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城了。”奥萨冷冷地阐述着事实:“五十人左右,穿着一致,大概是一伙的。”
“他听得到吗?”艾比指的是另一位“厄兆”——她有些惊奇地小声嘀咕道:“'厄兆'的奇怪能力不少哎?”
“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听到。”奥萨简单地解释道:“'厄兆'在很久以前是习惯于狼群作战的,或许正是因此,我们才会有这样的能力吧。”
“他回答了吗?”
“他说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简练呢……”少女无奈地感叹道,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这群人身上:“他们是什么人?”
“从气息上看是之前袭击我们的那群人。”奥萨冷冷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应该就是'圣女之岩'的人了。”
“会对我们不利吗?”
“有这个可能。”奥萨冷冷地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何况那家伙的继承者应该也在他们手里。”
“就是说肯定会发生冲突吗?”
“是的——否则根本不会放他们进城。”
艾比在角落的阴影里偷瞄着这群低着头走进城里的可疑人物——当她与其中的某人对上眼时,不由得感到喉头一紧——这个人的眼睛就像熔炉一样释放着炙热的光芒,瞳仁仿佛被熔烂的钢水一般在眼眶中扭曲地滚动着——这怎么看都不会像是正常人能拥有的眼神。
“他们看起来没有带武器。”少女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开,观察着他们宽松的衣袍评论道:“是藏起来了吗?”
“这样宽松的衣服就是为此而穿的吧。”奥萨回答道:“大概都藏在衣服下面了——这至少说明他们不打算直接公开战斗。”
“是想把那两人抓回去吗。”艾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精灵男子与他跟随他的少女的身影,她有些犹疑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
“不用。”冷酷的“厄兆”将双手交叠在胸前断言道:“他们大概见不到那两个人了。”
“你要出手吗?”少女喜出望外地询问道:“这对你而言真是难得。”
“用不着我出手。”奥萨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某个方向道:“他会解决的。”
艾比回过头,看见另一位“厄兆”正从腰间的鞘中缓缓地抽出长剑。他像是没看到两人一般径直走上了街道,直接挡在了那群人前面——“圣女之岩”的人仿佛精神过敏一般飞快地从衣袍中抽出武器,不由分说地对准了挡在他们面前的“厄兆”。
“你知道对于我们而言,什么样的人最棘手吗?”奥萨突然低声对艾比问道。
“什么样的人?”少女好奇地看着他。
“对自己的信仰极度痴狂,听不懂道理的人。”奥萨冷冷地回答道:“这些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信仰,容不下哪怕一丝的偏见,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就再也不愿意改变想法。”
“也就是狂热分子吧。”艾比替他总结道:“这种人在每个国家、每个宗教都有——我对于这种家伙也相当反感。”
“在各种邪教中,这种人相当常见。”奥萨看着另一位“厄兆”的长剑在空气中划出冰冷的弧光:“他们对于自己信仰的神期望总是过高——也正是因此,邪教的自杀率也很高——我相当反感对他们洗脑的所谓'教主',仅是为了一己私利便做出这种事情……”
“很过分。”艾比点头赞同道——她的余光瞥见某个教徒手里的短剑被那位“厄兆”一剑打飞了出去:“这与信仰的初衷完全不同——信仰神不是为了能得到什么,而是为了约束自己。”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奥萨看也不看地抓住一把从空中朝他们飞来的匕首,冷冷地对另一位“厄兆”建议道:“用擒拿技,把武器收到他们够不到的地方。”
另一位“厄兆”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脚将一个朝他冲来的教徒踹开——后者惨叫了一声,直直地倒飞出去撞到了另一个教徒。
“'厄兆'们果然都强到变态啊……”艾比感叹地看着另一位“厄兆”老老实实地把教徒们用剑柄敲晕在地:“话说……你们是怎么做到每一次都刚好把对方敲晕而不会杀死对方的?书上说这种用力是很难掌握的哎?”
“不用太注意。”奥萨似乎在面罩下打了个哈欠:“只要让人起不来就行了——昏厥和休克都是几率性事件,对付人类的最有效的非致死方式一般而言就是骨折和拆卸关节。”
“不会死吗?”
“一般而言不会。”奥萨找了个角落坐下了:“除非对方真的不要命了。”
“呜哇……”少女把眼睛从另一位“厄兆”身上移开了:“太惨了……”
“剧烈的疼痛会让人的精神受到巨大挫折。”奥萨竖起一根手指时,艾比看到暗红色的火星从盔甲的缝隙中慢悠悠地飘出来:“而疼痛的程度与神经的密度有关——比较典型的是腹部神经丛和男性的睾丸,攻击这些部位造成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这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艾比做了个鬼脸:“也是师父教的吗?”
“知识上是从书上看来的。”奥萨淡淡地回答道:“应用是在战斗中摸索出来的——找到这样的机会并不难。”
“我还是希望自己不会有机会用到这些知识。”少女耸了耸肩:“非要对付的话,混沌这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身不由己,对付人类的技术总是会用到的。”奥萨冷冷地告诫道:“我们要对付的混沌可并不止'浪潮'——我们在人们面前塑造出恶名昭彰的形象并不只是因为嫌麻烦,更是因为有的时候我们要猎杀的对象根本就不可能进行对话。”
“经常会有吗?”
“不如说大多数的'温床'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奥萨叹了口气:“要人类坦然面对死亡——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很难的;何况人类并不是独行的生物,他们有道德,有社会,有亲人,有法律,所以我们的工作是绝不会被归类于正义的。”
“你说得对……”艾比皱了皱眉头:“因此我们就主动将自己归类于邪恶了吗?”
“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偏于相信的事情。”“厄兆”颇有深意地说道:“只要稍加推理,人们就会注意到我们行为的不合理之处——但尽管如此,大多数人依旧愿意将我们归类于传说中的怪物之中。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发现不合理之处,而是不愿意发现。”
少女还在回味这些话,另一位“厄兆”却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