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了。”白桦轻轻地鞠了一躬:“奥萨,还有艾比——请务必去完成你们的使命。”
她打了个响指,身上在风中飘扬的斗篷便悄无声息地晕染开一抹亮白色——当它高扬的一角缓缓落下时,三人才发现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真是厉害啊……”艾比赞叹道:“明明连'门'都没有开启……却能够做到空间移动这样的高难度魔法——不……说到底她连咏唱都不曾有过吧?”
“我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受诅咒者达到此等境界。”年轻的“厄兆”俯身捡起地上的白袍:“她说……袍色并不代表着她的立场——这是因为她并不隶属于巫会吗?”
“不属于巫会的强大法师啊……”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下次有机会的话去问问看艾思好了……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呢。”
“法师么……”骑士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掌握着亵渎的技术,行踪诡异的怪人们……真是让人不舒服。”
“你背上的伤口也是法师治好的。”奥萨背对着他冷冷地提醒道:“虽然对她而言八成是举手之劳,但也确实救了你一命。”
“那种程度的伤口我自己也能想办法撑过去。”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没有求她帮我——你们也一样,既然你们是'厄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尽管你们这次确实救了我,但你们的同伙正在屠杀我的人民与同胞也是事实。我们从此恩断义绝,这一次我就先当作没看见过你们,但如果下次见到——就请你们做好死的觉悟。”
他将长剑收回鞘中,径直从奥萨的身侧走了过去。
“你要去什么地方?”年轻的“厄兆”在骑士的身后冷冷地问道。
“去和这个国家的王请求援助。”
“那么很遗憾。”奥萨缓缓地将手搭在身后的剑柄上:“还请你就此止步。”
“我就知道……”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娴熟的动作从腰间抽出长剑并单手摆出架势:“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们打。”
“我也不想。”年轻的“厄兆”淡淡地说道:“但你的行为或许会给我——还有其他的'厄兆'们带来麻烦;所以很抱歉,我必须阻止你。”
剑光闪过,两人的剑刃在转瞬之间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在一瞬间分出了上下风。
艾比打了个哈欠——类似的事情见多了以后,就连她也能够轻松的看出奥萨没打算下死手了;而对面的骑士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并且明显将其视为一种侮辱。
“看不起我吗?”他咬着牙荡开奥萨的长剑,宛如猛虎般凶狠地追击了过去:“所以说你们'厄兆'——你们'厄兆'——都是这副模样!明明隐藏着残忍恶心的本性,却又总是像没事人一样冷静而伪善!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屠杀我们的国家!”
奥萨耸了耸肩,轻松地弹开了对手的攻势。
“为什么又隐藏起了你的火焰!”骑士咆哮着一脚将年轻的“厄兆”踹了个踉跄:“在你们屠杀我们的人民——我们的骑士时——那股烧焦尸体的作呕气息几乎覆盖在了我们的整个国土之上!我们的国家拜你们所赐而化为人间地狱!”
“我无可辩驳。”奥萨淡淡地回答道。
“无可辩驳么……”骑士愣了愣:“为什么刚刚那个法师又要撒那些完全没必要的谎?”
“谁知道呢。”年轻的“厄兆”平静地架起长剑:“装作没听见就好了。”
艾比闭起眼摇了摇头,旋即便听到了骑士的惨叫声与身体倒地时的沉闷声响。
“到此为止吧。”奥萨用剑尖指着男子的咽喉说道:“忘掉你的国家,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无论你身在何处,我们都会将你、还有你所珍视的人们屠杀殆尽。”
“不愧是恶魔……”骑士咬着牙笑了笑:“但是——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国家与人民高于我的生命与我的一切,如果是为了他们,哪怕是碎尸万段我也绝无怨言。”
“你还真是耿直。”年轻的“厄兆”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没有想过先撒谎吗?”
“在你们这种卑劣的怪物面前无论怎么说最终都会被杀害吧?”男子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伪装成一个路过的善良骑士救下我时你又在想些什么?你期待我的道谢吗?真是恶趣味的行为啊……所以说你们这群'厄兆'是最为恶心的东西了。”
奥萨一言不发。
“好了,快杀了我吧。”骑士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躺在地上:“亲手结束这条你救回来的性命——如何,感觉很有成就感吧?”
“闭嘴!”
艾比猛地站了起来——她的双手在明显的颤抖——那副怒不可遏的表情是自从开始与奥萨一同旅行之后第一次显现出来的,那用恼怒到极致的压抑声音咆哮出的话语令躺在地上的骑士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又恢复到了刚刚那副厌恶的表情。
“怎么?”他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想反驳的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们要怨恨的目标……不应该是我们。”
“别说了,艾比。”奥萨淡淡地说道。
“不……或许你没有关系,但我绝对看不下去!”少女大声地打断道:“明明是'厄兆'们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受到混沌威胁的人类,凭什么要替混沌去承受这些憎恨与咒骂!”
“好了,艾比。”奥萨的声音温和了一些:“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