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翻盖小匣子，李德广揭开盖子，天武帝豁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半响后颓然的坐了回去，难道这是天意么?

李德广往匣子里觑了一眼，里头空空如野，原来皇上要送去肃王殿下那里的是什么东西？

肃王府芳华院

两位主子在里头歇响，外头的下人们放下了提着的心思安然的候在外面。

甲一抱着剑靠在外间的门板上，目光却看向在凡间角落里，正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花样子的文竹与文秀，当然他的目光是落在文秀身上的，若是主子外赴封地，那王妃与身边的大丫头自然是跟着的，他是先求王妃还是求王爷的好？

文秀拉着自家姐姐的手说话说的愈加起劲，只是耳朵却越来越红。

文竹嫌弃她打扰自己做活，待看到文秀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样子，若有所感的看向甲一站着的方向，只是一瞧便又收回了目光，这都快两年了，若是两人真有意，她是放心将妹妹交给甲一的。

另一头，云深对寒石不知在说些什么，兴奋的连比带划，寒石还是敦厚木讷的样子，只眼中偶然闪过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视，不时的点头插上一两句。

小厨房中，念夏正在教锦春炖汤，一个教的耐心一个学的用心，相处的颇为得谊。

“王爷！”甲一最先注意到从卧房中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的萧凛元。

“书房！”萧凛元对甲一道，而后对已站在自己面前听从吩咐的文竹、寒石几人道：“王妃睡着了，好生照看，晚膳的时候本王会过来！”

几人小声的应了。

然而并未等到晚膳时候，慕青便火急火燎的往书房来寻萧凛元了。

慕青出来的时候步子还十分快，只是走到后头便慢了下来，她无法形容自己从手下的暗卫那里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的时候的感觉，难道这一世萧凛元成为东临帝的命运被改写了，为什么？

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了，慕青恍惚的看着因为喘息而从口中哈出的白气。

“有什么事情让云深与寒石传个消息就好了，怎么自己跑来了？”萧凛元不赞同的道。

慕青张张嘴，但一时没有想好说词，只呆呆的看着又是抱着她暖手，又是捏着她的耳朵查看是否冻坏的萧凛元，不知不觉眼框便湿了。

“做噩梦了？”萧凛元将慕青搂的紧了些，眉眼中尽是温柔于关切。

慕青抓着萧凛元搂着他的那只胳膊，使劲儿吸了吸鼻子：“为什么…我是说…早上朝堂上……”

萧凛元眼中有懊恼闪过，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给这小东西的暗卫如今对她已然敬服的很，若自己没有可以吩咐，这消息自然是不会瞒着。

“没什么为什么。”萧凛元垂下眼专心致志的温暖着手掌中尚有些凉意的小手：“只是有些累了，离了这里天高海阔的也许会更好些。”

“真的？”慕青专注的看着萧凛元的眼，心中却是有些相信了，前世的东临帝威风是真威风，霸气也是真霸气，只是暴戾的性子，疲累的神色却是遮盖不住的。

望着慕青的凤眸中一片澄澈与真诚，萧凛元嘴角轻勾：“自然是真的，只是可惜本王的青儿不能做皇后了！”

“皇后？”慕青摇头：“我不行的！”神色并无半分遗憾懊恼，反倒十分的如释重负，原本她就惆怅萧凛元日后成为东临帝，自个如何面对他那一大批的后宫佳丽，如今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说了，慕青失落的看一眼自己的腹部，日后不能有孩子，不要说是皇后，便是王妃之位也不知做不做得稳当。

注意到慕青的动作，萧凛元神色微黯但面上兴致却更昂了起来：“青儿不嫌弃本王没志气，那本王便放心了！”随即又兴致勃勃的说起凉州的风光民俗来，尤其是那些地方小吃更是描述的绘声绘色，引的慕青不住追问。

那日朝会的事似乎只是一个梦再没有人提起，每日上朝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的一个个都规矩的不得了，只是多数时候目光总不由自主的往肃王那里飘。

在景王箫启元班师回朝的大军回来的前一日，朝会后萧凛元被召去了承乾殿。

例行的请安之后，萧凛元还似往常一般恭谨又守礼的站着，周身似乎有无形的推拒之力将旁人隔绝在外。

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二人静默了许久，天武帝终于颓败的确定，若是自己不开口，今日他这个二子便会这般石头一样一直站着。

“阿元，朕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了？”天武帝道，紧紧的盯着站在大殿中的萧凛元。

阿元？

这个称呼让萧凛元心头一颤，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叫过自己了，那年的雪下的格外大，围在肃王府外的金甲卫是那样的冰冷无情，而飞鸾宫的母妃去的也太冷清太冤枉，已经回不去了。

闭了闭眼，萧凛元原本的动容已全部隐去：“父皇，那药有是否有可解？”

说药已经是有所顾忌，天武帝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暮雪青丝的解药，可惜虽然追查到是涟妃所为，那张药方却无论如何都无迹可寻了。

“并无。”天武帝道，这时候说药方遗失结果只会更糟。

果然！

萧凛元眼中原本微弱的希冀也消失了。

“主子，咱们到了！”远处京都高高的城墙已经可见，林念不禁扬起声音道，虽然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之人，但十几年都生活在此地，俨然已经当这里是家了。

“恩”马上的萧启元应了一声，遥望着京都城神色很是复杂，成为这座高踞原野上的城池的主人，成为天下的君王有什么不好，那个人为什么要拒绝呢？

萧启元原本计划在自己回京的前几日散步肃王妃乃是楚国公主之女的消息，却不料萧凛元却拒绝了太子之位，他自然知道除却肃王自己的机会最大，可是却并无志得意满的感觉，倒很生出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