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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达成了一的默契, 这次尝试性的聚会也宣告结束。
“我们应该怎么离?”布莱克问。
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着急?哦,快到午饭时间了,狗狗们赶着去做饭……叶槭流分心了一下, 过神,微笑着答:
“简单,你们只要想象己离这里行了。”
他话音刚落, 奥格向着三重冠冕之位行了个礼, 手持手杖, 干脆利落地从神殿离,风衣掠起的火焰消失空气之中。
布莱克和加西亚紧接着离,叶槭流原本也想走, 意中瞥见费雯丽望着拱门前的座椅, 素白的脸上没有表情,肢体语言却显得有些踌躇,似乎有事想要留下来做。
等怀特·克朗也从圣所中离,被击碎的古神殿里只剩下了费雯丽一个人。
费雯丽有些犹豫不决。
原本她想要等聚会结束进行祷告,向导师倾诉她的夜游经历,转述她对于“白昼的叹息”的怀疑和困惑, 但刚刚的话题提醒了她——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学习了,晋升第三等阶后,导师对她放松了不少,上次祂导费雯丽还她晋升之前,最近祂似乎更倾向于放手让费雯丽学。
……费雯丽的确有学, 只不过学的进度,比较慢。
而她也没有日常祈祷的习惯,晋升之后,她更悄悄地拉长了祈祷的间隔, 若其事地假装己最近忙,忙得没时间祷告,并且本能地为己找多理由。
想到向导师祷告可能会被祂柔声问学习进度,费雯丽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愁……
停顿几秒,她默默走到三重冠冕之位下方的台阶前,把上面的石屑和灰尘吸干净,接着坐断裂的纯白台阶上,抬起左手,粗鲁地撸起蕾丝团簇的袖口,露出一截霜雪般的手臂。
光滑的手臂表面突然浮现出一细细的缝隙,严丝合缝的壳动,金属骨架撑起了一段陶瓷表壳,露出了隐藏陶瓷皮肤下的精密机械,荧光色的能量液管中流淌,细小的气泡不时浮动,顺着液体的流向迅速远去。
机械构造中间一处小小的存储空间,里面卷着打印纸的卷筒,费雯丽伸出手指,从卷筒上抽出几张打印纸,接着打胸腔,把打印纸从进纸口放进去。
伴随着一阵机器运的平稳“嗡”声,费雯丽的眼睛亮起了一红光,红光左向右扫过,看起来格诡异。
等到“嗡”声停止,费雯丽张嘴,从嘴角到耳根全打,一张印满墨字的纸缓缓从出纸口吐了出来,被她伸手接住。
把打的脑袋和胸腔复位,费雯丽接住打印纸,匆匆扫了一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吹风机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响了起来,她用力一吹,手中的打印纸顿时随风飘向前方,轻飘飘地落了三重冠冕之位前方。
做完这些,费雯丽总算放下心,不停留,快离了神殿。
神殿重新恢复了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银发银眼的男人的身影忽然凭空浮现,脚步声空一人的圣地荡。
叶槭流神情复杂地看着费雯丽刚刚打印的地方,一时间不知该何感想。
小智障,你真越来越全能了……
他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走到座椅面前。
来之前叶槭流确认过派总里没有其他人,他摘下面具,随手放扶手上,己座椅上坐下,伸出手,费雯丽打印好的纸张顿时飞到他的手中。
和叶槭流想的一样,他的确可以一程度地改变这里,比如他凭空设想出的座椅真的可以坐,并且这片被截取出的历史碎片里,他所掌握的权限让他能够做到多事,比如让一张纸从地上动飞到他的手中。
但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叶槭流法这里使用数据视野。
好聚会时叶槭流也用不上数据视野,总体来说问题不大,只有些不习惯罢了。
一面这样想着,叶槭流一面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手支颐着头,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纸张。
和他想得差不多,纸上的内容大致可以认为一份报告,费雯丽用不加矫饰的语言描述了她最近的经历以及一个发现。
“……叶利钦祭司一直掌控着我的生活,为了试探他,以及弄清楚我的极限,我最近每天都夜游。我找到了会的圣骸殿堂,看到了成千上万的遗物。
“圣骸殿堂角落,我发现了一件奇特的遗物,它叫做‘白昼的叹息’,形像一张唱片,被放置一台留声机上。
“它似乎有生命的,也会答我,用截取台词的形式。但它不配合,所以我育了它,之后它配合了许多,我把它带出了圣骸殿堂。
“它的特性烂。每周它都会播放一次电台节目,其他时候,它只会刻薄。电台叫‘启明星电台’,节目内容奇怪,一始我听不懂,只记下了内容,可克朗先生提到了电台提及的名字,所以我猜它播放的内容和神灵有关,我想这件事有必要让您知。
“以下上次电台节目的内容……”
遣词造句真生硬啊,干巴巴到让人没有任何兴趣读下去……不过和最始比起来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最始费雯丽可不识字的……嗯,值得鼓励和夸奖,真不愧我们的扫地姬!反正写给我看也不需要什么文笔,能说清楚话够了,况且该说的信息她都简洁精准地表达出来了……叶槭流习惯性地心里进行点评。
正因为清楚费雯丽最初的水平,他现反而能够乐观地看待她一点一滴的进步,并且深深地为此感到欣慰。
感慨之后,叶槭流也将注意力放了费雯丽提及的事上。
他不奇怪费雯丽找到了圣骸殿堂,可惜光从费雯丽干巴巴的描述里,他看不出费雯丽经历了什么,也因为缺少细节,他从做出更多推断,只能顺着费雯丽的想法,更多地去关注那件名为“白昼的叹息”的遗物。
仔细想想,费雯丽的做法可以说非常简单粗暴了,明知圣骸殿堂,看中了遗物居然也敢带出来……不知她能不能带出来更多遗物,那可辉光会的圣骸殿堂……叶槭流忍不住走神了一瞬间。
而费雯丽的描述也的确让叶槭流有些意。
目前为止,他唯一见到的活着的遗物只有“痛的朝圣”,如果不卡牌,叶槭流难相信活泼朗的狗狗们本体一件遗物的,甚至墨绿桌面上,他们的卡牌也具有“信徒”和“遗物”两面。
叶槭流不没有考虑过为什么“痛的朝圣”能够活着,只他更倾向于这冬之路遗物的特殊,冬的天命之人有其终局,而死亡并不终结。
但现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例子。
不知“白昼的叹息”不冬路的遗物,如果不的话,到底什么原因让它表现出了活着的特性……叶槭流微微皱眉,想到了另一件事。
或许因为墨绿桌面上,叶槭流的信徒也被视为他的“所有物”,所以他们所拥有的遗物也会以卡牌的形式出现桌面上,以供叶槭流偶尔借用,但刚刚重新返派总时,叶槭流并没有桌面上看到“白昼的叹息”的卡牌。
即使费雯丽把它带出了圣骸殿堂,它也不属于费雯丽?这个标准到底怎么判断的……能够谈论涉及神灵的往事,这件遗物的等阶恐怕不低,最少3级遗物……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小智障把辉光会的4级遗物捞出来了?
想到这里,叶槭流瞳孔微缩,有种莫名的悚然感,突然有些不确己的判断。
光能够谈论神灵,它的特性也不能说烂了,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没什么用……等等,这个没什么用的感觉似乎有点像灯路……
叶槭流及时收思绪,没有继续编排灯之法则,浅浅地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换了一个思路继续想了下去。
考虑到“白昼的叹息”可以谈论神灵,它会如此被忽视显得格不合常理,叶槭流根据已有信息推测了一下,觉得有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费雯丽能够发现它,把它不引人注目地带出圣骸殿堂,这一切都叶利钦的纵容下发生的,他的目的或许让费雯丽接触到“白昼的叹息”,从而观察她的反应,以达成更深层次的目的。
另一种可能,此之前,“白昼的叹息”并没有表现出特殊之处,而且来历不明,这样有可能让辉光会误以为它只一件低级遗物,所以把它放角落。它会口则因为费雯丽,或许因为她使徒,与其说它屈服于费雯丽,不如说屈服于她背后的导师。
结合第一种和第二种可能,或许这个唱片对叶利钦也刻薄,叶利钦想知它知的事,放任费雯丽接触它……不管哪种可能,都能够证电台内容的真性,叶利钦不可能知费雯丽背后并不导师而我,然不可能篡改电台的内容,这没有任何意义,算电台内容有误,我也不不可能从其他渠侧面印证信息的正确性……
叶槭流做了多联想,对待启明星电台的态度也更加慎重了起来。
他还有一个猜想,只这个猜想比较不靠谱,那“白昼的叹息”某位隐秘存悄悄安排的,这一切则为了让他知晓电台的内容。
但可能性太低了,首先要知晓“我”这位邪神的存,知晓费雯丽我的信徒,让费雯丽萌生出夜游的念头,让她注意到一张唱片,意识到唱片谈论神灵,她会将这一切主动告知我……如果这都安排好的,那这个存基本等于把我的马甲都扒光了,干脆直接找上我有话直说好了。
简单想了想,叶槭流大致确了他接下来看到的内容有几分正确,继续往下看下去。
我怎么感觉这一份验报告……没想到第一个交报告的费雯丽……叶槭流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和之前干瘪的陈述相比,接下来的记录妙趣横生多了。
这周的电台节目似乎人物访谈,主持人用舒缓的口吻勾勒出了一位少女的形象,访谈的最初,她一位神灵的祭司,而她生活的年代,战争的热潮席卷了大陆各处,神灵们也不介意降临到现世,以现世为战场,争夺某种特殊的权利。
战火撕裂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它法抵抗的历史洪流中几度分裂,永远愤怒且渴望毁灭的“尘世之蛇”盘踞大陆中央,死者祂身下堆叠成城池,于仁慈的诸神的支持下,女祭司站了出来,同一位神秘的雇佣兵将领一起,举起了反叛的旗帜。
女祭司清洁了为焦炭的土地,使它们免遭恶神火焰的荼毒,治愈受苦受难的人民,庇佑他们不受利刃伤害;雇佣兵将领率领他的军队征战列国,一个接一个征服将领,将他们的军队收入麾下,集结起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
他们彼此信任的同伴,诸神看好的信徒。他们也曾经遭遇过神灵的考验,而每一次,少女都出色地解决了这些难题,以她的智慧和坚强赢得了诸神的宠爱,她既能够于战火中拯救人民,能够指挥军队赢得战争,为拯救地海的女王,她深受士兵和子民拥戴。
最终他们赢得了诸神的祝福,来到了恶神的面前,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此爆发——
恶神陨落,雇佣兵将领斩下了祂的头颅,随后从背后杀死了少女。
踏着同伴的尸骨,新的神灵此诞生。
看到这里,叶槭流眼中的轻松渐渐被凝重所取代,手中轻薄的打印纸也仿佛有了千钧重量,让他的手腕也感到了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知他的一个猜测终于这段访谈中得到了证。
——凡人的确可以弑神,从而成为新的神灵,而的确有凡人已经完成了这项不可思议的伟业。
将军还征服者?他们的神名都能和军队联系起来……看起来像女祭司和雇佣兵将领争夺神位,而前者获得了更多神灵的支持,然而最后成神的却那位雇佣兵将领,参与这场战争的诸神默许了这一结果?
另一方面,这似乎又暗示一件古怪的事,除了最终陨落的“尘世之蛇”,其他神灵似乎站了统一战线上,不知他们暗中约了什么,但从结果来看,他们仿佛促使“尘世之蛇”的陨落……
叶槭流一手握着费雯丽的报告,意识地抬起头,原本用以支撑头的左手然转移了位置,抵住了他的唇。
他望着远处的星空,目光却没有准确的焦距,思绪也远弗届。
他忽然意识到,有一个名词能够义诸神之间暗中勾连的关系。
盟友。
——为了共同的目的而结成组织、随时能够撕毁盟约、各怀心思的同盟中的成员。
短暂的沉思后,叶槭流收思绪,继续向下阅读。
下面紧接着的并不主持人的叙述,而特邀嘉宾的点评,这次节目的特邀嘉宾轻笑着评价:
“谁都知被裁过的历史不值得相信,难所有凡人都能轻易接近尘世之蛇?绝不,他们最始可都祂的信徒,最后一刻,他们联手背叛了他们的神,背叛者又死了背叛者手中,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吗?”
这里,费雯丽忠诚地记录下“一阵轻快的笑声”。
记录到此结束,叶槭流又重新看了一遍,松手指,纸张顿时为灰烬,星光下彻底消失。
随后,他不可遏制地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叶槭流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接触到真的历史,不可否认,这其中起到最关键用的“白昼的叹息”这件遗物,也让叶槭流对它生前的身份更加疑惑了起来。
目前来看,之前一期节目它提及了第五重历史,这一期则那之前的事,从时间跨度来说,它生前最少也活了数百年,考虑到之前的几重历史可能更漫长,数千年也说不……叶槭流微微垂落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深思之色。
不管怎么说,他对于成神之路都多了一分新的了解——目前看来,除了身以,成神最举足轻重的条件似乎获得位神灵的支持。
每一重历史终结时的神战也有了更深层次的目的,战争中落败的神灵显然会被新神取而代之……他们并不输给凡人,而输给其他神灵。这反而从另一方面证了一件事,那能够对抗神灵的只有神灵,他们选择了……新神,成神之前,神灵之下的任何存都只棋子。
真让人绝望的结论……叶槭流唇畔漾起了一丝笑意,起初只微小的弧度,渐渐地,那弧度越来越明显,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愉快之情。
沉默许久,他移目光,意识中调动墨绿桌面。
只出乎叶槭流的意料,等了几秒,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墨绿桌面没有浮现他的眼前。
……进入历史碎片时没把墨绿桌面带过来?叶槭流怔了怔,一瞬间的困惑之后,他的心脏重重一跳,直接错了一拍。
一直以来,墨绿桌面都跟随着叶槭流,也它为叶槭流指出了目标,让他看到了向上攀升的路,这个只有叶槭流能看见的墨绿桌面和数据视野一样,他有于普通天命之人的最大底牌。
但当他以信徒身份进入历史碎片时,墨绿桌面却没有一并跟来。
叶槭流一时间找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解释,他没有站久,便放弃了思考墨绿桌面哪里,始尝试原路返。
几秒后,他重新睁眼睛,笼罩漫宿的钴蓝色迷雾映入眼帘,四周熟悉的废墟,他端坐三重冠冕之位上,身后的拱门吞吐着奇异的光芒和黑暗,仿佛亘古不变的神迹。
叶槭流收视线,低下头,面前依旧墨绿桌面,花花绿绿的卡牌铺得满满当当,和之前相比,仿佛没有任何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叶槭流忍不住皱起眉。
他度望向“派总”卡牌,随手划动,虚幻的重影次浮现,只之前他选择过的红枫小镇和神殿废墟都上了锁,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倒计时,描述则“动销毁”。
叶槭流对于这一幕不算意,想要避神灵的视线,聚会结束后销毁地点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估计“隐秘”也有极限的,一段时间后,还有被神灵发现的可能,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到时候也会有倒计时提醒他,他只要倒计时结束前把加西亚转移到下一个地点行。
从中选择了一个新的地点,叶槭流将加西亚的卡牌拖过来,放进空槽里,之后没有漫宿继续停留,快返了现世。
他来的时候巧,正好赶上了布莱克准备的午餐。
因为今天周日,布莱克摩拳擦掌,准备了一整份周日烤盘,包括了烤制的牛肉、猪肉、羊肉和鸡肉,每种肉都搭配不同的酱汁和配菜。
整块的烤牛肉切成了一块块浅粉色的薄片,整齐地码盘子中,丰盈的汁水轻轻一压会溢出,点缀肉质纹理间,灯光下闪烁着光泽,细腻盈润的油脂烤制的过程中融,转变成了美妙至极的香气,金黄色的约克郡布丁浸提前制的肉汁里,烤得香脆的围也挂上了浓稠的肉汁,一滴滴沿着壳缓缓滑落。
烤羊肉搭配的薄荷酱,烤鸡肉搭配的红醋栗果冻,烤猪肉搭配的苹果酱,不同的酱汁带来了不同的香气,薄荷酱清爽酸甜,混合了薄荷碎叶,红醋栗果冻香气稍淡,更多的浆果的酸甜,苹果酱则更加甜蜜,些许酸甜成为了亮眼的点缀,极大丰富了气味的层次,也提供了更多的口感上的选择。
而这次没有单独准备叶槭流一个人的份的说法了,布莱克从烤箱里取出的烤肉足以填饱他们所有人的肚子。
加西亚正收拾行李,毕竟他要去的地方圣所,那边明显什么都没有。而根据叶槭流的观察,如果加西亚离圣所,虽然不会迷失虚空中,只会正常地抵达大陆角落,但毫疑问会被将军发现。
叶槭流知他随时能够出发,便端着一盘烤肉站一旁围观,顺便和他闲聊。
“虽然我觉得牡蛎卡经济惠,但敌人抽出武器,我却缓缓抽出地铁卡……这个场面好像有点尴尬。我不该换个武器,比如刀什么的?”他边吃烤肉边沉思。
加西亚提出疑问:“你会用刀吗?”
叶槭流做思索状:“我觉得我可以学。”
他咳了一声,仿若事地说:“毕竟我现也学会了狙击。”
加西亚:“……”
些许笑意他的眼底漫起:“那你需要学快点。”
说完,加西亚拎起收拾好的行李,举起拳头,伸向叶槭流。
两个人碰了碰拳,拥抱了一下,随后松。
“不久后见。”加西亚说。
“当然。”叶槭流嘴角上扬。
他看着阳光下的人影眼前消失,片刻后头,问布莱克他们:
“今天有没有果汁?”
……
午餐结束后,叶槭流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去塔尔斯山地区,他的记忆里,那个信奉晨星的家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