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稍后洗浴,换身衣服吧。”慕青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玉树一般负手而立的萧凛元,总觉得穿着这样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等了许久还不见萧凛元回答,慕青自顾自道:“王爷不说话想来是应允了。”她乐颠颠的跑开,再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怎么着也得在天黑之前将这位爷伺候舒服了,若不然这里比重华殿恐怖的多,变成孤魂野鬼的几率简直要翻倍。
念夏几个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高兴事,一个个虽然仍旧瘦骨嶙峋,但眼睛皆闪闪发亮。
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慕青转身往偏殿走去:“咱们上那里说。”
“王妃,奴婢几个将这飞鸾宫转悠了几圈,发现这里头一共有正殿一间,偏殿两间。”念夏强压着激动道。
“然后呢?”慕青知道玉贵妃作为从一品的妃子,自己肯定住的是正殿,两个偏殿应当各住一个低阶嫔妃,不过以玉贵妃的霸道与得宠,估计这两个偏殿一直是空着的。
“奴才们去了下人房,那里头衣裳被褥都没有带走,够咱们用好一阵的了。”云深忙不迭道。
慕青点头,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宫里的人本就吝啬,那些东西不是没有带走,应该是带不走,若是她猜的不错,以天武帝的性格,估计不止玉贵妃,整座飞鸾宫的太监宫女尽被牵连,也不知是赐死了还是做了别的,总之不是好事就对了。
“奴才看了库房,杂物房东西很多,够用。”寒山道,看着慕青示意他接着说,他红着脸低下头:“有许多炭,柴火,还有……”嘴上机械的说话,心头却跳的飞快,王妃比他以前在宫里见过的妃子还好看。
“奴婢去了小厨房,有米和面。”青枝怯怯的看着慕青,生怕她怪罪,毕竟自己找到的东西似乎最没用。
这已经不是囚禁而是踏青了,是自己想的太悲观,慕青忍不住露出笑来,急冲冲的起身道:“带我去看看,先去小厨房再去库房。”上辈子护国公府倒是没有囚禁这一说,但她却被关过禁闭,三天三夜连口水都喝不着的日子印象实在是太深刻,有吃的就好。
大辰宫中嫔妃,二品及以上皆有资格设置小厨房,玉贵妃当然也不例外,宫里囤了不少吃食,估计御膳房没少讨好,只是这些东西都是供玉贵妃一个人吃的,毕竟有限,就算如今宫里没有几个人,也不过吃十几天,至于菜什么的所剩无几,留下的这几天没有人打理多半也不能吃了,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更何况御膳房每天都会将飞鸾宫的吃食送来,省吃俭用也够用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慕青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
真正给慕青惊喜的是库房堆成小山似的木炭,入冬的时候玉贵妃还得着圣宠,内务府早早就将过冬的炭火送了来,不单没有克扣而且还是捡好的送,整个飞鸾宫盛时宫女太监几十人,这些木炭可想而知有多少,如今便是慕青她们使劲的浪费也够过三四个帝都的冬天了。
“王妃,贵妃应该还有私库的。”云深道:“这地方按规矩奴才们是不能靠近的。”
“私库?”慕青摆摆手:“先放着吧。”那里头应该都是玉贵妃的东西,以自己这个只占个名分的王妃来说,动一动估计又得发火,萧凛元娘亲的东西,他自己处理好了。
“是”云深虽有些不甘愿却还是恭谨的答道,宫里都传闻皇上私库里的东西大半都赏给了贵妃,可惜没有福气看上一眼。
“寒山,你和云深去烧水,伺候王爷沐浴。”想一想慕青道:“嗯,水烧好了叫我,我亲自去。”
“王妃,奴婢和青枝呢?”念夏道,在浣衣局呆过,最是知道冬天有多难熬,有了木炭,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你们去将怡景殿和绯烟殿打扫出来,王爷以后住在怡景殿。”为了表示对玉贵妃的尊重,萧凛元肯定不会住在飞鸾宫正殿,她逛了逛怡景殿,这个偏殿以前应该是被玉贵妃当做藏书阁用的,里头有一个小书房,正好让萧凛元住,自己魂魄稳定后可以住在绯烟殿,慕青满意的呼口气,日后在飞鸾殿的日子应该不会特别差。
“是,奴婢,奴才这就去。”念夏几人齐声回答道,看到慕青没有因为幽禁乱了方寸,他们也安下心来。
“等等”慕青道:“以后念夏与云深伺候王爷,寒山与青枝跟着本妃。”念夏稳重正好照顾萧凛元的起居,云深活泼,跟在萧凛元身边免得他总心情不好,慕青学着萧凛元的样子将双手背在身后志得意满的道:“都去忙吧。”
慕青从李德广送来的箱子中找了一套家常衣服,想一想又挑了内衣与鞋袜捧在怀里,觉得自己真是贤惠,溜溜达达的向怡景殿走,自己什么时候提出晚上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萧凛元不会拒绝,飞鸾宫可不是黑灯瞎火又破破烂烂的重华宫,之前的理由肯定行不通,想想自己好歹是王妃,怎地跟名义上的夫君呆在一个屋子里都做不了主,真是没用,不过那可是未来的东临帝,自己这么没出息也没什么,慕青耸耸肩。
“王妃,洗浴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云深在里头伺候。”念夏对慕青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慕青道,径自今年了屋,要不怎么说宫里的人都是人才呢,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整个怡景殿便已经整理的干净又舒适,殿四角皆燃上了炭盆,整个怡景殿暖意融融,之前的冷清简直像是场梦。
怡景殿虽然只是飞鸾殿的一座偏殿,但好歹也是准备安置一位嫔妃的,地方一点都不小,里头分了东西两厢房,还有一间正堂,外带宫女太监的住所,如今东厢已经改成了书房,慕青往西厢走去。
推开门右手边的榻上空荡,慕青往左绕过屏风正对上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然后便如同锯嘴的葫芦一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