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大的人留不得,查清楚是谁撺掇的,过上几个月便让她好好的去吧。”箫煜元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跪在大殿内的青衣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睿王的一番承诺,连对青衣能够与睿王单独谈话的嫉妒也少了许多,看着那抹修竹般的身影离去,红衣难得好脸色的凑近青衣:“殿下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像往日那般自顾自的离去,青衣看着在冰天雪地里面孔还红润光滑的红衣将袖袋里的一张药方拿出来道:“娘娘的药膳要稍改一改。”丽妃生睿王的时候被人算计过一回,虽然拼命生下孩子,身体却也落下了毛病,这些年药膳便没有断过。
“再找不到比咱们殿下更孝顺的了。”红衣没有兴致翻那药方,心情颇好抚了抚青衣的手背:“放心吧,下次娘娘不愿意喝药,我会劝着点的。”宣明殿的两个贴身宫女,红衣管着丽妃身边所有能够露脸的事,衣裳首饰自不在话下,青衣管着吃食与洒扫,却不知越不露脸的却是越要紧的。
青衣难得的转过身看了红衣摇曳的背影许久,想起方才在偏殿内睿王的吩咐,神色莫辩,在这宫里,最要紧的是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进一步退一步若是不得当了,便是死路。
玉堂殿偏殿
“干爹,睿王殿下在玉堂殿外。”李品小跑着进了殿。
“睿王?”李德广原本眯着的眼蓦然睁开,边往殿外走边道:“怎么不将殿下请进来?”
李品伸手恰到好处的将李德广因为小栖被压的不平整的袍子顺平整:“殿下说只是见您一面,就不打扰皇上歇息了。”
李德广急匆匆的出了殿,正看到远处的园子里睿王箫煜元正仰头看着一株半开的梅树,红梅配着玉面,银色的披风垂在地上像是与周围的雪景融在一起,让他脚步都不由的有些放轻,生怕惊了这位神仙般的殿下。
“奴才见过殿下。”李德广匆忙行礼,腰身还未躬到实处,已经被扶了起来。
箫煜元温润的面上带着歉意的笑:“是本王来的匆忙,还要麻烦李公公在这雪地里来回颠簸。”
“殿下哪里的话。”李德广笑眯眯:“倒是老奴让殿下久等了,不知殿下唤老奴来……”
箫煜元将手里巴掌大的锦盒递过去:“父皇为了朝事多有不得闲,这是本王偶然得的,乃是出自交州深海,清凉温润,还请公公转承。”
“殿下有心了。”李德广将锦盒小心的接过来。
飞鸾殿,因为膝盖的伤很是安分了几日的慕青在冰冻的湖面上呼啸而过,舒展胳膊腿的痛快让她直接将岸上跨着脸的青枝几个完全忽略,虽然为了让鞋底子能够与冰面无障碍的接触,她还偷偷的浇了水直接导致将自己的脚底好像踩在冰块上,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规规矩矩的去书房看野史哪里能比得上这样纵情的快乐,只是又得意洋洋的转了一圈的慕青将目光投向青枝几个站立的地方时,突然发现似乎哪里不对。
当然其实不是哪里不对,只是多了一个人,虽然因为脚下不停只能算是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慕青觉得绝对算得上是惊鸿一瞥,大红色的披风,黑色束腰的袍子,即使披风遮挡了些依旧看得见那劲瘦的腰身与直戳戳的大长腿,再配上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萧凛元的美的像成精的妖怪,这妖怪也不知在哪里站了多久,总之看的慕青腿肚子软就是了,溜冰的人力道控制的很微妙,腿肚子软了的慕青在距离萧凛元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冰面上扑去。
丢脸是其次,但是脸着地的滋味实在是让慕青不敢想象,索性闭上了眼,闭上眼睛的慕青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扯的几乎转了一圈。
岸上的青枝惊吓的张大的嘴巴还维持原状,但眼中的惊恐却转变成了惊艳,红衣如火的青年环抱着青衣娇俏的少女,在巨大的冰面上旋转了一周最终稳住身形,在这一刹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个人了一样。
云深揉揉眼睛,喃喃道:“刚刚王爷是飞过去的吗?”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慕青抖抖嗖嗖的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黑,再往上是玉白的下巴,这下巴她有些熟,是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看到的,她试探的开口道:“王爷?”
“嗯”萧凛元淡淡的开口,将慕青拽出自己的怀里冷冷的瞧着她,然而心口却还未摆脱剧烈的跳动,若是自己不是恰好在这里,刚刚的一下便足够摔的鼻青脸肿,眼前的人怎么能这么不省心。
慕青并不知道萧凛元的想法,不然绝对会反驳回去,毕竟萧凛元才是自己腿软的罪魁祸首,不过根据多日的相处,慕青还是觉察到萧凛元在生气,气大伤身,只是他为什么生气,心里快速的分析了一番,作为堂堂的王妃自己确实有些太不上道了,她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萧凛元凌冽的目光收回了些,在慕青的脑袋上抚了两抚:“下次本王陪你来。”
回答他的是自己王妃见鬼一般的眼神,萧凛元冷下了脸:“不愿意?”
这变脸的速度,知道萧凛元是怕她受伤,慕青的胆子立时就肥了些:“王爷受伤了。”
“无妨”冷冽的目光收回,握着慕青的手往岸上走去:“今日到此为止。”
慕青猛点头,自己的金大腿吃软不吃硬,顺毛捋准没错,果真看到萧凛元嘴角不再紧绷,慕青得意的眯了眯眼,看的萧凛元又是心头一痛,原来这样的小事便会满足,真是没出息。
“睿王送来的?”看着案上的锦盒天武帝面上无悲无喜。
李德广道:“皇上最近朝政繁忙,殿下寻的这玉佩清心凝神,是再好不过了。”
天武帝可有可无的轻哼一声:“睿王有心了,景王那里刚得了朕的一把宝剑,睿王那头将那方砚赏给他吧。”
“奴才遵旨。”李德广应道,虽说只是一方砚,却是天武帝年少时亲手所雕,景王的那宝剑也有些来历,这两个倒是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