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见也见过了,你们都退了吧!慧妃,德妃,安贵人,你们留下,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太后头也不回,直接下了命令。
“臣妾告退。”一堆莺莺燕燕行礼告退,安凝雪的心倒提了提,想到她的死也有太后的手笔,顿时稍感不安。
“妩嫔封号是皇上亲赐的,她养大了四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不要找她的麻烦。”太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似无意间提醒了一句,但众人神色一凛,却是不敢说话了。
慧妃点头称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太后看了更不喜欢,她皱了眉头,由婢女扶着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堂下站着的三人,却是一个个细细打量着,没有说话。
“太后,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妩嫔?这才多久,你就迫不及待把她接近宫中来,妩嫔可是相当不乐意了,她可不想进宫来!”
容妃起先开口,气呼呼地问。
安凝雪看了容妃一眼,知道容妃是太后的亲戚,看这抱怨的模样显然关系十分亲密。
太后听到侄女开口,面上也带了些笑容,“你啊,亏得封号是容,怎么事事这般冲动?你什么时候容得下别人了?”
安凝雪听了又有些尴尬,她牵了牵衣角,觉得这是也不该是她凑合的,也不知太后把她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姨妈!我哪里看的上这个小贱人,当初她怀上皇上的孩子,在宫中就冲着我耀武扬威,我好不容易把她打压了下去,你却又把她弄进宫里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容妃跺了跺脚,却是不管不顾发起娇来,她当初可是用了百般手段诬赖那个孩子不是皇上的,又动了手脚让妩嫔嫁出去,却没想到居然出现个这个局面。
太后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在外人面前也没有多说,怕折损了她的面子。
安凝雪平日看着容妃一副城府颇深的模样,却没想到她在太后面前这样一副小女儿姿态,一时诧异。
太后摆了摆手,却是转移了话题,眼里带了几分倦色,“你有心思和她斗,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后位上面。”
容妃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都坐下吧!”太后挥了挥手,神色淡然,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安凝雪看着她神色不善,立即弯下腰,低下头,扮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来。
“哀家找你们是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一个是皇上点名要处理后宫事务的,一个个是皇上心头肉,想来颇为了解皇上的心思。那么,你们觉得谁有可能看是皇后,谁又是太子?”
安凝雪骤然抬起头,望向太后,没想嗲她直接就这样问出口了。
不,她不是问。
安凝雪看了一眼容妃,知道太后是想为她撑腰。
太后是想她们支持她,助她夺得后位了。
而前朝中,宴火也遭受到了同样的难题,刚下了朝,一群大臣仍不肯放过他,在御书房里絮絮叨叨,“皇上,您什么时候才立皇后?什么时候立太子?这可是国本啊!”
一个老大臣哭天抢地,将声音拖得老长,跪在地上,大喊着。
周围跪了不少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大同小异的。
宴火冷着脸,听着他们提出的人选,神情突发冰冷起来,他摆出一副悲痛的模样,“先皇后尸骨未寒,朕怎么好立皇后?太子国之本也,更应当慎重,大皇子不过八岁,其他皇子更是年幼,谁知道他们长大后是何等模样?朕且要观察一番。”
皇后尸骨未寒,那不是得等三年后才立后,而等皇子成年,最起码要等十几年。大臣们哪里肯干,纷纷又是磕头起来。
“皇上,一日不立后,后宫不宁,一日不立太子,国将不宁,还请皇上三思啊!”大臣们又开是磕头如捣蒜,让皇上愁白了头发。
“后位并非我等能决定的,太后想提拔容妃,尽可向皇上进言。”慧妃一挺胸脯,不吭不卑地说。
安凝雪觉得这里自己地位太低,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只有点头符合,当个应声虫。
太后神色阴沉了起来,不满地问:“那你就是不愿意了?”
安凝雪紧了紧心脏,觉得太后这态度也太奇怪了,果然是她一死,众人都动了心思吗?连素来礼佛的太后也想争权夺利了吗?
“太后,这也不是妾身能决定的。妾身掌管六宫事务根基本是不稳,容妃也无齐妃千娇百媚,臣妾纵有通天本领,也不能改变皇上的心思吧?”慧妃行了一礼,眉目不屑,觉得太后也太不讲理了。虽说她借着太后的手给众人立威,但这种事情她也不是傻子,能轻易听她摆布吗?
太后陡然笑了一下,转而严厉地望向容妃,不满地问:“你听到了吧?不成器的东西,你总想靠着我去争,现在知道哀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吧?你看看后宫的嫔妃哪个像你一样软弱无能,简直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倒是有本事去争啊!”
慧妃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带太后私下训斥侄女的模样,却没想到太后会来一个言传身教,当真是让人尴尬了起来。
安凝雪嘴角倒是露出有一丝笑意,眸中有了怀念的意味。
她可是见过不少太后这样对容妃的敲打,可是容妃软弱可欺,遇事只会一味找太后,当真是让太后恨其不争!
“好了,慧妃退下吧,老身这话当真是说笑而已,还是这妮子对我说的,让我威胁你们为她争皇后之位,你说可笑不?”
太后回头,说话声音轻缓了些,没有先前迫人的威势了,但说出来的话如刀剑一般。
慧妃尴尬地僵硬了神色,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却是硬不敢笑。
安凝雪低头闷笑。
容妃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看到安凝雪的模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容妃,在这世上,你要么无欲无求,要求想要的东西就拼尽一切去争,没有谁会将自己想要东西白送给你!”
安凝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觉得她还是没有齐贵妃半分聪慧,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也难怪太后被她打击得没有一点锐利进取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