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嫂直愣愣地瞪着面的夫妻人, 她简直要小叔子的言论惊呆啦！
他刚刚说啥来着？要生个闺女？
戴大嫂嘎巴嘎巴嘴，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问：“弟，你咋想的？哪不想生儿子的？”
“我没不想生儿子, 生儿生女都行，只不过更倾向于生个闺女。”戴誉乐呵呵地问，“大嫂, 你知道这是为啥不？”
“为啥？”
“你我媳妇，聪明漂亮不？”戴誉一脸正经地问。
戴大嫂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不过，挺着肚子还水灵得跟小姑娘似的妯娌, 她还是实诚地点点头。
“我老丈人家，不光我媳妇聪明漂亮, 我那个小姨子也十分可爱伶俐。反而是我小舅子长得一般般, 瘦不拉几的。这说明啥？”戴誉正儿八经地分析，“说明我老丈人家那边都是闺女继承家族优点。”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你那个小舅子我见过, 虽然瘦了点，但是着还挺白净的。”
戴誉在自己的脑袋上指了指：“哎呀, 大嫂，你是没听明白。我们想要让孩子继承的是智慧呀！我那个小舅子没她们姐妹聪明。”
夏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你胡扯就胡扯, 干嘛说我弟弟不聪明！
“大嫂, 你听他胡说，我们家孩子其实都差不多。”
“你就不承认啦！你们家就是女孩比较聪明！”戴誉向戴大嫂，“你，我老丈人是大博士，丈母娘也是大生, 要是我闺女能沾沾光，来个隔代遗传多好！”
夏露扶额，这话说得好像要是生了儿子就沾不上光似的。
不想继续听他胡说八道，把虎娃子从他怀抢过来，夏露对大嫂说：“儿子闺女我都稀罕，咱虎娃子养得好，我抱一会儿。”
她在北京的时候还整天抱小姨家的小辉呢，也没见他这么多废话。
戴大嫂觉得这两口子总算一个是正常的，高兴道：“好好好，你多抱抱没系。我家虎娃子可皮实了！”
戴誉没趣地摸摸鼻子，敢情还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媳妇一点不领情。
他瞅瞅闷头做针线的戴奶奶问：“奶，您咋还整天纳鞋底呢？眼睛不要啦？”
“没事，我呆着也是呆着，而且我在做的慢，好几天才能做来一双，就当个营生吧。”
戴大嫂笑道：“咱奶不上班，人家每天把自己的作息安排得可满了，比我还忙！”
“多动动，营生做，才能身体好。省得以拖累你们！”戴奶奶动动脖子，换个姿势，“等你到我这个年岁就解了。”
几人正说着话，大姐戴英背着包进了门。
“昨天不是刚回来么，今天怎么又回娘家？”戴母端着炒好的菜走灶间，到她回来就犯嘀咕。“总往家跑，小你婆家那边不乐意！”
戴英接过他手的盘子，转手放到饭桌上，调侃道：“你的两个儿媳妇都在呢，你刚刚那是什么恶婆婆发言？”
戴母动作一顿，气道：“就你整天挑字眼儿，一回来就搬弄是非，我是那个意思吗？”
夏露岔开话题问：“大姐，你回来是事吧？”
“可不是事嘛。”戴英喝了一口弟弟给倒的热水，而向戴大嫂，“大嫂，下个礼拜先让大丫丫去校了。”
“怎么了？”戴大嫂茫然地问。
“校最近太闹了，既然不能好好上课，你让她们往校跑啥？”戴英吐槽道，“厂小和初中的一些生，都外面那些人带歪了，整天嚷嚷着闹革命，一帮屁孩子能闹啥来？”
戴母恨不得赶紧捂上她的嘴，恨恨道：“你胡咧咧什么！万一外人听到了，你好果子吃！”
戴英不会亲娘的打岔，继续道：“之还好，只是小范围的闹腾，下个礼拜，工厂宣传队的人就要进驻中小了。大丫十岁，丫十岁，正是容易人鼓动的年纪，万一真惹麻烦来，你跟我大哥咋办？”
戴大嫂对于小姑子说的话并不太懂，她在这个年代属于身极好的那拨人的。这两年即厂些不大不小的风浪，跟她也没什么系，她照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她也听来了，这事还挺严重的，不然小姑子也不可能刚下了班就往娘家跑。
戴母对于几个孙女的动向比大儿媳还清楚，忧虑道：“我段时间确实听大丫说要争取加入什么排，当什么小兵来着！要不下礼拜还是给她俩请病假吧，先在家习，之形势再说。”
只要人上了就行，戴英也不再多谈，转而问起弟弟和弟媳妇工作的事。
“我今天去报到了，单位给分了一套筒子楼的房子，明天去收拾一下就能入住。”
“明天我跟你姐夫去帮你收拾收拾，小夏怀着孩子呢，就动了。”戴英想了想又说，“小夏在都六个多月了，再四个月就能生，要不先在家歇几个月吧，做完月子再去上班。”
夏露摇摇头：“我在身体还行，也不吐不犯困了，比刚怀的时候强一些。要是工作单位接收，我就赶紧去上班得了，免得夜长梦多。”
她都在家呆了两个多月了，在只一想着门工作。
提起工作的事，戴誉忙把谭总工帮忙联系的几个单位说了。
“省革委会内部刊物的编辑部，市统计局，市计委，这个单位都可以去。”
夏露惊喜地问：“居然这么多选择嘛？”
见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们瞧，戴誉谨慎地答：“谭总工说，你是京大的经济毕业生，又研究所的工作经历，来了咱们这边就是香饽饽，各个单位抢着要的。”
“确实是这样，我伯哥在市计委开车。听说计委大生，但是京大毕业生却是凤毛麟角的。”戴英也附和点头，又热情道，“用不用我回婆家那边帮你打听打听市计委的情况？”
刘宁的哥只是计委的司机，就整天牛气得不得了，可见计委应该是个不错的单位。
虽然已经了想法，但戴誉还是点头道：“行啊，姐，你帮我们打听一下，他们单位开会习的机会多不！”
当天晚上，夏露又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你要是在这边呆得不自在，回娘家住几天也行。”戴誉给她扯了扯子，“宿舍那边收拾好也不能马上去住，那屋子还得通通风才行。”
“没事，挺好的，妈和奶奶都挺和气，我今天还跟咱奶着纳鞋底来着，还挺意思的。”她家所女性长辈，没一个会纳鞋底的。“再说，以离得远也就算了，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总不好在跟家人半生不熟的，多相处才能熟悉嘛。”
“既然不是住的不习惯，那你刚才折腾啥呢？”
“我想事呢。”夏露晃了晃他的手臂问，“你说我去哪个单位好？”
戴誉将正在翻的书合上：“你更倾向于哪个？”
“统计局或者计委吧。”直接无视了编辑部。
“听说统计局也是从计委分去的。”戴誉随意道，“而且我听说省计委设经济研究室，你要是想向上发展，或者继续搞术研究，计委的发展景确实不错。”
夏露赞同地“嗯”了一：“计委的业务范围还挺广的，微观宏观行业管都要插一手。”
戴誉说，那你就赶紧去计委工作吧，这可是几十年的发改委，还啥可犹豫的！
简直太对口了好吧！
“主要是计委离咱家和机厂宿舍那边都比较近，你上下班也比较方便。”戴誉解释道，“统计局在市中，偏东的位置，距离咱们两个厂都太远了。”
“行，那就去市计委吧。”夏露像是放下一块大石似的，轻松道，“你礼拜一去上班的时候，帮我跟谭总工说一。”
戴英夫妻在礼拜天去了一趟机厂，帮着戴誉将分到的宿舍收拾安顿好，家具摆设铺盖日用品，全都一步到位。
再通风几天，他们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没了顾之忧，戴誉在礼拜一这天神清气爽地去新单位正式报到。
机厂的设计室，目四十来个职工，其中真正的飞机设计师只十几个。
正在进行中的项目，除了戴誉即将接手的这个十号机项目，还另一个正在设计阶段的改型运输机，以及一个已经在试飞阶段的直升机项目。
谭总工特意等在设计室这边，把十号机项目组的人员召集到一起开会，将戴誉等四位刚从北京下来的新同志介绍给大家。
设计室真正能腾手加入十号机项目的只十来个人。
谭总工亲自担任十号机的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在会上直接成立了领导小组。
“十号机的总体设计图纸已经来了，但是到了咱们厂，些过于想化的东西是要进行适当修改的。”谭总工向戴誉，“戴誉同志是机身组的组长，这几天尽快熟悉一下环境，对工程师指的几个细节还需要作修改。改好，马上转到车间去搞模线。”
戴誉隐晦地蹙了一下眉。
对于厂着急搞模线这一点，他没什么异议。所谓模线，就是按照1:1的比例将飞行器的结构图绘制道金属板上。
但是，让他修改图纸？
机身上的气动布局是经过精准计算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生产一线的操作居然这么狂野的吗？设计图跟着工人的技术水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