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丽妃悚然一惊，她只是性子直容易横冲直撞的踩在坑里，但却并不代表脑子有问题，更何况好歹进宫有些年头，不是没有盛宠隆隆的日子，对天武帝的手段既崇敬又惧怕。

箫煜元点点头：“母妃，父皇是这天下的主宰，这皇城之中的事情又如何欺瞒得了他，更何况当初那道圣旨上只是写明幽禁肃王，可却没有半个字提到肃王妃。”

“这可如何是好？”丽妃神情慌乱：“你父皇近些年来本就是愈加看你母妃不上眼的，可恨那玉贵妃在这些年里给了本宫多少苦头吃，好不容易她不在了，难不成我还还手不得！”肃王妃是玉贵妃亲手挑选的儿媳，她巴不得能给她些苦头吃。

箫煜元语气轻柔，带着让人静心的力量：“母妃放心，如今掌宫之权已经交了出去，父皇定然不会再为难您，这段时间只需深居简出就可，再说了，万事不是还有孩儿呢，母妃无需担忧。”

“真的？”丽妃气息平稳下来，拉着箫煜元的手：“煜儿，还好有你在母妃身边。”

箫煜元又好生安抚了自己母妃许久，哄着多日未曾好好安歇的丽妃睡着，这才出了殿门，径直往宣明殿偏殿而去，片刻后宣明殿的两个大宫女红衣，青衣也跟了过去。

红衣虽没有丽妃的出众姿容，但在一众宣明殿的宫女中却是十分出挑的，容貌娇俏明媚，尤其是一双手，因时常为丽妃梳妆，保养的十分精细，纤细白嫩如玉一般，便是宫里的妃子也少有比得上的，至于青衣，面容则要寡淡的多，与因为要面见睿王而显得有几分雀跃的红衣不同，神情无波无澜。

“殿下！”红衣与青衣看着背对着她们，正拿着殿内多宝阁上的东西把玩的箫煜元齐声请安，只不过红衣的声音婉转悦耳，青衣这一声唤的却是平板无趣。

箫煜元与往常一般详细问了两人宣明宫内外的情况，大多数时候皆是红衣抢先回答，说的事无巨细，偶有红衣说不上来的，青衣会简短的补充上两句。

“还好有殿下在，宣明宫也有人拿个主意，若不然咱们娘娘指不定要操心多少事。”红衣道，一双秋水明眸崇敬且爱恋的瞧着箫煜元。

“母妃身边有你们二人在，本王在外头也放心。”箫煜元面容温和又俊秀：“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母妃那里要多劝着些，再不要冲动行事，宫中如今只有涟妃与母妃两个一品宫妃，这是谁也越不过去的，明白吗？”

“是！”红衣与青衣回答道。

“如此便退下吧！”箫煜元道。

“殿下，奴婢有话要说。”红衣抬头道，殿下与娘娘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敢看的，若是娘娘发现，乱棍打死都是轻的，可是宫禁森严，每每半月才能见到睿王殿下一次，每日的思念如何能够控制得住。

“哦？”箫煜元略有诧异，但若是熟悉自家殿下的褚衣在，当然会发现自家殿下这已是略有不耐的表现，但红衣却因为你睿王这一声尾音上挑的诧异，心尖儿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红衣抿嘴若有若无的看向身边的青衣。

“青衣，去外头守着。”萧凛元道，而后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红衣耳朵身上：“说吧！”

“殿下！”红衣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当然也仅仅是她自觉如此，而后跪着的膝盖往前挪了挪：“如今肃王被禁，贵妃已薨，依奴婢看，殿下未必不能……”她目光热切的看着面前长身玉立，便是不说话但这凛然风姿都能让自己沉醉的青年，当今圣上皇子虽然不少，但若论起出众来，当属玉贵妃所生的肃王萧凛元，涟妃所生的景王萧启元，还有丽妃所生的睿王箫煜元最为出众，若是玉贵妃之事没有败露，肃王盛宠一如当年，自然不会有人动念头，可是如今肃王已被圈禁，景王在红衣看来只是个头脑简单，偏好武力的武夫，再没有比自家殿下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了。

箫煜元的神情这次却是真真正正的诧异了，红衣与青衣都是他教导之后才放在自个母妃身边的，为的也不过是让丽妃在后宫之中生活的舒心一些，不过几年时间，这个当初在睿王府聪慧又知进退的女婢怎地如此的拎不清了，他面上看不出喜怒来，只淡淡道：“这些话你还跟说说过？”

“奴婢一心向着殿下，再说这等重要的事如何能随意出口。”红衣语气略有些嗔怪的道。

“那你待为本王做些什么？”箫煜元转身坐在榻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奴婢一日在宫里便一日是殿下的耳目，便是略有风吹草动奴婢知道了，便是殿下知道了。”红衣道：“再说娘娘天生丽质，宫里头又没了贵妃，岂不是能更进一步。”她只觉得得到了睿王殿下的赞赏，一心想要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来，恨不能掏出心扉来让眼前人瞧一瞧，她是真心为她好的。

“说的也是。”萧凛元点点头，看上去好颇有几分认同，只是半响之后才开口道：“只是本王知晓你向来聪明伶俐，还想着过上一段时间之后将你从母妃身边要来帮本王打理王府，如今……”

“殿下！”红衣难掩激动的道：“奴婢愿意跟随殿下左右。”她出谋划策便是为了眼前人能多关注她一些，哪里会想到两人会有朝夕相伴的机会。

“罢了，你若是想要去王府，近来可不能太出风头，等过些日子，本王来接你。”箫煜元伸手在红衣的脸颊上抚了抚，轻声道：“乖乖的。”

“是！”红衣只觉得自己一边脸已经麻木，心头不断回味方才那指尖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感觉，只觉此刻便是立即死去也是没有遗憾的。

“让青衣进来，你去殿外为本王守着。”萧凛元道。

“殿下唤你进去。”红衣脸颊发烫，对青衣也没有了往日的讥诮。

“殿下”青衣规规矩矩的跪在箫煜元面前，没有人知道明面上红衣最得丽妃的宠幸，但箫煜元真正的心腹却是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