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兄,许久不见,越发的憔悴了。”一个身穿锦衣绸缎的男子,冲着一个穿着半旧儒服的男子说道。
穿着半旧儒服的男子只装作是没看到,便要离开,却被这锦衣男子拦住了。
“曲靖,你这是何意?我好端端的跟你打招呼,你连理都不理,莫非这么多年所学的,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君子不与小人相争,更不会与狗一般见识。”曲靖直接绕过男子走了过去。
“曲靖,你不会还以为自己今年肯定会考上乡试的榜首吧?”
曲靖连停都没停,就往前面走。
“曲靖,我告诉你一想今年你可出现了一个最大的对手,要是到时候连你女子都考不过的话,可就别怪我笑话你了。”
男子的话似乎起了作用,曲靖竟然停下了脚步,转过来看着男子说道:“你可听过,狗乱吠?”
“我闲的无事去听狗乱吠做什么!”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刚刚刚刚一直在听狗乱吠,幸亏你没听到,不然你也会觉得很难听的。”曲靖说完再次转身离开,刚刚跟曲靖对话的男子,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曲靖刚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大伯父,不好了,沈九月来了!”田银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道。
“什么沈九月?你不就是沈九月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田蒙德的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
“伯父说的是,可是。”田银花心中冷哼一声,她怎能不知道田蒙德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用过之后便扔了。
“有什么好可是的。”田蒙德漫不经心的说,“我可从未说过你就是沈九月,这一切,不过是她们在臆想罢了。”
这倒是实话。
省城中得到的消息比较落后,只知道沈九月是田蒙德的侄女,而田蒙德曾经也是有才之人,若非后来先生去世,极度伤心。也不会放弃科考。
没错,这些年来田蒙德并没有参加过一次科考,每次不过是从家中拿着钱跑到省城来玩上一圈便离开。
而今得知田蒙德要参加乡试,他们都以为田蒙德是从伤心中走了出来,十分期待。
毕竟一个秀才先生跟一个举人先生相比,还是举人先生更加得意些。
最重要的是,田蒙德先前的老师田先生曾经中过探花。作为探花的学生,田蒙德即便是得不了前三甲,也能得一个同进士之称。
也是因此,众人才会认为沈九月是由田蒙德教导出来的,他带着田银花还没进城门,便在外边被官差误以为是带着沈九月来的。
田蒙德在开始的时候也是梦了一下,随后思考到其中的利益,便没有否认,可同样的也没有点头认下,这是取了一个巧。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田蒙德冷哼一声。
“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是那些人都送了银子来的。”
“这就不必你忧心了,这些是他们自愿送来的,而我今年参加乡试,他们都知道。都已经告诉她们了,一时半会他们不会什么打扰,等到乡试结束之后,我便是从手头里漏着学识给他们,也足够那些商贾之家的愚笨之子成才了。”
田银花听着田蒙德讽刺的声音,在心中冷笑,若是那些商人知道田蒙德是这样形容他们家的孩子的,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要躲在客栈里?”
“躲什么躲?”
“毕竟九月也在呀!”
“无事,无论如何我也是她的长辈,她不敢忤逆我。待我遇到了她,让她乖乖回去便是。”
田蒙德说的十分自信,田银花却在一旁偷笑,真好,她最讨厌的两个人就要对上。
然而田银花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碰上了。
她跟着田蒙德一块儿出去,今天有个富家子弟要邀请他们吃饭。
那个富家子弟长相英俊,家中的钱财也比王少爷多得多,田银花心中隐隐心动。更何况那富家子弟,还频频向她抛媚眼。
田银花不禁舔了舔唇,若是能将此人收下……
“收一下你的表情。”田蒙德在一旁厌恶的说。
田银花立刻一副小媳妇似的,低着头看路,手也在一旁扶着田蒙德,做足了孝顺长辈的架子。
“九月。今日中午我们吃这家的东西吧。”熟悉的声音传来,田银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恶魔般的声音,身体不由得颤了颤。
她现今所受的所有屈辱,都来源于这个声音的主人,若非是这个人,她又何必落到这种地步,早就已经要嫁给王家少爷享福去了。
田银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后抬起头来,一脸紧张地对田蒙德说:“伯父,九月就在这里,这个怎么办?”
“慌张些什么?跟着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田蒙德十分淡定的说,他吃着了,沈九月绝对不会拒绝他这个伯父的,毕竟田蒙德是沈九月的长辈。
只要沈九月继续科考下去,就不能忤逆他这个长辈。
田蒙德故意在沈九月的面前转了一圈,然而九月只是看了一眼田蒙德,全没当一回事。
“沈九月,见到是长辈竟然不问一声好,沈清秋当真是将你给养残了!”田蒙德顿时怒了。
“你是何人?”沈九月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田蒙德。
也不怪沈九月不认识田蒙德这个人,原主的记忆中本就十分害怕田蒙德。平日里见了田蒙德,如同猫见了老鼠一般总是低着头。
即便是幼年时候,曾经见过这个伯父,印象也早已模糊了。
而在村里的时候,沈九月并没有见过他这个大博弈,自然也不会认识他。
可田蒙德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换了魂,心里满是怒火,指着沈九月说道:“你竟然连你的长辈都不认识!大不孝!”
长辈?沈九月眨眨眼睛,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女子,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
“大伯别生气,也不怪九月,九月大病初愈,还没见过大伯呢!”田银花抬起头来,“是不是,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