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鹫眯了眯眼,又问了江欲燃一遍:“你确定?”
江欲燃下巴微抬直视着他,目光中竟是没有半点畏惧的,他启唇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确定。”
君九鹫只觉他愈发有些有趣,竟不怒反笑,声音低沉而阴鸷:“为了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你竟敢用性命威胁我?”
“不是威胁。”江欲燃纠正他,又道:“我只是让你做个选择而已。”
君九鹫突然抽出了自己身侧的长剑,“刷——”的一声寒光随他挥臂在半空中划过,准确无误的抵在了江欲燃的下巴正下方——竟是同当初一模一样。
“我还以为,你是个惜命之人。”
君九鹫一字一句道,剑刃缓缓顺着他的下颚线游离,冰凉的触感引起了江欲燃下意识的一阵轻颤——三分是惧怕,七分是恶寒。
却又听君九鹫道:“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你之后,转身就马上派人杀了他?”
“怕。”
出乎预料的,江欲燃这么回答。
“是吗?”
君九鹫微勾了唇角,轻笑着反问道。
“我们正派之人,都是说一不二从不背信弃义的,你自诩凌驾于我们之上,却为何连守信这一件事都做不到?”
君九鹫笑不出来了。
“我统领的是魔教,我是魔教教主,背信弃义是我们的教宗。”
“你难道不怕你的手下因此背叛你吗?”
江欲燃似乎要将目光望进君九鹫的眼底,他不知道,他今日这番话有无数人想过,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当着君九鹫的面说出来的——更何况是在被他用冤魂无数的剑指着的情况下。
君九鹫就这么与江欲燃四目相对了半晌,他清晰的看着江欲燃因为呼吸急促而浑身轻微颤抖,哪怕眼神不移,鬓角却有泠泠的冷汗,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
心下却不知为何有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学医的缘故,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变得肤质如玉毫无瑕疵?
江欲燃这般乌发白衣,雪肤黑瞳,眸色清亮如点漆般注视着他,竟然让他突然之间产生了一个更荒谬的想法——兴许自己之前不近美色,只是颜色还未足罢了。
江欲燃自然是不知道他竟是这般的旖旎心思,待到君九鹫终于把剑从他面前移开之时,江欲燃忽的才松了一大口气。
他并非什么见死必救的圣人,只是确实觉得柳生没有做错什么,却因为自己而要被即日斩杀,而动手之人是这个与他同床共寝了据说半年之久的人。
他只是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日后的下场,决定不如此时就试探一翻罢了。
“你说的不错。”
君九鹫突然道,江欲燃却微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君九鹫这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同意了自己说的话?
“你……”
“有条件。”
“啊?”江欲燃愣愣的,又道:“为你制药我必定会全力以赴,不存私心,毕竟这是我答应了你的事情。”
“你是处子之身吗?”
江欲燃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心想难道他要用他的血去催什么邪功,却只答道:“是的。”
“很好,我不喜欢碰被别人弄脏的东西。”
“???”
“去洗澡,今晚你侍寝。”
“是,像昨天那样吗?”
“应该不是。”
君九鹫十分认真的说了这四个字,江欲燃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