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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立即点开邮件,看见靳景发来的一段简短文字, 上面写着:
“祁白, 罗布泊考古失窃一物,失窃的物品正在往回走, 看见的话请抓住他们。”
尔后附上了失窃物品的基本信息,包括图片以及一些简介。
但是并没有附上犯罪嫌疑人的照片以及主要情况, 只是有几段文字的猜测。
也就是说靳景也不清楚谁人盗窃了,对方又有几人, 有何目的。
祁白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突然, 但是并没有打过去向靳景正式确认这件事情。
起码,他要将目前这件事情了解清楚再说。
就失窃的物品一共发来了10来张照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word文档说明。
被盗文物名为“吉祥天女像”, 是一件新发掘出来且年代久远至六世纪宋朝的时候。
这是一个木雕,所给出的尺寸大概是长15cm, 底宽10cm, 整个天女像雕得非常传神,不仅雕琢出了异域风味, 也将女性身上的特征全都雕刻出来, 可谓说是非常难得。
出自宋朝的秘宝,又是自罗布泊挖掘出产,自然是价值连城的, 而因为那边新挖掘出了一个墓葬,还没有断定那是什么性质的墓葬,这件被定为宋朝的时期的藏品便被偷走了。
挖掘的工作自然是保密的, 所参与挖掘的人员也是经过重重筛选,不可能被外面的人那么轻易就去偷窃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内鬼所为。
祁白不知道看着“吉祥天女像”这几个字,渐渐出了神,他想起了在藏北的时候所看到的那幅吉祥天女唐卡,那幅画比这个雕像要凶残多了。
正想着打个电话给靳景确认这件事情,却是听见浴室里传来“哐啷”的一声响,这里的人都喜欢用铜盆,浴室里用的自然也是铜盆,看样子应该是叶辞在浴室里打翻了水。
祁白锁掉了手机屏幕,站起来走到浴室旁,敲门问道:“阿辞,有没有事?”
浴室里歇了好一阵子才传来声音,辨不出任何味道,“没事。”
只是听起来闷闷的。
祁白瞬间觉得不好,想起她还没有彻底好起来的右手,万一又受了伤那怎么办?
他也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了,一把拧坏了门走了进去,浴室并不大,他一眼就看见她坐在地上,膝盖已经被擦破了一大块。
她身上只穿了内衣和内裤,铜盆还在可怜地倒盖在地上,她的身上已经湿了,在胸前的内衣晕出了一大片。
莫名的诱人。
祁白的目光深了深,叶辞没想到他问也不问便闯进来,也没想到这道明明被她反锁了的门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弄坏了,她有些欲哭无泪。
已经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了。
“摔伤了。”祁白晃神也只是一瞬,她膝盖上的血红占据了他的神经,少女身上白腻的肌肤也晃动着他的视网膜,他看见墙上挂了浴巾,拿了一条下来走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给紧紧包住。
但饶是如此,叶辞还是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始终还是和祁白处于不太熟的状态,就算她依恋他,大晚上的,这样子也不好啊。
祁白没说话,一只手伸到她腿窝下面,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几乎不用什么力便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屋里有暖气,既温暖又舒服,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谢谢。”
叶辞十分不习惯,只觉得这过于温暖的密闭房间像某种调剂,暧昧一丝丝从暖炉中升起。
她避过了他过于炽热且毫不掩饰的眼神,垂下了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刚刚她只是想搬动一下铜盆将里面的水倒掉,没想到一只手不够力,再用右手去搭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就只是一个半残废。
“先将衣服换了。”祁白又为她找来一套干净的内衣裤放她床头,却是没有再看她了,而是去收拾浴室里的残局。
叶辞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一路以来都是麻烦别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想让他不用做这些,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2分钟。”祁白突然在里面说道。
“……什么?”叶辞跟不上节奏。
“2分钟后我出来,你赶紧换好。”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辞不知为何自动脑补了他最后一句可能没说完的话,脸上莫名发热,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干净的内衣和内裤拿到了浴巾里面,开始?换衣服。
祁白在浴室里听见她在外面的动静,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2分钟之后,叶辞的床头多了一套湿透的内衣,祁白也已经从包里拿了应急药包出来为她处理膝盖的伤口。
叶辞心中在想,这大概也是他不让她先穿衣服的缘故吧。
祁白让她将膝盖的伤口先露出来,他再行帮她处理。
叶辞总觉得大晚上的这样太过亲密了,而且伤在膝盖而已,没什么大的问题啊,便一口拒绝,“我可以自己来,你还没洗澡,快去吧。”
“嗯?”祁白抬头看她,他已经坐到了她的床上,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并没有说话,唇角的笑容倒是扩大了一点儿。
“怎么了啦?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奇怪?”叶辞搞不懂,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问题啊。
“被女朋友说先去洗澡的话,很难让我不多想。”祁白见她实在是疑惑,唯有解释道:“尤其是你刚刚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我没别的意思啊。”叶辞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好了,不逗你了。”祁白又是一笑,让她将脚伸出来,他帮她处理一下。
叶辞这次不敢再说什么了,隐隐发现祁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和禁欲。
她生怕再说出一些什么话,唯有将受伤的膝盖露出来,擦破了一大片皮,都有些红肿了。
“以后不要搬重物。”祁白看了她的伤口心痛,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又不能责怪她,只能拿出无水酒精先帮她消消毒。
“并不重。我的手已经好了很多了。”叶辞实在是不想别人将她当作半残废,这段日子以来她都在努力康复,过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刚的只是意外而已。
祁白的手顿了顿,抬头睨了她一眼,这一眼有些冷不带丝毫感情的,但偏偏微蹙的眉泄露了他内心情绪,“胡闹。”
“我没有。”叶辞不服输,性格之中倔强的一面又骤然显露出来,“你们不要当我是病人当我是废物,我也能帮上忙的。”
“在你伤好之前都不要搬重物。”她的解释他好像没有完全听进去,反而像长辈那样约束着她,叶辞真有些恼火了。
将脚往回缩了缩,也冷了语气,“不需要你来了,我自己可以来。”
她的脚白,长期不见阳光,肌肤又细腻,像细瓷上的釉质,反着锐目的光,刺激着人的视网膜,偏偏膝盖处的伤口红得刺目,两厢比较,更显肤白。
祁白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脚踝,他的掌心粗糙,连日来因是一直在西部漂泊,掌心的茧子也已经被磨得厚实,现在磨在她纤细又嫩滑的脚踝上,像是过了一阵电在她身上,叶辞觉得自己心脏急跳了一下,挣扎得更厉害了。
“阿辞,你这是勾引。”祁白并不放手,一字一顿说道。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带着某种蚀骨入心的侵占。莫名使人惊悸。
“我没有。”叶辞心中一颤,有些茫然,但也不敢动了,不明白为什么他瞬间变得这么强硬。
他们明明才见面啊,没理由一下子就进展这么快啊。
她并不适应。
他们的关系他们的感情并不同步。
她也无法做到同步。
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感,唯一敢相信的是雪见还有雪魄,祁白这么大一个活人,就算她的记忆里有他,就算她曾经想找到她,那也只是她的大脑她的身体所发出的应急思绪。
她不想孤身一人,她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所以必须要找到一个“熟悉”的人。
但是其实说白了,即使现在见面了他们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祁白看着她这般戒备甚至是带着不信任的眼神,心中猝然疼痛,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是被一瞬攥紧了心脏,但又瞬间被松开,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他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他始终是过于急进了。
如果她醒来他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儿?
他放开了她的脚踝,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将余下没处理完的步骤做完,便将浴室里挂着的衣服拿到她床头,让她赶紧穿上。
本来他想检查一下她的伤口,但是现在根本无法这样做。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多情罢了。
他离开的时候顺便将她床头湿透的一套内衣裤都拎走,叶辞在床上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很想很想让他不要胡闹。
只是看到他抿紧的唇,她又不敢说话了。
他在生气。
是她弄到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