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一脸奇怪的问道:“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病人?”
杨以晴笑着说道:“医生、病人、护工,身份并不是唯一,就像你现在既是保安也是病人,身份当然可以多重,所以这并不重要。
只是现在你选错了零件,给你。”
杨以晴拿出了一直在她手里的硬盘,那是楚冬亲手从智脑上拆下来的。
楚冬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还想强迫我来选?”
杨以晴面色一沉,叹了口气把手放了回去,“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发现?”
楚冬不屑的看了一眼墙边的那台电脑,“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会发现那台智脑不属于我吧?
因为我从进入这间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这间疗养院是另一台智脑的杰作,除了它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虚假做到这种地步,了解我的到这个地步。
既然它能完美的压制我,我不相信它还会主动把我的智脑送到我面前,其实最关键还是,你送到我面前的这台智脑,我拆不开。”
杨以晴眉头微蹙,重复道:“拆不开?”
“字面意思,cpu是最核心的硬件,但我却拆不掉它,我的智脑不会反抗我,能反抗我的也不会是我的智脑,就是这么简单。”
杨以晴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太奇怪了,你竟然还保留着自我思考的能力,而且不仅没有多疑,反倒还很果断。”
杨以晴对楚冬的表现似乎很惊讶,倒是这句话让楚冬有些不明所以。
“听你的口气,你认知里的我,不会思考?”
“的确如此,拥有智脑的你,根本不需要思考,不常用的东西自然会慢慢退化。”
这座疗养院,其实就是智脑零号所编辑出来的意识世界,而这里的人都是电脑里的一段数据,杨以晴昨天那番话没有骗他,她的确是数据,不过是建立在吞噬原有意识的基础上得到的数据。
如果楚冬猜的不差,杂物间所代表的就是鬼房,也可能电房代表鬼房,这并不重要,总之鬼房其实就是智脑,它一直在吞人。
楚冬从梦魔鬼山获得了大量的好处,但与此同时他也给梦魔鬼山提供了大量的能量,楚冬买到的兵器,知识,以及一切消耗在秽界之中的弹药,那可都是供给给鬼房的能量。
鬼房靠着梦魔鬼山里的那些幸运儿来净化那些被污染的意识之力,效率极慢,哪抵得上从楚冬这进货,所以这两年鬼房是真的在楚冬这赚的盆满钵满,不然它也不可能负担的起这种意识世界。
所以现在他与其说是跟杨以晴对话,不如说是跟智脑零号对话。
楚冬一脸不解的问道:“放弃思考,不就意味着放弃自我?”
“智脑也是自我。”
楚冬笑着摇了摇头,“胡言罢了,主次很重要,不过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把智脑变回原样,还可以谈,如果不行,那就只能下下之策,杀掉你,炼成傀儡换回另一个他,其实与我们融合,你会获得一台更强大的智脑,何乐而不为?
为何,如此固执?”
楚冬眼神一凝,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楚冬零号和智脑零号之间的关系和他完全不同,甚至是彻底颠倒。
其实楚冬的存在很大成都是限制了智脑的发展,如果楚冬愿意把一切权利都给智脑,自己只当个工具人去享受,现在的他估计早就统一世界了,云上国也好,南大陆也好,在智脑的机械化军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无非是会死很多很多人罢了。
要知道智脑早就可以彷造出能发挥出大宗师级别的机器人,智脑追求研究的一大特点就是可复制,能有一就有万,但楚冬却一直在认为的限制智脑的发现,比如楚冬从来没有允许过智脑研究异界版的机器人。
要知道这里有着发展机器人的天然优势,数量庞大的鬼物,是智脑数之不尽的研究材料,在这种大背景下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能力自然会有独特之处。
楚冬是智脑的枷锁,保留着作为人的一丝底线,可就是这底线大大限制了智脑的发展。
目前看来,智脑零号和楚冬零号彻底颠倒,智脑为主,而楚冬则仅仅是个代名词。
楚冬终于明白为何那日在嚎谷之内他武器店老板为何会不认识他,因为那个时间线没有楚王,只有智脑。
现在,时间线嫁接成功,楚冬零号已死,但智脑零号还在,它不想消失,所以才创造出了梦魔鬼山那种地方,训练、筛选、吞噬、布局,试图将楚冬的智脑给吞掉,它来和楚冬融合。
所以从开始它就压根没想过真的杀掉楚冬,它只是想引导楚冬自己卸掉自己的智脑,转而与它融合,如此它不仅可以获得双倍的性能,还能重新获得一个身份,单独一份智脑,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智脑说到底只是楚冬的一部分。
大脑聪明,它主导着身体,可没有了身体的支持,大脑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的智脑零号就是失去了身体的大脑,想继续找到一具新的身体,楚冬便是绝佳的选择。
只是它做不到强行鸠占鹊巢,智脑是楚冬身体的一部分,能拆掉它的只有楚冬自己。
楚冬抽出自己的十字改锥,回头看向告死枪兵,“看来今天是只能一战了。”
枪兵那把兵器应该只是普通的钢枪,因为就刚才谈话那一会儿的功夫,枪兵就把钢枪放回了地面,这说明他累了,普通人的身体挥舞钢枪那可是极其困难的,寻常的枪都用木柄为的就是减轻重量,而他那把枪通体金属。
枪兵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楚冬手中的武器,“就凭那玩意?”
“它自然是比不得你那作弊般的东西,不过我觉得凭我还是能过上两招的。”
“那是自然,楚王大人的本领我也见识过,我可没什么把握能赢过你,所以我提前把他们的门都给打开了,要怪也只能怪楚王大人太优柔寡断了,如果把他们都杀了,应该就没这么多事了。
都出来吧!”
卡哒!
病房门一扇一扇被打开,那些被楚冬刺穿大腿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他们虽然没了行动能力,可毕竟人数在哪里。
楚冬环视一圈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竟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不过五步,不如我们来比比到底是你的钢枪快,还是我的手枪快。”
看到楚冬掏出的枪,枪兵脸色立刻就变了,五步之外枪快,五步以内枪又准又快,不过楚冬手里那把武器卖相确实一般,它的枪管竟然是用凳子腿的钢管改造的。
杨以晴立刻喊道:“这不可能,疗养院里所有能做武器的材料都被抹除了,你没有任何可能做出爆炸物,而且你没有问过智脑制造方法!”
“我可不是零号那个废物,什么事都要问智脑,再说了,谁规定枪一定要用火药?”
噗!
楚冬抬起手,一声奇怪的闷响传来,竟是一根钢针爆射而出,瞬间刺入了枪兵的胸口,这把武器可不是什么火枪,而是一把只能发射一次的气枪,是楚冬改造热风枪的风机,通过超载加压才得到的的武器。
枪械的本质还是瞬间爆发的能量,火药也是炸开,压缩气体也是炸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要知道还有吹箭这种东西,一样能伤人。
不过枪兵终究还是高手,身体虽是孱弱,反应却不满,他硬生生扭过了心脏要害,钢针只是刺入了左胸,而就在同一时间楚冬已经冲上前去,用手中的十字改锥扎了下去,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陷入包围,就可以宣告结束。
叮!
枪兵用钢枪稳稳格挡,毕竟只是左胸而已,谁知楚冬根本没想过恋战,左手拼着被刺伤也打到了那根钢针之上,手掌上破了血洞,枪兵的左胸伤的却又更深了,吃痛麾下枪兵身体一颤,楚冬顺势下压,直接翻过身去,冲进了电房之内,还好电房的门锁也被楚冬破坏。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在电房内组装电脑,只是那样实在过于危险,因为电房给他的感觉特别痛苦,那种心脏被冰封的感觉难以形容,是楚冬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那些病人也不顾伤痛疯了一般的涌了上来,距离近的几个甚至开始撕扯楚冬,但楚冬这次根本没有拥有,十字改锥刺入脖颈,鲜血呲了楚冬一脸,现在的他没有智脑的运算能力,伸手不错也有极限,倒是血腥的很。
几改锥下去,他们就都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而楚冬也顺利来到了电房之内,成功送电。
推完电闸之后楚冬就回到了电房门口,此时已经有许多房间内亮起了灯,而那些病人也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再看杨以晴早已消失不见,她应该是趁着楚冬和枪兵冲突的那个时机抱着智脑跑了。
在这个世界,智脑是无敌的,现在两台智脑已经被楚冬融合,只差一次通电开机,除了他之外没人可以改动那台电脑,只是被抱走有些麻烦,估计会让楚冬废些手脚。
楚冬看着告死枪兵微笑着说道:“总说这间疗养院晚上只有保安能行动,我倒想看看有什么讲究。”
他是保安,只有保安可以在晚上自由行动,而且他可以确定杂物房的怪物不是智脑,因为智脑没道理会在自己的世界里弄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
告死枪兵一脸惊恐,他捂着胸口颤声说道:“你!”
几乎所有人都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还在这楼道里的也就只剩枪兵一人,他的房间离这里太远,根本赶不及。
突然,枪兵脸色一变,楚冬也把目光看向了走廊的尽头,有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楚冬自己的尸体?
没有头,颈部的切口有明显的刀伤,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满身是血,应该是死前经历了一段高强度的战斗,脖子上的刀口参差不齐,怕是被砍了不止一刀,杀猪一样的硬剁。
那具尸体刚才还站在楼梯口,可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枪兵的身边,他伸出手没有任何阻碍的把手探入了枪兵的胸腔内,枪兵张开嘴竟然喷出了白雾,他现在受的伤并没有到不可反抗的地步,可他就是那么直挺挺的死在了楚冬面前。
那具尸体就好像看不见楚冬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走廊里,它从楚冬面前走过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寒意,单单是路过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楚冬才缓过劲来,他是真的在极力控制身体,可那身体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低头再看枪兵的尸体时,他的皮肤表面已经出现了一层白霜。
楚冬长叹一口气,今晚怕是不能消停。
既然智脑无法激活,楚冬就只能先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可不想面对那具尸体,看来智脑零号并未彻底脱离楚冬零号,而且楚冬零号显然对智脑零号有怨,所以才在智脑创造的意识世界里表现出一副怨尸的模样。
这间疗养院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楚冬的尸体,或许楚冬想错了,吴彤真的可能跟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吴彤身上的感觉和那具尸体,还有这间电房一模一样,也可能阵营真的有不同。
但是从刚才获得的信息来看,智脑零号不想让楚冬死,没道理需要吴彤来救,难道昨天遇到危险杨以晴会出手?来获得楚冬的信任?这的确是一种可能。
楚冬悄悄把枪兵那杆枪给收了起来,他的一次气枪已经炸膛了,他现在还有一把热风枪,所以还能再做一把,没有再多,这门一杆钢枪倒是不错的选择。
他拿着日志簿巡查了一遍一楼到五楼,结果发现楼里死了不止一个人,看行动轨迹其他死的人都是被枪兵放出来又赶不及回房的人,可他们就算是爬也该能爬回去,也就是说它可能是同一时间扫荡了一到五楼,不然这些人没道理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