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如此, 突然之有办法发出声音了么?”
深见琉衣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接着嘴巴处比了拉上拉链的手势,使劲摇头示意之后, 五条悟总算读懂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见状, 深见琉衣点点头, 眼中浮现出一抹忧愁。
这种特殊情况前所未有, 而且她本人又有受到外伤害,此只可能是游戏对她动了手脚,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为她坚持不按原先剧本走,退掉了与五条悟的婚约?
不,不对,深见琉衣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为开拓分支剧情是对话框默许的,既然中途有叫停,那就证明她并未违规, 除非……游戏本就想借这机会对她做点什么。
换句话说,退婚的选项,或许只是一陷阱, 是游戏针对她所抛出的诱饵。
可就算这样假设,她还是想不通原。
深见琉衣快速思索着,她想事情的时候,牙齿会习惯性地咬住下唇,尤其想得太入神,就会不自觉地用力, 把嘴唇咬出血也浑然不觉。
这次也一样。
旁边一直盯着她的五条悟凑近了一点,一眼就看见她唇上自己弄出的血丝。
本深见琉衣虚身弱,一副常年供血不足的模样, 脸色总是透着不健康的苍白,连带着嘴唇也有多少血色,此时咬破后,反倒染上了一点艳丽的色彩。
不知怎么的,那抹红色异常显眼,牢牢地吸引住五条悟的部注意力,让他根本无法从上面挪开视线。
这么咬着会痛的吧?
五条悟想,他却不是很想开口制止,为现只有一滴血珠渗出,还不够将整片唇都染色。
——他不喜欢那种苍白颓靡的色调。
直到深见琉衣越咬越用力,看上好像要把嘴唇咬穿,五条悟才冷不丁伸手攥住她小巧的下颌,手上稍微使了点力气,逼迫深见琉衣抬起头。
“松开。”五条悟轻声说,指腹按深见琉衣的唇上,然后慢慢将上面的血丝涂抹开,他的目光无比专注,像是完成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下颌处传的压迫感把深见琉衣的思绪给拽了回,她下意识地顺着这股力道松开牙齿,有些迷茫地抬头,只见五条悟眯起眼,用一种宛如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盯着她的嘴唇,反复逡巡。
鲜血代替口红,由他亲自涂抹上色,而且这种颜色,是市面上绝对有出售、世独一无二的色彩——这样的认知对把傲慢刻进骨子里的少年人说,乎可以立刻让浑身血液滚烫起。
“果然……这样好看多了。”五条悟满意自己的杰作,瞳孔无意识的情况下,兴奋地扩张着,乍一望进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悟君?’
深见琉衣并有意识到这人发什么疯,无声地用口型喊出五条悟的名字。
五条悟本就是我行我素惯了,平常就算深见琉衣开口,他也多半是直接过滤掉不想回答的题,现琉衣说不出话了,他就更是变本加厉,彻底暴露出自己糟糕至极的性格。
“要是现有一面镜子就好了,应该让你照一下的……你现的样子很漂亮哦?嗯,皱眉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手艺吗,不可能的吧?”
五条悟自说自话,无视了深见琉衣次做口型的动作,接着继续用像是诱哄一般的语气道:“张开嘴。”
深见琉衣深吸了口气,头疼得紧,不能发声的坏处此时展露得淋漓极致,她耐下性子,:
‘你想做什么?’
简单的句子,五条悟还是能看懂口型的,他所然地说:“帮你检查一下声带是不是坏掉了。”
深见琉衣一头雾水,表示拒绝,什么检查啊,这家伙又不是医生,还是说六眼还有这种作用?
她的拒绝向对五条悟无效,这人不打招呼就凑近,深见琉衣连忙抬手挡脸前,试图把这有一点分寸感的家伙给推开,结果使出吃奶的劲都成功,最后还是五条悟自己停了下,可却也有拉开距离,而是乖乖地将脸埋她小小的掌中不动了。
女孩子那么小的手掌,然盖不住五条悟的脸,他却不管这些,就赖原地不动了,还故意使劲眨眼,那簇柔软的白色睫毛像是小刷子似的,上下抖动,轻轻刮过深见琉衣敏感的掌。
她马上就受不住了,如同烫到一般,倏地将手收回。
深见琉衣这种惊吓到的反应正中五条悟下怀,尚且只有十七岁的高中生正处喜欢用恶作剧博关注的年纪,见状不不思悔改,反倒捧着肚子笑出声。
“哈哈哈……我说你啊,太好玩了吧?”五条悟总算松开手,下一秒,深见琉衣就忍无可忍地抬起手,试图往他脸上招呼。
出乎意料的,五条悟并有开启无下限术式。
深见琉衣本以为自己这一巴掌会挡外面,结果并不然,她毫无阻碍地拍上了五条悟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啪的一声脆响。
为有点生气五条悟的恶劣捉弄,深见琉衣其是用足了力气的——她的用力与五条悟认知里的“用力”相差甚远,大概就跟尘埃和地球的差距那么大,所以压根有造成丁点伤害值。
深见琉衣本以为他会躲开的,想到居然能命中,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那,对不起……你只是好想帮我找出说不了话的原吧,是我太冲动了。’
她第一时愧疚起,归根结底,五条悟一开始是想替她看看声带有有题,本是出好,就算方式不对……她也不该动手的。
深见琉衣连比带划,尝试表达歉意,也不晓得五条悟看懂有。
五条悟连动都动,缓缓咧开嘴角,隐隐能窥见里面猩红的舌头,他像是突然感到燥热似的,不耐地扯了扯衣领,那双瑰蓝的眸子却一动不动地钉深见琉衣身上,瞳仁呈现出不正常的收缩状态。
那根本算不上攻击的一巴掌,像是打碎了这人最后一层不走的伪装,他再也不加掩饰地大笑起。
毫无克制的癫狂笑声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深见琉衣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人,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我一直都想说了,你总是一副纵容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五条悟笑得整人都颤抖,雪白的发丝散落额头,遮挡住了此刻宛如兽类的瞳孔,“该生气的时候,就要狠狠发泄出才对,对着其他东西也好,对着我也无所谓,为我是最强,所以就算你抱着要杀了我的想法攻过,我也可以完接纳。”
“明明就很不安吧?我看到了哦,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之后,你的眼睛像是要哭出了一样——那种时候,就不用勉强自己了,我站你面前,你却完有一丁点向我求助的想法,这样一我也很不爽的。”
笑够之后,五条悟干脆半蹲地上,与坐长廊上的深见琉衣平视,他托着下巴,语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笑意:“不是说过喜欢我么,那就更依赖我一点,怎么样?”
——我更喜欢你真的样子。
深见琉衣呼吸一滞,她低下头,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最终,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话,她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这么多次的轮回里,都是这样一人走过的,所以脑海里压根就有储存“求助”的记忆。
她能听出五条悟话语里的认真。
这家伙性格恶劣,不干人事,至少这一刻,深见琉衣能感受到他有说谎:五条悟这人,是真的完不介意人拿充发泄情绪的工具,甚至乎还求之不得。
……不懂,完无法解。
世界上为什么会存这样奇怪的人啊。
深见琉衣抿了抿唇,之前涂抹的血丝已经凝固,将唇瓣映衬得格外艳丽,她想了想,主动握住五条悟的手,温温柔柔地将他的五指摊开,然后用手指掌处写字。
一笔一划,深见琉衣垂着眼写得入神,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五条悟指尖一颤,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握紧拳头的本能,转而利用六眼将那些字组合起。
‘我怀疑失声原与婚约有关,现婚约已经解除,有办法倒带重,所以我想到了另外一方法。’
五条悟的关注点却其他地方:“婚书撕掉的话,重新拼起不就好了?”
深见琉衣横了他一眼,手指稍微加了点力气,写道:‘悟君,请不要出一些不切际的馊主意。’
五条悟“嘁”了一声。
他还是道:“什么方法?”
犹豫了半秒,深见琉衣继续写:‘再试试杀掉我一次吧?’
用死亡的方式强制结束这一周目,尝试看能不能将失声的负面状态清零,如果那时候游戏的剧情走向还是显示异常,那基本就能证明这里头有陷阱了。
面对处主导地位的游戏,深见琉衣能做的,就只有用死亡试错了。
五条悟脸上有出现惊讶的神色,他像是早料到了深见琉衣会这么说,有立刻回答,反而歪头:“是请求吗?”
深见琉衣不明所以,一时之呆那里,不知该怎么回话。
‘这一点很重要吗?’深见琉衣想要这么他,可刚要五条悟掌上写字,她的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
两人同时愣住。
深见琉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戏的封禁……升级了。
半晌,五条悟率先反应过,立刻伸手抓深见琉衣的手腕,结果跟刚才一样,他完触碰不到深见琉衣,手像是触摸到了一片幻像,直接穿透了过。
五条悟似乎快速地骂了一句脏话,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两人交错却不相容的手:“……该死。”
阳光之下,深见琉衣就宛如随时都会碎裂的泡沫,皮肤变得透明,整人呈现出某种钝化的柔和感,光线穿透她的身,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从另一空投射过的虚幻影像。
看得见,却摸不着。
五条悟脸上渐渐渗出骇人的表情,他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可是尝试了次,他都无法抓住深见琉衣哪怕半片衣角。
人明明就站面前,你能接近她,可手里抓到的只是虚像。
太糟糕了,各种意义上都糟透了,这不就跟手里握着沙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漏出一样吗?
——这简直比开启无限还要令人抓狂。
“这是什么童话故事的现场演绎么?”五条悟的眼眸里漫上一层浅浅的暗色雾气,望着深见琉衣的视线似乎能燃起火苗。
小哑巴,泡沫,这两要素加起,完完就是现版的美人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