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寒渗入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

饶是再隐忍，楼倾玥的身体依然忍不住颤抖。

只是，想到鳞片，他不由自主想到梦里，那种难言的心痛……

要找到它。

物归原主。

楼倾玥睁着眼睛，在水底寻找荷包的踪影。

直到那抹潋滟的白，映入眼帘。

它逐渐下沉，他也跟着沉入。

直到，将荷包牢牢抓住。

找到了啊……

少年纤薄的唇微微挽起。

他笑了。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发病，接着是不要命地咳嗽。

瞬间便呛了许多水。

水里似混杂了血色，隐隐带了一丝腥甜。

湖岸边，有两人躲在树后，藏身暗处。

“殿下，楼倾玥还没上来，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也是失足落水，与本殿无关，与荣国更无关系。”荣国质子皱眉，冷嗤道，“再说了，本殿还真不信，荆国那老匹夫敢发兵大慕，叫嚣我大荣国。”

“殿下英明！”

“呵呵。”荣国质子把玩着已废的折扇，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忽然，眼角的余光里瞥到一抹红影。

她迅速跑着，迅速脱去斗篷，外袍……

“殿下，那好像是十公主。”

随从话音刚落，回头，却见自家殿下早已冲出去，拉住了女孩。

荣国质子怒道：“慕仙，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生死有命。本殿不准你救他！”

“你还未回国，怎的不知，万事皆有变数。”

“你嫁我，不会有变。”荣国质子手上用力，固执地说。

现在是雪日，湖面虽未结冰，但真的很冷。

哪怕她是个鲛人，只靠近，也觉得胆寒。

楼倾玥不知能不能撑下去。

“放手！”夭夭拧眉，不悦，灵力倾注于手臂，震开了荣国质子。

随后也不管他是否有恙。

只纵身，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水里。

双腿化而为尾，熠熠生辉。

水从来都是鲛人的殿堂。

稍微一点异动就能被发觉。

夭夭很快便寻到了楼倾玥。

少年飘在水中，缓缓下沉。

他双眸紧闭。

俊美的脸上，因病满是痛苦。

苍白紧抿的唇，嘴角隐约可见缕缕血色。

他的手中紧紧捏着荷包。

置于胸口，心脏的位置。

“阿玥——”夭夭游过去，伸手将他抱住。

唇贴了上去。

就像那时一样。

灵气在两人唇齿间萦绕。

楼倾玥真的很瘦，也是真的白。

瘦到能见青色的血管。

可是奇特，他的脸就是这么好看。

“阿玥，你不要再睡了，醒过来啊……”夭夭在心底唤道。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眼睫轻颤。

终于，掀开。

淡色的冰眸对上女孩潋滟如水的星眸。

心脏骤停。

他微怔，微喜。

“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么，竟然为了它连命都不要。”

夭夭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柔声说，“下次如果遇到同样的事，不要犯傻。谁想要给他就好了。”

“就算被抢了，我有很多个的……”可以做新的啊，不就是反噬，她能承受。

闻言，楼倾玥指尖捏紧，重重合上了眼帘。

再睁眼，归于淡漠。

无动于衷，平静无波。

“对公主而言，当然如此。可是对我……”少年低眸，望向手中之物，“却只有这一个。”

他摊开手，淡淡启唇：“现在……还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