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缠着我问,“阿楚姐,昨晚我和睡前和你说了什么了。好像我说了很多话了。”
“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才话一出,雨萍就一副紧张巴巴的样子,而掌柜他们就好奇了,“雨落萍有什么不秘密,我们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雨萍还没等我张口,就把我往外拉了,“掌柜,我和阿楚姐出去买菜。”
她知道,我不会说的,不过玩心起了,就想和我出来逛逛,雨萍就是这么个,贪玩的女孩。
走着走着,听得一阵喧哗,雨萍拉着我挤进人群,只见一华衣男子坐在一旁张着口咬梨子,他的旁边站着两个家丁,而他脚下,踩着一老汉,口出恶言,“你最好给我说出来,刘水那家伙在哪里了,要不,我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鼻青脸肿的老汉狠唳的盯着男子,咬着嘴唇,死活不肯说一句话,而周围的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我看着雨萍一副咬牙切齿的恨,却同样只怒不言,完全没了以前的个性,我把她拉到一旁,细声问,“雨萍,这男子是谁?”
雨萍眼里,竟有了恨意,“他叫张荣,他大伯是当今太子的老师,张荣仗着他大伯,常常在这里作恶,水凉就是让这畜生给毁的。”
我心惊了一下,水凉,那个不敢上花轿的女子,该是美好的,就这么被他毁了,“那当官的不管吗?”
“知县大人倒是个清官,就因为这样,前些天,刘水才站出来作证,大人打了张荣五十大板,然,他现在不是陷害刘水,说他强 奸张家新娶的五夫人,非要捉出来治罪不可,那老汉,就是刘水的管家。”
我差不多明白了,我望向老汉,疑惑的问,“雨萍,你向来不是喜欢抱打不平吗,这一次,难道你也怕了张荣?”
雨萍低下头,“不是,掌柜千万叮咛我,招谁惹谁,都不能招惹张荣,我倒不怕他,就怕掌柜不高兴了。”
“如果我硬要帮水凉出这口恶气呢?”
“阿楚姐开口,雨萍定当不辞。”雨萍像听到命令一样,冲进人群,三两下,就把那几个家丁打得鼻青脸肿,张荣恶语几句,就落荒而逃了。
张荣他们走后,围观的人群才上前扶起老汉,一阵阵的叹息,在这群愤怒的人里,我只感到,张荣不除,凤阳镇难安。
老汉长长的叹一句,“小姑娘,你就这么救我,和张荣结下了梁,怕以后日子也是不好过了,世道不公啊。”
雨萍扶着颤颤危危的老汉,笑得眉毛弯翘,“阿楚姐说了,抱打不平,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做的。”
“阿楚姐?”众人疑惑的看着雨萍,转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然后五男子高声说,“我认得她,是福来客栈的伙计。”
“我这张脸,怕是见过一次的人,都认了出来了。”我讪讪而笑。
“姑娘,不好意思,我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那男子连忙解释,我回她一笑当没事,的确,人美人丑,都会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情况。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老汉见着我片刻后,竟跪倒在我脚下,“姑娘,请你救救我家公子。”
我尴尬地扶起老汉,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行这般大礼了,“老伯,我没有飞天遁地之术,也没有三头六臂,我怎么救你家公子。”
“我不会看错人的,你定是我家少爷的贵人,大人说了,只要少爷这两天出城避上两天,不让张荣找到,就会有新的证人,这案就不审自破了。”
“这好办啊,让你家公子公城就行了。”
众人一下子,乱了锅,“可是,现在每个城门口,都是张荣的人,就算是只飞蛾,怕也飞不出去的。”
雨萍挤着我的衣襟,“阿楚姐,你就帮帮他们吧。”
“雨萍,怎么你也认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了?”说着,我突然看到一中年男子,推着高高的圆森桶走过,灵机一动,“他是谁?”
“送夜香的,人有点憨直,大家都中他大傻。”
我温尔而笑,“只要可以相信就行了。”
当晚,我并没有出面,是叫雨萍去做的,毕竟她手脚灵活,结果,同样深的木桶,我叫雨萍抽空下面,把桶底垫高,上层放夜香,下层藏人,因是夜晚,而夜香本就浑浊不见底,所以刘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出了城。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浑这趟浊水,会不会是父王说的,引火*?如果是,我也无话可说,这火,毕竟不是我点的,总不能,火蔓延近身,我也视若无睹吧?
雨萍睡着后,我披了外套出去,刚开门,老板娘端着一盅汤向我走了过来,笑意盈盈,“阿楚,我知道你还未睡,就做了点鸡汤,你趁热喝吧。”
“我们去外面喝吧。”我接过汤,和老板娘一起出去。
老板娘是那种温顺的女子,和掌柜的粗犷比起来,恰在此时恰相反,我想,她应该是会把水凉教得很好的女子。
“阿楚,雨萍都跟我说了,你今天帮水凉出了口恶气。”老板娘比白天温柔得多了。
“老板娘,你怪我吗?”
“不怪。”她轻轻的摇头,眼里泪水泛滥,“我就水凉这么一个子儿,就让那畜生给毁了,不是我们怕事,只是,我们斗不过他的,我怕你和雨萍步了水凉的后尘,他简直不是人来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水凉肯定是个好女子,温雅善良。”
老板娘破涕而笑,温柔如水,“她呀,有时候特别固执,有一次为了把一琴,和我哭闹了三天三夜,也我我陪她去杭州,买回那把琴,说是做她的嫁妆,可惜,人走了,琴却还在。”
我掏出手绢,给老板娘擦了把泪,“老板娘,要不,改天阿楚陪你弹琴解闷。”
她含笑着点头,突然,我就一心想让张荣伏法,天子脚下,他尚敢如此,目无皇法,为水凉也好,为谁凤阳镇也好,为父王,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