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适时的大哭:“你们可是看到了,我就是他娘!你们这是把我儿迷惑住了,我可怜的儿啊!”
男子难掩虚弱,但声音愤怒:“你不是我娘!你到底是谁!”
余才子心中兴奋,鱼姑娘在劫难逃,冷笑大喊:“众目睽睽之下鱼姑娘还不认罪吗!”
府尹也急了眼,走到男子面前,扒开的衣袖,喃喃自语:“真有个胎记!奇了怪了,明明说的都对,一个哭喊天地要认儿子,一个满脸仇恨却不认……”
问题肯定在老妪身上,只是她还没有找出来,冉长乐沉思了片刻,想到了杜冬。
杜冬有一项特质:任何伪装在她面前都会先露原形。
她带面具时鱼宴众人都没有发现,唯独杜冬发现了。
所以对桃醉说:“把冬儿带过来。”
鱼宴出事时,李夫人怕吓到杜冬,所以一早就把她藏了起来。
如今冉长乐有难,李夫人抱着杜冬过来。
杜冬看到冉长乐,从李夫人怀里跳下来,砰砰跳跳的朝她跑去,语气惊喜:“姐姐!”
冉长乐一把抱住她,指了指老妪道:“冬儿,你看看她有什么特别吗?”
杜冬看向老妪,哇的一身大哭,小身子瑟瑟发抖。
冉长乐紧紧抱住,好生安慰。
杜冬越哭越厉害,直到冉长乐把她带到北冥寒身边,远离老妪,杜冬才哭的小了声。
只是抱紧冉长乐的胳膊不撒手。
冉长乐心疼的不行,安慰道:“冬儿,莫怕。让医圣哥哥抱你好不好?”
北冥寒接过杜冬,杜冬收了哭声,只是鼻子红通通的,对着冉长乐哽咽:“姐姐,她身上好多血,冬儿怕。”
冉长乐知道她指的是老妪。
可老妪身上并没有血啊?
莫非是……?
她听师傅说过一种酷刑,因为太过残忍,已经被先皇废除。
冉长乐眼中划过愤怒,对府尹道:“请府尹大人找个仵作过来。”
找仵作干什么?府尹纳闷,但还是派人去把官府最好的仵作请了过来。
鱼姑娘是黔驴技穷了吧,才会这样不着边的瞎折腾!余才子哈哈大笑:“请谁也没用!你是在劫难逃!”
老妪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大叫:“府尹大人啊,难道你还任由她折腾吗?我儿子被她鬼迷心窍了,你应该请个道士来啊!”
府尹根本就不甩她。
过了两盏茶一个精干的仵作被带了上来。
冉长乐指着老妪,清冷道:“请仵作检查一番,我怀疑她被人——换了皮。”
“换皮?”仵作大惊:“如此惨绝人寰的处罚,已经被先皇明令禁止了啊!怎么还会有?”
换皮,就是在人活着时,从后脑勺轻轻划开,生生剥掉整个人皮。
趁着人皮鲜活,在披到另一个身上。
剥掉皮的人活活痛死。
因为换皮太过残忍,有违天和,太上皇就下令禁止了。
府尹没想到,在京都,在他管辖之地,出现了这种酷刑,脸色紧绷,肃声道:“给本官仔细检查!”
老妪在听到换皮那一刻就白了脸。
仵作上前,直接从老妪的后脑勺开始检查,如果是换皮,后脑勺一定留有痕迹。
果然,仵作发现了!
用手一撕,老妪的头皮就扯开了!
老妪见事情败露,一咬牙,磕破了藏在牙缝的毒药。
仵作掰开她的嘴,道:“鹤顶红。此人被换了皮,已经身死。”
王起看到老妪被扯开的头皮,泪流满面:“我娘,是不是已经……”
冉长乐道:“节哀顺便吧。”
老妪牙中藏毒,明显不是一般的百姓,事情暴露,立马自杀,倒像是死士,又朝仵作询问,“能否剥开,看看她的真面目?”
仵作摇头,叹息道:“鱼姑娘,已经粘合在一起,剥不开了……”
这变化来的太快,余才子已经傻眼了。
冉长乐大声道:“不用我说,大家已经看到了,老妪杀了王起的母亲,假扮成她。现在请王起说说,他是怎么中毒的。”
王起擦掉眼泪,给冉长乐磕了头,道:“多谢鱼姑娘替我母亲报仇。”
明显有人背后指示,一切都是冲着冉长乐或者鱼宴来的。
王起也是个受害人。
冉长乐忙道:“快起来。”
王起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说道:“母亲说她想吃鱼了,我一大早就来鱼宴排队。回去的路上,我被几个蒙面人逼着吃了一包药,我感到肚子疼,却不致命。
接着又往我喉咙里塞几颗石子。
扮作我娘的老妪,拖着我就来了鱼宴。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冉长乐及时施救,王起就会窒息而死。
到时王起一死,再加上老妪,冉长乐百口难辨。
上次暗杀她,这又栽赃陷害,而且动用了死侍,又经过换皮。
每次都是至于她死地!
那他们会不会是一拨人?
冉长乐看向了北冥寒。
北冥寒走到她面前,道:“上次的暗杀锁定了两个江湖门派,这次又牵扯到黑衣人,他们一定有联系,我会加大力度搜查。”
冉长乐点点头。
目光冰冷看向面如死灰的余才子,道:“真相大白,令余才子失望了。”
傻眼的才子们知道自己完了,撒开腿肚子就往逃跑。
被无名一人一脚的踹了回来。
府尹即可命人把余才子等一众才子收押,出了换皮,可是大事!所以匆忙辞了北冥寒冉长乐,准备上报朝廷。
才子们纷纷脸色发白,叫嚷:“鱼姑娘饶命啊,我们是被余才子骗了!”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现在想起来求她了。
冉长乐直接道:“赶紧带走,影响我做生意。”
此事看似了结了,实则未解。
北冥寒嘱托了冉长乐几句,就赶回了聚息楼,一连串的密令发了下去。
众人收拾好心情,重新开业。
宰相府。
风雨听到小厮的汇报,阴沉着脸,拉了拉衣领,露出脖子上的斑痕,走向风伊的院子。
风伊看到温文尔雅的风雨主动跨进自己的院子,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袖子一抬一扇之间,院门自动关上。
“事情成了?冤家是来感谢奴家的吗?”
风雨忍住翻滚的恶心,连表面的微笑都懒得维持了,而是阴冷着脸哼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连换皮都用上了,鱼宴照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