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也真是的。”公主坐了过来,“每次喝药都上刑似的,难怪皇上要我来看着你!”公主不说倒罢,一说到刘彻,子夫心里头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他曾经跟自己说过什么?说过年了,要祭祖祭天,要招待诸侯王爷来朝,事情多的不得了,才让公主入宫来做伴。可是……可是他没有说,那许多事情都是和陈阿娇一起做的!什么祭祀拜天敬神要帝后同列,接见封国王爷要帝后相携,连所有的阖家酒宴都要帝后到场的……他果然忙得都没时间回未央宫了!就是回来,也是深更半夜,最起码凌晨一两点!
夹杂着余留在口腔中的药汤,子夫感觉很不是滋味儿。当初自己居然还建议他去陈阿娇那里过夜呢,现在才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简直、简直就是天下第一馊主意!
“又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呢。”公主看着子夫不说话,只是脸红一阵白一阵。“啊……没什么。”子夫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脸,“那药太难喝了。”公主眨着眼睛,扑的笑了,“你啊,没见过你这样怕药的。”
“那我从前都不喝这种东西的么,”子夫愤愤,不过一想又不好解释,讪讪而笑,“对了,小伉儿睡了么?今天倒踏实的。”“早上跟你玩得那么疯,还不累么?”公主笑道,“看看你,一个刚足月的孩子,就能逗上半日,你啊……眼馋别人,不如自己也生一个!”
“我……”子夫张口,却说不出来,半天勉强笑了一下。公主倒也不再穷追猛打,拉着子夫的手去,“哎,要说到小伉儿,我可又得担心嘉玥了……”“嘉玥怎么了?”子夫侧过头来,这些日子只听得好些人说她不好,却始终不知道如何不好了。
“我也说不清楚,”公主皱眉,“本来有孕在身,都以为是怀孩子累着了,只没想到,小伉儿生了,她还不见得好。太医都看过,只说是体虚骨弱的,要补气。可真说如何才能补好,又没个准说法。”
“那算什么意思呢?”子夫听得糊里糊涂,“卢太医去看过么?”印象中,他可是宫里的妇科专家呢,自己一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刘彻便立马拉了人来报到。“卢太医……那可是三朝的老太医,除了宫里头上品阶的命妇,可不是谁都能请的动的!”公主扫盲了一回,去看子夫,果然带着诧异的模样,公主又笑,“你啊,现在知道自己多金贵了吧,我听太医处的人说,皇上这阵子可天天把卢太医拴在未央宫呢!你好好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了?”
子夫见公主盯着自己,脸红耳热,“什么呀……是他说我身子弱,偏要我天天喝药,穷紧张!”“紧张你倒不好了?”公主笑的贼,“宫里头能让他紧张成这般的,除了你还有谁?”“公主,你取笑我!”子夫忍不住推她,“你……就帮着他欺负我。”
“我怎么敢欺负你!”公主瞪着眼睛喊冤,“我跟皇上一样,紧张你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紧张的!”子夫啐她。“紧张……你的肚子呀!”公主趁着不备,抬手来在子夫的小腹处摸了一把,“看看,可有我的小皇侄儿!”
“公主你!”子夫毫无防范,被袭个正着,脸刷的就红了。“我什么呀,我跟你说认真的。”公主果然不再嬉笑打骂,弄得子夫又是一愣。“你啊,成日和皇上粘在一块儿,怎么这么多日子了,也不见动静呢?”
“我……”一提到这个问题,子夫有口难言。公主却丝毫不觉,自顾自道,“不过说来也奇怪,你没动静,阿娇也没有动静。皇上不坑声,可不知道母后都为此愁死了。你呀,就是这样不替自己打算,你可知道这大过年的,母后为什么弄出这许多节目来?又是让王爷进京来朝贺,又请了那么多歌伎舞伎来折腾?不就是为了把皇上拴在阿娇身边么?”
“啊?”子夫愕然,看着公主说不出话来。公主无奈摇头,“就知道你会这样,宫里头的事情,你毕竟还是不明白。母后从前同馆陶长公主修好,也是为了稳住窦家,虽说现在皇上能在宫里朝里说上话了,可毕竟总是欠着她们两母女一份情。”
子夫知道这是事实,默然低首。
“皇上的心总在你身上,谁都看得出来。可是一碗水要端不平,总会有人不高兴。母后定是为了安抚长公主,这才竭力撮合皇上和阿娇呢!不过,我看母后她抱孙心切也是有的。所以,才要你努力么,你和皇上这般要好,怎么就没有孩子呢?”公主露出了不解,对上的却是子夫的无奈。“你呀,别的都不用愁,就是这事情,一定的记着。要是……让阿娇先有了,那你不就吃亏了?”
陈阿娇……她可不会有孩子。子夫对这点,还真不愁。
“公主,孩子的事情……”子夫想想总是解释一下才好,“强求也没用啊。我们也没说过不要,只是……”“只是什么?人家青儿成亲才多久?小伉儿可就在隔壁躺着呢!皇上样样都要于人先,这么大的事情落了人后,他也不急!”
“谁说他不急?”子夫掩嘴,“可是急也急不来的。”一见她又要说,子夫忙制止,“公主,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我明白你的苦心,真的真的!”撒娇似的拉扯着她的衣袖,“好了好了,你就别催我了,回头我就跟阿彻去说,成了吧!”
“你啊!”公主摇头,看着子夫谄媚的样子,终于“扑哧”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子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刘彻一边大声嚷嚷一边用胳臂推开了门,却没有人应。“子夫……”又喊了一声,突然硬生生打住,因为他见到那纤弱的人儿正蜷在窗边的软塌上,昏昏的打着盹。
“小东西,这样倦!”刘彻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旁边的几上,小心翼翼上了榻。说起来,这软塌还当真有些古怪,当初照着子夫的描述和图画,做出来一瞧差点笑歪了嘴——一头高一头低,连榻沿都是按着弧度而设,她还非要里里外外裹上厚厚的棉絮夹层。可是后来被她一摁上才不得不承认躺在上头当真舒服的紧。
刘彻忍不住去亲那柔嫩的脸面,她永远都有些新奇的花招和想法,让你惊喜不断,也快乐不断。“嘤……”的一声,浅憩的人儿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眼神朦胧、慵懒,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醒了?”刘彻啄她的红唇,将人搂入怀中,自己靠在榻上,端来刚搁下的东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嗯,我不吃。”子夫摇了摇头,瞌睡未醒,胃口全无。在刘彻怀中翻了个身,突然想到他这些日子的失踪缺勤,不满直冲脑门。“你走开,我要睡……”
“睡什么,现在是用膳的时间。”刘彻不依,将人掰了回来,突然凑过头来嘴对着嘴哺进一小块凉凉的东西来……
“唔……讨厌啊你!”子夫伸手去推,可是忽然又停了下来,眨眨眼睛去拿刘彻手里的盘子,“什么东西?呀,牛奶布丁!怎么做出来了!”“我听子儿说你总是偷偷去御膳房弄吃的,便去问了,他们说你总想做这个,是不是?”“可是他们总是做不好,我怎么说也不明白。”子夫说着,将那盘子夺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嘻嘻,还是你这皇帝管用,你一发话,他们就肯卖力气了。”
“那你怎么奖赏我?”刘彻四仰八叉的靠在榻上,笑眯眯的瞅着狼吞虎咽的子夫。子夫回了头,眼睛鼓溜溜的转了几下,突然笑了,又埋头猛吃一通,把一大块布丁都塞进了嘴里,突然扑过来,搂住刘彻的头去,“一起吃……”
将嘴里的东西塞给刘彻,便立刻缠上他的舌尖。刘彻双手一紧,搂住了娇躯,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久违的温存和热烈。“坏蛋,我把你也吃了!”子夫吃吃的笑,然后爬上去,抓着刘彻的手,嘴巴却一刻不停,啃、啮、咬、吻,无一不用其极,只听到榻上的人低低的喘着气,搂着自己的手也略显紧张起来,紧贴一起的身体更能分毫不差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变化……
“子夫、子夫……”刘彻拉开了她,眼睛里是强忍的火苗,“好了。”“好什么?”子夫不理他,又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还轻轻咬啮着唇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刘彻又拉开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刚才被子夫咬到的地方。子夫咭笑,摇头,拉下他的手臂意欲再来。
刘彻皱眉躲开,一个翻身将不听话的东西压在了下面,手脚都制住,“小东西,你又忘了卢太医的话了……”“什么话?”子夫不服气,嘟着小猪嘴,“谁说我忘了!”拗起身子又点上刘彻的唇角,“三个月么,才过了一半……”“那你还要这样!”刘彻龇牙咧嘴的表情,很好笑,“你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子夫看着他,歪起嘴角来,“罚你!”“罚我?”刘彻一呆,“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