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才子见众人附喝自己,又见鱼姑娘不敢吱声,当她是怕了,所以又斥骂:“鱼姑娘靠着一张脸皮,取悦他人,不觉得廉耻吗?如果没有这张脸,你以为还会有人为你出头!”
北冥寒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余才子。
余才子害怕的后退,大叫:“北冥国言论自由,医圣是要杀人灭口吗?!”
北冥寒不说话,看他的眼神如同一个死物,伸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紧。
余才子眼珠外翻,脸色涨红,瘦弱的双手使劲的扣着北冥寒的大掌,腾空的两只脚胡乱的踢着。
冉长乐上前扯着北冥寒的手臂,声音清冷:“一个会叫的狗罢了,别脏了自己的手。他不是说给我按了一堆罪名吗,我就一一给他解开,到时自有府尹处置他。”
北冥寒用力一甩,余才子飞出十几米远,只听见咚的一声。
余才子痛的直叫,怕是肋骨断了好几根。
才子们以为北冥寒会像对余才子那样狠烈的对他们,个个脸色发白,受不住的一滩黄水顺着裤脚流了下来。
冉长乐冷冷看着他们,一群被人利用的蠢材罢了。
北冥国要是有他们做官,才是百姓的祸害。
拉起北冥寒的手,道:“这事说到底因我而起,你且看着。”
北冥寒气息冰冷,又阴冷的扫了眼他们,道:“无名,看着他们,一个都不准跑。”
无名现身,站在了才子们身后。
冉长乐对中毒的男子轻声道,“能说话吗?”
男子点点头,仇恨的目光一直盯着老妪,想站起来,但身子虚弱,尝试了两次仍没有站起。
“坐着说吧。”冉长乐道,“你姓甚名谁?那老妪可是你母亲?”
竖起耳朵听鱼姑娘翻案的百姓纷纷心想,鱼姑娘莫不是气傻了,竟问些傻问题,老妪哭的撕心肺裂,不是他老娘是谁!
再说,问男子姓名有什么作用?
现在紧要的不是澄清中毒吗?
余才子捂着痛极的心口,冷冷一笑,仇恨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冉长乐。
男子声音虚弱,恭敬道:“鱼姑娘,小人王起,感谢鱼姑娘救命之恩。”
然后用手指着老妪,愤恨道,“她不是我娘!”
百姓吃惊:什么情况?
老妪转动眼珠,划过很厉,嚎啕大哭:“我的儿,他们喂你吃了什么药啊,连娘都不认识了!哎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你让娘怎么活啊!
你们毒不死我儿,就喂儿吃了失心散,要不然我儿为何不认识我了!
我可怜的儿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啊,我是娘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的娘啊!”
余才子大声叫喊:“这世上哪有儿子认不出自个老娘的!你肯定是下了药!铁证如山!府尹大人难道还任贼人逍遥吗!”
其他才子跟着喊叫:“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府尹大人要包庇到什么时候!”
府尹气的差点骂娘,他已经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这群有热血没脑子的读书人难道就没眼色吗?
瞧瞧人家鱼姑娘胸有成竹的神情,哪还半分害怕!
倒是他们一直在这瞎咋呼。
咋呼个啥!你是亲眼见鱼宴下毒了还是鱼姑娘下药了?
再说,以医圣宠妻的程度,你们以为仗着人多,医圣就怕了?
没看医圣的气息冰冷的能冻死人!
你们想死,别拉着他啊!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多活两年呢!
所以,府尹直接跳了起来,斥责:“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咋呼个啥劲!”
还有个明白人嘛,冉长乐对府尹抬了抬了手,浅笑:“请问府尹,如果我证明了鱼宴的清白,那这些造谣生事,诬陷鱼宴的人该如何处置?”
“三十板子!”
北冥寒鼻子发出了音:“嗯?”
聪明的府尹赶紧又补充了句:“像他们这这种聚众闹事,诬陷鱼姑娘,行为可恨又严重,本官会如实上报朝廷。”
余才子叫喊:“如果事实就是鱼宴下毒,残害客人呢?”
冉长乐冷笑:“本姑娘以死谢罪,如何?”
余才子大笑:“府尹大人,你可是听清楚了!”
府尹简直恨死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余才子了!
不用医圣动手,他就想拍死他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冉长乐无视余才子的挑衅,继续问男子:“她说是你娘,你却说她不是你娘,你可有证据证明她不是你娘?”
男子拧眉,道:“鱼姑娘,我没有证据,但是你相信我,她绝对不是我娘!虽然她长的和我娘一模一样,但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余才子听到男子的声音,又是一阵大笑,反正已经和鱼姑娘结下仇怨,这么好的机会,不把鱼姑娘置入死地,他心难安。
所以笑的越发猖狂:“笑话!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连自己的老娘都不想认!真是禽兽不如!”
老妪趁此机会,又是一阵大哭:“我就是娘啊,儿啊,你连娘都不认识了吗?呜呜,你是左撇子,左手臂上有个圆形胎记,娘都记着呢……”
冉长乐问男子:“她说的是真的?”
男子眉头蹙的更深了,道:“是。但直觉告诉我,她不是我娘!鱼姑娘,你相信我,我没必要说谎!”
“哈哈哈!直觉?直觉要是顶用,还要什么大理寺,靠直觉审案就行了!”余才子大声耻笑,“直觉告诉我,你就是被鬼迷心窍的不孝子!”
鬼迷心窍中的鬼,指的自然是冉长乐。
冉长乐朝男子点点头,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
只有可能是老妪说谎了。
她走向老妪,仔细看了她的脸,满脸皱纹,眼神浑浊,是老人独有的眼神。
再看老妪的手,青筋纵横,布满老茧,是双贫苦劳作的手。
冉长乐肯定老妪没有带面具,那问题出现在哪里?
她抬头问男子:“你母亲可有什么特征,身体上的明显的标志?”
男子立即回答:“我娘耳后有颗痣。割麦子时不小心把右脚踝割伤了,留下一个三寸的伤疤。”
老妪耳后的确有个痣,冉长乐刚才就注意到了。
她弯下腰,准备看老妪的脚踝。
桃醉忙走了过来,道:“小姐,我来。恶人体臭,别熏了小姐。”
老妪虽然哭泣,但没有一丝惧怕,眼中快速划过一丝不屑。
不屑?冉长乐暗道,这老妪肯定有问题。
相比较男子眼神的透彻,这个老妪给的人感觉实在厌恶。
桃枝扒开老妪的脚踝,果然有一个三寸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