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少女问道。
“结束了。”
奥萨肯定道。
“是那个铁匠吗?”
“不,是铁匠的学徒。”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艾比苦笑着耸了耸肩:“我按照你教的给那个骑士处理过了,但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这种伤势只有法师才有办法救治了。”奥萨瞥了一眼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接下来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你们完美地处理完这个远古的残片了呢……”
这个声音出现的实在过于突然,以至于奥萨本能地将手搭在了身后的剑柄上——两人转过头,看见一个身披着漆黑长袍的矮小女子正站在他们身后。
“你是谁?”年轻的“厄兆”沉着脸问道。
“我就是给你们留下字条的人。”女子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她掀起兜帽,露出那一头象征着受诅的雪白卷发:“我叫白桦。”
“就是你一直召唤着我吗?”年轻的“厄兆”冷冷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为了什么而召唤我?”
“怎么做到的么……”白桦沉吟着摸了摸下巴:“我想这很难解释——这么说吧,我是个法师。”
“如果要召唤,直接传送不是更好吗?”
“毕竟您也有自己的事情。”女子轻轻地回答道:“我认为这不太礼貌。”
“那么……你有什么事情?”
白桦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走到奄奄一息的骑士面前——她伸出手,温和地抚摸着被血染红的纱布,然后轻轻地在口中念诵了一句什么;重伤的男人旋即便跟没事人一样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有些惊奇地望着面前的三人。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惊奇又是高兴地解开了艾比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伤口……完全不痛……哎?伤口呢?”
他的后背光滑平整,连疤痕都没有留下,闪烁着健康的小麦色。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魔法么?”
“那是相当高位的魔法……”艾比小声地对奥萨说道:“这家伙应该是最顶尖的那种法师。”
“但她穿着黑袍……”年轻的“厄兆”提醒道:“不要放松警惕。”
“袍子只是袍子而已,从来不代表我个人的立场如何。”白桦像是听见两人的议论了一般,背对着他们解释道:“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颜色,我就换一个吧?”
“不……那倒不需要。”
“至于我召唤你的理由——”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恐怕还是要之后再说了……奥萨,你还有使命要完成;反正我的时间一直都很充足,所以先完成你的工作吧。”
“工作?”年轻的“厄兆”警觉地重复道:“什么工作?”
“具体的你应该问他。”白桦指了指一旁茫然的骑士:“看起来这一次事情相当严重——所以我召唤你的理由就放到下次吧。”
三人将目光聚焦在不知所措的骑士身上。
“飞鸟骑士团应该是砂砾与矿藏之国——利维亚的护国骑士团。”奥萨缓缓地说道:“我听说他们一般都不会走出自己的国家——而你却出来了,是有什么目的吗?”
“是的。”骑士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一次的目的……是求援。”
“求援?”年轻的“厄兆”冷冷地重复道——他看起来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为什么?”
“我们的国家……受到了'厄兆'的围剿。”他咬着牙低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混账法师的结界缝隙里逃出来……我一定要找到其他国家的增援才行!'厄兆'们在我的国家里肆意屠杀,把我们的人民当作狩猎的目标——现在我们的骑士团正在和他们对抗……但如果不想办法找到外援的话……”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把这件事忘了吧。”奥萨淡淡地说道:“你没有被感染,现在还有机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自己理应守护的国家与人民吗?”
奥萨缓缓地抽出匕首,让刀刃猛地燃烧了起来。
“你是……'厄兆'!”骑士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柄在空气中划出长长残影的灼红刀刃:“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厄兆'从未招来过混沌。”白桦贴心地替摆出一副“这家伙真麻烦”模样的奥萨解释道:“相反,'厄兆'们一直以来都追猎着那些潜藏在人群中的混沌,狩猎那些沦为混沌温床之人或是已经爆发的'浪潮'。”
“'厄兆'们对一个国家进行围猎——甚至还有大量的法师竖起结界封锁这个国家。”矮小的女子顿了顿,继续为皱着眉头的骑士解释道:“这一般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国王被感染并沦为了混沌的温床,而混沌将会借助国王的权力去给这个国家散布混沌的种子——恐怕你们的国家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感染了,浓厚的混沌气息会招徕大量的'厄兆'将这个国家从地图上抹去,而知晓这些的法师们也总是会选择帮助'厄兆'布下结界以防止人们逃走。”
“我无法相信。”骑士冷冷地从腰间的鞘中拔出长剑:“我……无法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不管你们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人!对我的国家与人民出手!因为我是骑士!我决不允许自己的职责与尊严被你们如此践踏!”
奥萨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听见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
“附近能够听到这条讯息的'厄兆'们请注意……砂砾之国'利维亚'已被混沌所占据。”他喃喃地低声说道:“恳请能够听到这条讯息的'厄兆'奔走相告,并且尽量赶往此地以进行支援……”
“是'厄兆'之间特有的思念传递吧。”白桦毫不惊讶地向另外两人解释道:“不过还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