精啊。”
云轻摇笑着抱住了云轻歌的身子,喃喃着,“真好,姐姐,真好,往后摇摇可以和姐姐相伴了。”
云轻歌听着这样的话,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暖意,轻轻抚摸着云轻摇的头发。
云轻摇想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对簪子,这两只簪子合在一起是一支梅花,分开又是不同的梅花,不同的是,云轻歌的那一支上面写着“轻歌曼舞一世月圆”,而云轻摇的那一支上面写着“轻摇拨云得一生流光”。
云轻歌接过云轻歌的那一支簪子,很是开心,小心接过来了那支簪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很是欢喜。
云轻摇笑着说:“姐姐,让娘亲给你钗上吧。”
云轻歌听着,脸上一番羞赫,红着双颊,将那枚钗子递给了方婉,方婉笑着,将那枚钗子轻轻给云轻歌绾在了发间,乳白色的玉石上面,点点鲜红,很是耀眼。
云轻摇拉着云轻歌的手,“姐姐,素来听你是这京城贵女中数一数二的雅致之人,今日一看,真的是名不虚传。”
云轻歌哪里听过这样的调侃,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浓,方婉紧紧拽着云轻歌的手,笑骂着云轻遥:“你这丫头,在扬州的时候,就是把你宠坏了,现如今都敢笑话起来你大姐了?往后啊,你可要多和你大姐学一学女儿家的仪态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