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夏厂长的视线, 戴誉赶忙打招呼,又弯下腰去将铺散在沙发上的书本整好。
起身笑着对刚进门的夏厂长说:“夏厂长, 您回来啦!快进来坐吧!”
夏启航:“……”
一竟不清底谁才是客人……
临出差,他确实同意对方偶尔来家里照应一下,夏启航的脸上没有什么特的神色波动,只客气道:“这段间辛苦你了……”
不待人家说完,戴誉就连连摇手:“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何阿姨还教我外语了呢!”
夏启航:“……”
一旁的夏露强忍住捂脸的冲动。
心里还惦记着媳妇和刚出生的小闺女,夏启航不与他多费口舌,一边快步迈上楼梯, 一边交代道:“你自便吧,我先上去看看孩子。”
戴誉这会儿终找回了一点往日的机灵劲。夏厂长一家人久重逢, 他这个编外人员若是还在楼下杵着,实在是没眼色。
穿上外套, 又将整好的书本塞回包里, 戴誉对留在楼下陪他的夏露说:“我先回去了, 你快随着夏厂长一起上去看看吧。”
夏露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今爸爸回来了, 家里肯定事忙,戴誉要是还留在家里恐怕会被人冷落。
遂点头道:“行, 你回去继续。有问题你明再问我。”
说完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 爸爸已经回来了, 不知戴誉明还能不能来了。
似是看透她的,戴誉安慰道:“有问题我会找你的。”来家里不行,还可以去学校嘛。
余光瞥见楼梯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他手欠地在人家麻花辫的小尾巴上轻弹了一下,就笑嘻嘻地拎着包出门了。
夏家父母的房间里。
何婕虽然嘴上说着女人生孩子还得靠自己,但是见自家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夏启航忙上安抚媳妇,手足无措地说:“这次真是委屈你了,本着能赶上老出生,哪知道这丫头连一个月等不了!”
“不是丫头等不了,是我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早知道初听你的好了,应该搬一楼住一段间的。”何婕愧疚道,“这孩子现在看着还算正常,但是怎么说是早产儿,又是我在这个年纪生的,万一以后有个啥毛病可怎么办?”
她这些其实一直很焦虑,但是老夏不在身边,家里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没有合适的对象能听她倾诉。
夏启航去摇床边瞅了一眼小闺女。这孩子出生十来,虽然已经没那么红了,但是五官没长开,暂看不出什么。
他只乐观地安慰道:“我看咱闺女长得挺好,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就行。至智力上的问题,我的闺女即便智力上欠缺一些,能达普通人水平了……”
被他的自大言论逗得破涕笑,何婕埋怨道:“你怎么不盼点好的!智力上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呸呸呸!”
眼见一个高级知识子,了小闺女的事,竟然学起了农村妇女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夏启航忙笑道:“你看咱家那两个大的,智力挺优越,但太让人操心了!一个比一个不听话!这个小的不那么聪明,笨一点能听话一点。”
觑着他有些淡下来的神色,何婕直接问:“你是不是在楼下看小戴了?”
“嗯,跟露露一起看书呢。”夏启航面上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出差之答应让他偶尔来家里看看,他表现得怎么样?”
何婕点头道:“你还说,幸亏你有先见之明,安排个人照应家里。人家小戴得了你的嘱托,往咱家跑帮着干活不说,这次生老,多亏了有他在。”
将他送自己去医院以及闹了乌龙救下赵厂长孙女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
“他看那个包被就认出是咱家的,还以被抱走的是咱家娃,拼命追出去好几条街。那人贩子丧心病狂地将孩子扔出去,小戴了保护孩子,把下巴磕破了,伤口现在没完全愈合呢!”何婕感叹道。
夏启航沉默地点点头,将话题从戴誉身上绕开,问:“老赵家里差点丢了孩子,他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可能!江南头一晚上把人贩子扭送去了派出所,第二再去看情况的候,正好碰赵厂长的秘书了。他堂堂一个机械厂的一把手,要是丢了孩子就这么算了,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
“有赵厂长施压,案子破得还挺快的。那人贩子是个惯犯了,除了这一桩又交代了好几个在派出所有报案记录的案子。昨已经移交司了。”何婕趴他耳边嘀咕,“刚开始我还琢磨是不是他家得罪啥人了,不然妇产科那么多新生儿,啥人家的孩子没丢,就丢他家的,还是个女娃。不过,如今一看,可能就是他家比较倒霉吧……”
不知道事情的具体处经过,夏启航对媳妇的话不置可否,转而问:“戴誉和江南这样算见义勇了吧?老赵就没啥表示?”
帮他家救了个孩子可不算小事。
何婕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十嫌弃地说:“表示啦!不过,他们家这番表示还不如不表示!”
夏启航疑惑挑眉。
“你说他们家办的这叫什么事!”何婕一脸无语道,“明明是两个人合力救的人,他们却只往江南的部队里送了一面锦旗。我昨还侧面跟小戴打听,有没有人往他单位送什么。结果,啥没送!”
“他家这事什么意思?”夏启航拧眉问。
何婕揣测道:“会不会是还在忌讳小戴与他家儿媳妇之的关系?可是,一码归一码。他们这样一弄,我没好意思跟小戴透露江南得了锦旗的事……”
“我合计着这事肯定不是老赵授意的,他干不出来这么没水平的事。”
何婕犹豫片刻,建议道:“虽然小戴救的是赵厂长的孙女,但这事与咱家多少有些关系。要不你找机会跟赵厂长提一下?”
不再谈这些糟心事,夏启航敷衍地点点头,就起身稀罕小闺女去了。
戴誉被传达室的孙师傅通知,有人来送锦旗的候,还懵了一下。
他是完全没奢望过苏小婉和赵学军会给自己送锦旗的,按照他们之间的关系,赵学军能郑重地与自己道谢,他觉得是半夜见太阳了。
许厂长对戴誉被人送锦旗的事,十重视。趁热打铁地在中午临举办了一个见义勇表彰大会,在礼堂里完成锦旗的交接。
还十应景地往他身上斜挂了一个绶带,不知之是被哪位人物过的。
赵学军虽然生活作风不咋样,但是交际应酬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次来送锦旗,即便是被赵厂长逼着来的,在他面上不见半勉强神色。
他将事情办得十敞亮,着啤酒厂众人的面,把锦旗亲自送给了戴誉,并长篇大论地真诚致谢,让啤酒厂这些土老帽充见识了厂长公子的风采!
反而是戴誉这个见义勇的主角,十低调地讲了几句感言就下台了。
他其实不大肆宣扬这件事。
有心人一查就能查自己与苏小婉的关系,未婚夫拼命救下了未婚妻的孩子,这种事太容易让人发散联了……
好在厂里这些挺忙,暂没人有闲工夫去深入挖掘戴誉那狗血的既往情史。
出席完了临组织的见义勇表彰大会,几个厂长与工程师又原地在礼堂参加这个月的厂长办公会。
这次开会,主要是探讨如何解决第二季度生产原料不足的问题。
戴誉将有些陈旧的绶带从身上摘下来放好,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坐许厂长身边做会议记录。
生产厂长赵副厂长先将目的车间生产情况介绍了一下。
“依着目啤酒花、大米和麦芽的存量,只够工人们干半歇半的,有些机器甚至不开。这样下去,第二季度的生产任务肯定完不成。”
许厂长问:“采购那边怎么说?什么今年的粮食这么难收?”
“往年咱们是从近郊收粮,但是今年市财贸委突然安排了一个什么在近郊收购农副产品奖励工业品的意见。每上交周转粮一千斤,就给十尺布和一斤白糖。”赵副厂长有些晦气地说,“近郊那几个生产队,有周转粮的交给市里换工业品去了。”
戴誉举手补充道:“上次在商业局开会,我听李叙说过。财贸委这个奖励办已经被市人委,转发粮食局、农业局、商业局、供销社、水产局等十几个单位了,市人委下面的这些部门在这个办收农副产品。不只是粮食,蔬菜水果算在内。啤酒花属蔬菜范畴,据说是每上交价值一千块的啤酒花,给八尺棉布,八尺绸布和十盒纸烟。”
一众领导:“……”
这他娘的干不过人家啊!
他们只是机械厂的下属企业,哪来的那么多工业品奖励?
杨副厂长出主意道:“既然近郊的不行,咱们就扩大范围嘛,去远一点的地方收粮。”
“咱们省能种啤酒大麦的农场是有数的。咱们厂惯的这种多棱大麦,在近郊的几个生产队产量最多、种植规模最大。市一啤与咱们的品种略有不同,主要产区在荣城。咱们厂的啤酒倒是能那种大麦发酵,但是荣城那一片的大麦基本已经被市一啤和荣城地的两个小酒厂瓜了。咱们现在才去采购,恐怕会空手而归。”
“既然原料已经十紧张了,咱们就只盯着大产区了。多找些人下乡,挨个生产队去收粮,采多渠道,无孔不入的方收粮,总会见成效的。”杨副厂长继续建议。
“暂先杨厂长说的办,多派一些人手去各生产队收粮。”许厂长叹道,“总比什么不做要好。实在不行,我去跟市里区里化化缘,看看能不能给咱们调拨一批机动粮。”
话是这样说,但是许厂长心里知道,能成功的几率不大。
机动粮一般是由各级人委协调,直接支付或补充某些计划外开支的。比如兴修水利,工人们的口粮补贴,或者一些社办企业职工的口粮补贴。
像他们这种应该由企业自行筹措生产原料,却因某些原因筹措不,影响生产的情况,市里恐怕不会开这个口子动机动粮。
不过跟市里商量着借一点,许是可以的。
“这样小打小闹地筹措粮食,终究不是办,五还能支应的开,间一长又得捉襟见肘!”
赵副厂长对原料不足的事情比许厂长这位一把手还焦虑,他是负责主抓生产的,没有原料还生产个屁啊!生产任务完不成,上级的板子可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
几位领导,甚至领导们的秘书,加入进来,集思广益办。
冯副厂长虽然是负责罐头厂工作的,但是还兼任着啤酒厂的副厂长,需要出席啤酒厂的厂长办公会。
这会儿他倒是给大家拓展了一个新思路:“既然国营农场不行,粮食一直收不上来,要不咱们把目光转向劳改农场吧……”
众人:“……”
劳改农场种出来的粮食蔬菜基本是自给自足的,不过确实偶有贸易粮上交。
但是,他们没跟劳改农场打过交道,不清楚人家种了什么啊!
戴誉倒是起来一件事。
去年,在北京出差,与他同屋的郭民还跟他吹过牛逼。
称他们市一啤所的麦芽是全省最好的。
年困难期之,那会儿年景还相不错,市一啤作市委的亲儿子,在省内啤酒界独占鳌头。
市一啤的袁厂长了解决长期从外地采购大麦的问题,是了选最优质的大麦酿酒,决定与省农学院以及滨江市轻工研究所合作。从全国各地征集了八百多份春性型的大麦材料,在全省各纬度的农场进行小规模育种。
如今市一啤所的荣城大麦,就是初育种出来生长情况最好,品质最优的大麦品种。
市二啤从近郊采购的那种大麦,其实是年市一啤育种培育出来的。质量比荣城的稍逊一筹,被技术出身的袁厂长弃了。
而除了这两个区域,市一啤还在年全省最大的清河劳改农场培育过多种大麦。其中甚至还有两个从欧洲引进的大麦品种,只不过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虽然品质不错,但是产量非常低,满足不了市一啤的原材料需求,所以清河劳改农场被市一啤舍弃了。
戴誉此处,便简单将事情对领导们说了。
“年清河劳改农场的大麦种植面积还是很大的,那边荒地很多,劳改犯每的任务就是开荒。袁厂长将好几个品种的大麦送去那边培育过,然而却一个没上。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否继续种植大麦,之后咱们可以办向劳改农场那边打听打听。”
杨副厂长一拍大腿:“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品种,它在欧洲还是十出的,许多德国啤酒厂这种大麦。要是能采购这个品种的大麦,那比咱们现在的还好呢!”
“先打电话求证一下吧,实在不行我去找老袁问问。”许厂长心里觉得这事有谱,便一锤定音道,“粮食的问题,先按照咱们之商量好的几个方案来解决。啤酒花暂还能支应半个月,我往其他几个省的啤酒花产区打电话问一问,许临调货还来得及。”
会议开这里终有了些眉目,大家原地解散。
出门,戴誉找冯副厂长说了自己的担忧。
“冯厂长,咱们罐头厂虽然还在建设阶段,但是原材料要开始准备了。不然像啤酒厂这样干半歇半,恐怕会打击士气。”
“哎,市里弄的这个农副产品收购奖励,真是给咱们企业找麻烦。”冯副厂长叹道,“罐头厂的厂房才刚建了一半,这会儿采购水果,哪放的住嘛!”
戴誉后来联系了那个青少年基建队负责罐头厂的建设,目看着干得还不错,但是厂房建设至少还得一个月的间,哪是能一蹴而就的。
没有厂房场地,采购回来的大量水果储存在哪里?
“您上次不是还抱怨咱们省的水果品种少嘛,实在不行就生产一些腌制的蔬菜罐头吧。提买点蔬菜腌上,等厂房建好了,咱就直接罐装。”
冯副厂长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不是不行。咱们这边的酸黄瓜是苏联配方腌制的。生产出来销路应该不错,而且黄瓜很好采购,说农村,就连附近的家属院里,各家种着成片的黄瓜。只不过,这么早就开始采购的话,罐头厂就得考虑对外招工了啊!”
戴誉没再插话去打断他的思路,任由冯副厂长沉思去了。
之后的两,许厂长在忙活原料采购的同,还被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叫去做了一次思汇报。
从市委回来以后,见他红光满面的样子,戴誉就知道他高升的事情基本稳了。
听了他对自己的恭喜,许厂长将人领办公室,直截了地说:“小戴,我这边的事情可能快定了。你有什么打算?是候跟着我走,还是留在厂里?这段间你好好考虑一下!”
戴誉摆手笑道:“厂长,您就操心我的事了。您去新单位本来就是新人,还是让单位帮您配一个熟悉内部事务的秘书比较好。把我弄去了是给您添麻烦!”
许厂长然知道他说的才是对的,自己刚去新单位报,带着一个秘书过去确实不怎么合适。
但是自己这次能调动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戴誉在省委办公厅秘书长面的推荐,那个八校联合办学的是最先由对方提出来的。
而且上次帮牛洪彪在厂里办婚礼的事,是这小子提出来的。秦市长对啤酒厂的拥军优属工作比较满意,所以他这次才能这么顺利地被确定考察对象。
他总不能占了下属的便宜却一不吭吧。
“调动的事,我能解决。你考虑好自己的途问题就行。”许厂长以他是在跟自己说客气话。
“我说的是真的。就在厂里呆着挺好的,我之一直没跟您提过,其实我还一直复习考大学呢!”戴誉赧然道。
许厂长诧异地说:“那你这心气可是够高的!不错不错!今年参加高考吗?”
“对,今年先试试,万一走运考上了,就直接上大学去。不行的话,还在厂里继续上班,明年接着考呗。”仿佛已经将上大学视人生了。
许厂长见他真心留在啤酒厂,反而有些犯了难。
他要是考上了还好,若是考不上,之后要把他安排去哪个部门啊?
自己临走之,总要将人妥善安置好的。
“您在厂里的这段间我就还跟着您,等您高升了,还把我弄回宣传科去就行。”戴誉解释道,“反正沈常胜去给冯副厂长秘书了,宣传科里现在还有一个空余编制。”
许厂长失笑:“你倒是把自己安排得挺明白。”
“哈哈,还行吧。”
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许厂长问:“你被确定入党积极子多长间了?”
“半年多了吧。”
“唔,党支部今年上半年有个入党额。你最近一段间集中写写思汇报,在我离开,争取将你发展预备党员。”许厂长缓道。
戴誉被吓了一跳,忙摆手拒绝道:“千万,我积极子才半年,这样不符合组织程序吧?您要去新单位了,在这件事上给您添麻烦。”
他那会儿申请入党可是费了老鼻子劲的!
积极子考察一年,发展对象考察半年,预备党员又考察一年,等他成正式党员,已经过去两年了。
许厂长讶异:“这有什么不符合组织程序的?你已经被确定积极子半年了,的单位还有表现突出直接入党的呢!”
戴誉不好意思道:“我有啥突出表现呐?”
他一个小秘书整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跑,有功劳是领导的,跟他有啥关系。
“你几不是刚因见义勇的事迹被表彰过吗?”许厂长眯着眼睛幽幽道,“大家对你的事迹是肯定的。”
戴誉张口结舌地问:“您不会是在那候就这一层了吧?”
要不怎么能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临表彰大会呢?
许厂长哼笑一没有答话,只交代道:“我可以你的其中一个入党介绍人,另一个介绍人可以找……”
“可以找宣传科的吴科长,”戴誉连忙接话,“去年吴科长就答应我的入党介绍人了!”
呐,许厂长这个党支部书记亲自他的入党介绍人,怎么可能不成功!
他这是要发达了啊!
敲定了他成预备党员的事,许厂长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欠的人情算是还回去了……
戴誉下了班,一边寻思着入党的事,一边溜达着往家属院走。
然而,走着走着他就走了小洋房。收发室的陈大爷与他打招呼的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这是不知不觉又走夏家了。
“哎——”长叹一口气,戴誉调转方向,耷拉着脑袋往自家走。
自从夏厂长回来以后,他还没见过小夏同志呢。
身后传来一阵自行车铃,戴誉往旁边让了让。
那铃却还在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戴誉本就心里发闷呢,这人还他娘的那么没眼色地使劲按铃。
马路这么宽,走旁边不行啊!按什么按!
转头刚怒喷对方一通,却在见那辆熟悉的淑女车后,立马换上笑脸。
“小夏同志,你咋现在才回来呢?”
夏露只说学校补课,问他:“我刚才在后面喊你,你怎么一直没反应?寻思什么呢?”
戴誉呵呵一笑,瞬间来了精神,不答反问:“小夏同志,你现在是党员吗?”
“不是。”高中生没几个能入党的。
“嘿嘿,我马上就是预备党员啦!”戴誉嘚瑟地显摆,“候政治面貌方面,我就是党员了。你呢,就还是群众!”
“所以呢?”夏露面无表情地问。
“所以,听党指挥跟党走,你以后就得听我的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