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头发、小麦色皮肤的女孩子。”资历尚浅的“厄兆”从地上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一个教徒，凶神恶煞地问道：“有没有见过？”

后者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生怕惹恼了这个恐怖的家伙。

“怪了，应该就是他们抓走的才对。”艾比不可置信地抬了抬眉毛：“不会在装傻吧？”

“因为他问的太不清楚了。”奥萨上前踢了踢某个把身体蜷缩的跟虾米一样的可怜教徒，用'厄兆'那标准的冰冷语气质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教徒“嘶”地抽了一口冷气，似乎是奥萨踢到了他的伤处——他有些恼火地抬起头，然后瞳孔中晃动的色彩就又变成了恐惧。

“怎么回事？”他慌张地抬起脑袋的样子让艾比想起胆小的松鼠：“为什么会有两个'厄兆'？”

“少废话。”奥萨几乎把自己的面罩抵到了对方的鼻子上，他充满威胁地用那只金红色的独眼瞪视着对方，像蛇一般嘶嘶地逼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他说的那个女孩子？”

“没……没有。”对方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有可能是其它部门做的……我们不负责这种事情。”

“其它部门？”奥萨眯起眼重复道。

“你知道我们是'圣女之岩'的人吗？”

这个教徒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咄咄逼人地反问道——他希冀地盼望着对方的独眼中出现一丝恐惧或是类似的神色；不过奥萨那副冰冷的无所谓模样明显没能让他如愿，于是这个可怜的家伙语气只好又软了下来。

“圣女之岩有很多部门。”他很不情愿地说道：“我们是负责杀人的执行部，一般而言不大出动。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受诅咒者'，可能是其它部门执行任务时顺便带走的——因为'受诅咒者'可以被作为奴隶卖掉。”

“那么最近这里有哪些人来过你总知道吧？”奥萨用不可抗拒地语气拷问道：“如果你说不知道，我就会立刻把你的另一只手折断。”

“应该是调查部！”对方知趣地迅速回答道：“执行部是接到调查部的情报和命令才来的！”

“那么你们目的呢？”

“对叛教者处刑，并且把圣女带回来。”这个教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饶了我吧……”

“我没兴趣杀死你们。”奥萨冷冷地站起身来答道：“不过你们暂时不能出城——没有异议吧？”

“当然！”这个教徒点头如捣蒜：“只要饶我们一命就可以了！”

“最后一件事。”奥萨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调查部的人在什么地方？”

这个可怜的家伙突然愣住了，浑身上下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

“说吧。”奥萨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艾比看见他那褴褛的风袍下隐约闪过一丝黯淡的火光：“现在就说。”

“不……不能说……”教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尽量地将身体向墙角缩去：“不能说……不能说！”

“不能说？”奥萨眯起眼，忽明忽暗的火星仿佛在威胁对方般从盔甲的缝隙中飘飞出来：“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会被作为叛教处理的！”这个可怜的家伙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我不想被追杀！”

“你现在说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奥萨用平静的语气诱惑道：“你看——你的同伴们可无暇管你。”

“不！不行！”这个教徒眼睛一闭，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背叛同胞会被圣女知道，圣女会把我投进地狱的！”

“圣女？”奥萨冷冷地重复道：“那个被石化蜥蜴变成石像的小鬼？是谁告诉你她会把你丢下地狱的？”

“是她本人说的……”教徒抱着脑袋，竭尽全力地把身体所成一团：“圣女……圣女当着我们的面用一种诡异的方法杀死了叛教的人——我绝对不想变成那样！”

“那个小鬼居然还会杀人吗……”奥萨有些诧异地嘀咕着：“诡异的方法……是魔法吗？她还是个法师？”

“总之他还是不说那所谓的'调查部'在哪是吧？”资历尚浅的“厄兆”暴怒地一脚踢在这个教徒脸上——后者则立即呻吟着捂住自己发出了一声可怕脆响的鼻梁：“该死！到底在哪里！”

“你用不着那么暴躁。”奥萨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暂时没办法出城，就算知道了去处恐怕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可是真心把那个臭小鬼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的。”对方磨着牙回答道：“是孩子！不止是继承者！”

“这对现状没有一点帮助。”奥萨冷冷地说道：“你是一个习惯于冷静的'厄兆'，而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半桶水。”

艾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个“厄兆”愣了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的焦躁不安压在肚子里一般缓缓地肯定道：“确实，这对现状一点帮助都没有。”

“那个温床有留下痕迹吗？”

“半点都没有。”对方长长地叹了口气：“明明我都随时绷紧着精神，连觉都没怎么睡过了。”

“你还需要睡眠吗？”

“我继承火焰的时间没有你那么久。”资历尚浅的“厄兆”摊了摊手：“'灰化'的程度还不够。”

“但已经是安慰性的了。”奥萨毫无人性地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不用睡了，这种事情早些克服会比较好。”

“你可真是毫不留情。”对方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我尽量试试看吧。”

“'厄兆'不是都不用睡觉吗？”艾比很不容易地插进了两人对话的空隙：“也有条件的吗？”

“刚继承火焰三年以下的'厄兆'一般是做不到的。”奥萨解释道：“但是三年以上的大部分'厄兆'都能做到不眠不休地工作。”

“我还没到三年啊……”另一位“厄兆”在面罩下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其他人并不能看清他在阴影中的小动作：“两年多一点而已。”

“我是在一年半的时候做到的。”奥萨不由分说地将对方的抱怨塞了回去：“不要反驳，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