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董局险些不顾自己风度的爆粗口。
可不是按规矩。
他们按他们的规矩抓人,时良按他自己的规矩捞人,总而言之还是听不进去规劝,非得把人弄出去就对了呗。
董局的脸色不大好看。
时良就那么看着人,说,“您怎么看?”
董局,“……”
我站着看我怎么看。
钱队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话。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他在局里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现下被忽略的彻彻底底,怎么都不愉悦。
时良仿佛没看到他眼里的不满,语气温和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钱队?我知道钱队在职期间办了不少大案,您也说了,办案讲究证据,他们各执一词,为什么就只抓了唐寻,还是说你们也需要关注度?”
这帽子扣的够大。
董局诡异的沉默了下,说,“可是监控视频显示……”
“监控也有盲区,”时良打断他的话,“你看秦弋拍那么多电视剧,还有吻戏,那是真的吗?”
董局,“……”
比喻用的不恰当,意思却是差不多。
谁不知道秦弋洁身自好,吻戏借位人家镜头前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可是人不能带走,”董局为难道,“起码24小时内不能,我们的人还在搜集证据,您要是把人带走我没法交代。”
“我要先确认她毫发无损。”
路潭的声音有点冷,“毕竟受害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害者,万一唐寻受无妄之灾……”
接下来的话不用路潭多说,董局也明白个中利害,脸色一肃,朝门口喊道,“小邱?带他们去唐寻所在的拘留室。”
等时良他们跟着小邱离开,钱队才疑惑的看向董局,问道,“董局,那几位是?”
“千万不能招惹,”董局叹了口气,提醒他,“京城来的。”
钱队登时了然。
皇城底下的太子爷,不说普通人招惹不起,董局爬到这个位置也得忌惮,若是想要往上晋升,便是要附和着的。
拘留室里。
花臂女表情难看,似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唐寻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硬骨头。
她活动着腕骨,发出咔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光是眼里透出的杀意已经让人望而却步,唐寻却还在平静的与她对社会。
站在后面的几个女人对此不发表看法,鹌鹑似的守着小角落,生怕花臂女扭头朝他们发火。
给唐寻贴上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标签后,几人对视过后,不约而同的再次往角落里缩了缩。
花臂女冷笑的看着唐寻,“进了这,你以为还能跟在外面一样靠脸吃饭?”
唐寻昨天刚弄了头发,波浪卷垂在肩头,显出别样的妩媚。
花臂女看她这模样,心里痒痒的。
冲着这张脸,她有点下不去手。
唐寻表情漠然,听她讽刺也不吭声。
自己的挑衅被无视,花臂女火大的厉害。
就在她忍不住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警员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原本在后面的几个女人见此,眼里绽放出惊人的光芒,看向他们的目光竟带着垂涎。
路潭的脚步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把程南星往身后按了按,挡住他的脸,侧头低声嘱咐了句,“别乱看。”
程南星被他亲昵的举动弄的红了脸,手指捏着衣领不松手,遮住被他咬的嫣红的嘴。
瞥见与唐寻对峙的花臂女,时良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警员,“原来你们就是这么看管的?”
警员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要摆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茫然,“我们也不能关注到所有的犯人,何况这事儿就跟约定俗成了一样,管也管不住。”
有时候他们还是兴奋激动的,他们甚至会下注押监狱里谁能称霸。
时良也明白其中不言而喻的规定,没有过多的为难警员。
看到时良的瞬间,唐寻有点懵。
她身上还带着血迹,白皙双腿上的纱布以及渗出的红色极为刺目。
时良眯了眯眼睛,“怎么回事?”
“咬的,”警员看了眼,回答道,“来的时候就有,好像是受害者家里两个小孩儿咬的,伤口挺深的。”
仿佛要活生生撕扯下来一块肉,想想都疼的难以忍受。
想及此,警员搓搓自己的胳膊,对他们说,“十分钟时间。”
路潭他们没说话,警员默默的闭上嘴,扭头去了走廊尽头。
“好久不见,”时良停顿了下,随即自然的打招呼。
唐寻嘴角抽了抽,点头,“好久不见。”
这次见面地点够诡异。
时良打量几眼花臂女,意味深长,“有的人还是不要动,免得自己死不瞑目。”
这话说的有点过头,但时良依旧是笑眯眯的,抬手敲了敲栏杆,说,“挺结实,看起来逃狱是逃不成。”
唐寻略微无语,没说话。
她没想逃狱。
程南星从路潭身后走出来,小声哔哔,“唐寻,你放心,我们很快会带你出来的。”
唐寻垂眸,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发呆,“我什么时候出去都无所谓,记得别让他知道。”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秦弋。
路潭颔首,“警方掌握的证据对你不利,这个时候你还是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比较好。”
“我承认,我欠他们的。”
唐寻语气幽幽的开口,“我原本计划飞京城工作,刚出门就碰上他们闹事,看到我就扑过来又打又骂,紧接着那个男人拿刀捅我,我躲开的时候他反手捅向自己。”
她的手挡在男人小臂前,不论谁看都像是她借力杀人。
程南星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不,不会吧,你不认识他们?”
“认识吧,”唐寻含糊不清的说,“小时候的事情了,太久远,忘的差不多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你……”程南星艰难的说。
他看了网上的视频,条幅上面写着“杀人偿命”。
如果唐寻杀过人,档案不可能没有记录。
时良跟路潭不是没查过,既然默认她和秦弋在一起,说明是没有问题的,那么这个杀人偿命从哪里得出的结果?
“父债子偿,”唐寻目光空洞,手指无意识的在腿上描画什么。
“我有点事问你。”
时良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