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感觉慕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萧凛元睁开眼睛道,不过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没”慕青下意识的答道,不过转瞬她便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下意识的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王爷,我晚上可以睡这里吗?”
没有回答,慕青知道萧凛元十分不喜欢人打扰,急急的解释道:“我睡地上就好,这里人少,我……”
萧凛元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睡地上?”
“不,不睡了,不睡了……”看到萧凛元不悦,慕青忙不迭的摆手,转身跑了出去。
慕青露出的卑微与祈求让萧凛元很不是滋味,修长的手指捏着浴桶的边缘,对着无人的空气喃喃道:“其实可以睡床上的。”可惜已经没有人回答,萧凛元心道,若是她再来问一次,他就答应好了,她本就是他的王妃,那样怕我,那以后自己说话要温柔一些,他本是极聪明的人,此刻想起另外一桩事来,女儿家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他在宫中没有少见,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才领悟过来,也许慕容以前对他说的关于慕青秉性行为的事多有不实,可恨自己如今才反应过来,这样一想,他以前总当着慕青的面说她配不上自己,原来配不上她的是自己。
罢了,还好自己之前因为慕容的话厌恶慕青,两个人尚未圆房,日后想办法将慕青送出去,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好好的嫁人生子大概会过的很好,萧凛元这样想着,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再次被萧凛元拒绝,慕青虽然出去的时候走的干脆,但到了门口便后悔起来,捏捏自己的面颊,还是脸皮不够厚啊,便是撒泼打滚的求一求也没有什么,难不成变成孤魂野鬼就好了,自我检讨了一番,进来容易出去难,要不先熬过这一夜再说,每天在萧凛元耳朵边上提一提,也许他厌烦了会点头也说不定,慕青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好,欢快的踏着积雪去找自己手下的几个小兵,今天晚上和她们挤一挤,人这样多肯定没有事。
“王妃,晚膳来了。”寒石拎着两个食盒瓮声瓮气的道。
慕青向他招招手,两个人一起往绯烟殿走。
将两个食盒里头的东西摆在桌上,其中一份有菜有肉,虽然看上去,卖相不是特别好,但是比另一份分量多的要好不少,很显然一份是她同萧凛元的,另一份是飞鸾宫下人的,只是不管哪一份都是一丝热气也没有,慕青叹口气,承乾殿除外,就数皇后的寝宫长乐宫与飞鸾宫离御膳房最近,饭菜便是提着转两个来回都不可能这样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到慕青面色不愉,念夏几个也耷拉着脸。
算啦,好歹有吃的就不错了,慕青扯起个笑容来指着分量小的那个食盒道:“咱们有的是炭,念夏热饭去,回头给本妃留一点,剩的给王爷送去。”
“是,奴婢这就去。”几人重新打起精神来,云深拎着食盒:“念夏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云深,伺候王爷沐浴去。”想起这小子之前的知情不报以及落荒而逃,慕青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是”云深放下食盒,大气都不敢出的向怡景殿走去。
“王爷,王妃说您要是无聊可以去东厢看看,那里有许多书。”云深伺候萧凛元穿戴整齐后道。
萧凛元脚步顿了顿道:“知道了。”提步往东厢走去,这书房还是母妃为了他读书搜罗来的孤本与珍籍。
熟门熟路的走到第三排书架那里,看着那一架子佛经,萧凛元的神色有些黯然:“母妃,你是因为对皇后动了手,这些年来才总是抄写经书吗?”抽出一本佛经来放在书案上,萧凛元执笔,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汁早已结冰,随手将毛笔扔在了书案上。
“奴才该死!”云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下去”萧凛元冷声道,不过四日光景,一切都变了,飞鸾宫的主人已经没了,砚台结冰又算的了什么,只是盯了那砚台半响,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白雾蒸腾之下,结冰的墨汁在内力下渐渐的融化,萧凛元默默的将被自己丢在书案上的毛笔捡了起来,照着那经书一点点的抄写起来。
“王爷,该用膳了。”念夏将热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在东厢的门口轻声禀告。
书案上抄写经书已放了好几张,心绪渐渐归于平静的萧凛元放下笔出了书房。
念夏看着那玄色的衣摆,头皮绷的紧紧的,她虽然在浣衣局可也没少听那些宫女们议论这位主子,这位殿下听说在西北还领兵了好几年,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好不到弱冠之年便气势惊人,她站在几步外的地方腿脚都控制不住的发抖,虽然长的好看可是神情却既阴郁又冰冷,更何况几天前还深受帝宠,这样简陋的饭菜怕是从来没有吃到过,若是发起火来,她不敢再往下想。
看着桌上的饭菜,萧凛元扯扯唇坐了下来,母妃临终遗言便是让自己好好活着,再说早几年在军营里他便是树皮都啃过,有什么受不得的。
王爷居然没有掀桌子,念夏悄悄的呼了口气。
“王妃呢?”萧凛元问道,膳房送来的吃食应该只有这一份,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念夏浑身一哆嗦,刚刚放下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战战兢兢道:“王爷,王妃已经吃过了,她让奴婢告诉您,她先安寝了。”
“睡了?”萧凛元的目光陡然严厉起来:“王妃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念夏下意识的答道,下一瞬便摇头道:“不是,奴婢……”
“实话!”萧凛元一双墨玉眼陡然严厉起来,骇的念夏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王爷,王妃生病了,她不让奴婢几个告诉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凛元便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