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紫木落地窗前向下俯视,整座瑟伯切尔城堡依山开凿,身后便是海浪拍击着的千丈峭壁,卷起千堆雪。一条人工开凿的海峡撕裂峭壁直达城堡背面的海港,穿过蜿蜒的海峡便是水波浩淼的无尽之海了,海港上两艘三桅木船正匆忙装卸,人影绰绰。装的是不是牛头人部族过冬的粮食?
目光划过峭壁,城堡全是凿开紫色巨岩而成的房间,错落有致,朝阳升起时一扇扇玻璃窗散射着斑斓的色彩,如同镶嵌在紫色的瑟伯切尔山上颗颗宝石。
这是典型的紫砂岩盆地地貌,山势陡峻,河水流过之处便形成“V”型谷,高处俯视,地壳运动形成的大型拗陷和褶皱隆起连绵不绝,最是易守难攻的地形。进出城堡的唯一路径是一条仅容四马并骑的盘旋山道,狭仄绵长,盘曲蜿蜒,足以掐灭任何来犯的企图。“除非空降,瑟伯切尔将牢不可破。”特纳对城堡地形大为赞赏。
城堡内紫色鸢尾如茵,纵使半空的石隙中也不乏紫蕊盛放。特纳立足的白色塔楼如同紫色花海中俏立的一茎白色玉兰,晶莹、优雅、至美、动人心魄。
正沉醉于瑟伯切尔山的朝阳胜景之中突然眼前一黑,一双小手蒙住了特纳的双眼。第一时间感触到了小手的柔软小巧以及贴在身后的绵软身躯才没有让悚然一惊的特纳打断这孩子气的小把戏。
“特纳哥哥,猜猜我是谁?”软糯的嗓音立时在特纳脑海刻画出一个明眸善睐,略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带着几粒微不可查的雀斑的少女。
“唔,一定是我的宝贝小猫咪伊莎贝尔。”在这么个风轻云淡的清晨任谁都会由衷地配合一下这么一个拥有甜美童音的少女的小游戏吧。
“哎——”少女怏怏地松开双手,轻柔娇嫩的嗓音故作老成的感慨少年的遗忘。
特纳好笑的转身想去捉住这个可心的少女,笑容却瞬间凝固在嘴角。一双火红的毛茸茸的耳朵耸立在如火的发间,一条毛茸茸红艳艳的尾巴从腰畔斜探出来,尾稍轻扫。刹那的震撼让特纳脚下一个趔趄,眼皮眨动着,一阵电光闪烁。
身后的少女(姑且这么称呼,总不能所有新出的种族就叫怪物吧)唇间爆开一个晶亮的小泡泡,眼睛里立时水雾迷蒙,下巴几乎压进了胸膛,转身就要跑开。特纳赶紧抄住少女的手腕。“放开我,呜………,特纳哥哥果然忘记苏珊了,呜……..。特纳哥哥不喜欢苏珊了,呜………。”一时间哭声大作,泪雨滂沱。
一定是很亲密的人,特纳心底暗暗思量:“这小小狐狸精连哭都这么勾人,音清小萝莉,诚不我欺。”又暗自呸了一声,恨不得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抽自己嘴巴。
苏珊的手腕纤细柔滑却扭动得像条泥鳅让人不敢用力去抓,特纳只得一把抄住少女的细腰,将苏珊拢到怀里。心底又是一阵波光荡漾。揽着还在抽泣的少女坐在床上。拂开一簇簇跳动火苗样的乱发去擦拭苏珊脸上的泪珠,一张勾魂噬魄的小脸一经显露特纳的灵魂立即就沉沦了。
晶莹的皮肤在火红的长发映衬下散发瓷器一样的无暇柔和,额角一条青青的血管蜿蜒着,若隐若现。长长地睫毛忽闪着如同正在起舞的碟翅,杏核样的眼睛,上眼睑开合间双眼皮延伸至眼尾,下眼睑突破眼尾向上斜勾出一条俏皮的尾巴,眼睛长大时漆黑的瞳孔骨碌碌的挤压着本就不多的眼白,十足两只嬉戏的蝌蚪。满头红发映衬着薄薄的上唇一片暧昧的粉色,丰润的下唇微翻着,红润诱惑。所有的那么精致,凑在一起更显得和谐完美。尖尖的下巴颏把稚嫩的脸型拉出一个俏皮的弧度。明眸善睐是真的,可哪里跟婴儿肥的小脸能沾上一点边啊,更别提什么微不可查的雀斑了。伴随着娇躯的抽动胸前波涛汹涌,裙下裸露着踢荡的小腿晶莹柔滑、曲线诱人。特纳看得狂咽口水,喉结上下抖动。
“坏蛋”,苏珊被特纳生吞活剥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小脸热得可以煎鸡蛋了,扭来扭去的,抽泣渐渐的平息了,俩眼珠叽里咕噜乱转。手忙脚乱中特纳握住了苏珊毛茸茸的尾巴,柔软顺滑,神使鬼差地拿手指用力搓了一下。“嗯——”怀里的苏珊如同中箭一样哼出一声长长地酥骨的鼻音,一下子瘫软在了特纳怀里。一阵浓郁的栀子花香袭来,怀里的娇躯火炉样炙烤着,若有若无的鼻音魅惑着。嗅着香气,特纳的满嘴发干,脸跟苏珊的头发变成一样颜色了,彻底傻了。
苏珊已经从奥古斯特伯爵那里知晓了特纳的状况,靠着特纳的肩膀细声细气的讲述着自己的来历:苏珊是狐女,出身狐族,一个以萨满祭祀和绝世娇颜而闻名于世的种族,亚特兰提斯大陆第一轻骑兵——狼骑的天然盟友和参谋。苏珊的母亲艾丽娜与奥古斯特伯爵早年都是德塔克先知游历时的伙伴和追随者。
苏珊促狭地透露当年奥古斯特伯爵和德塔克先知都是艾丽娜的追求者,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得逞,艾丽娜自始至终对狐族的天才统帅拿破仑情有独钟。两人便是蜚声全大陆的‘静寂海之星’。艾丽娜与拿破仑被刺客刺杀不幸逝世后年仅五岁的苏珊便奥古斯特伯爵从狐族部落接来瑟伯切尔城堡,与年长一岁的特纳一同成长至今,已经十年了。
看她巧笑倩兮地讲述她早逝的父母,眉宇间满是自豪和亲切。“她一定被保护得很好,真可爱”苏珊的快乐感染着特纳。
“在东部王国兽人是法定的奴隶身份,艾瑞沙王国在三十年前就通过了著名的‘安托万法案’,允许私人蓄养兽人奴隶,任何收留和帮助逃奴的都被判处枭首。其他国家也都在变相执行这个法案。牛头人在东部王国的处境要好些,至少不会被无故捕杀,东部王国不允许兽人商人进入,兽人没有农业,冶金水平低下,他们只从事战争和狩猎,食物和铁器消耗惊人,因此兽人不得不允许人类商人进入卡利姆多平原,用魔兽晶核和毛皮高价换取人类的粮食和铁器,承受几十倍的差价,每年冬季都有数十万兽人附庸种族冻饿而死。在东部王国好多兽人奴隶在被皮鞭打着做苦力和矿工,人们说起兽人从来都是冠以肮脏、野蛮、未开化,我听说还有很多狐族和猫族的姐妹被当做玩物和宠物来豢养,甚至不许她们站直了走路,好可怜啊。”
苏珊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写满了同情和担忧。“特纳哥哥,你不会也想把我当宠物养吧,还不许我站直了走路?”苏珊小眼皮上翻,不无担忧的注视着特纳。
“当然不会,苏珊那么乖,那么可爱,我会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特纳浑身火烧火燎的,赶紧的赌咒发誓,表明立场。
“算你哩,嘴巴比以前还甜了。”苏珊甜甜地笑着亲了一下特纳的脸颊,又捧着发烫的小脸自顾自的说:“上次去暴风城有几个贵族扯着我的手说那些好羞人的话结果被纳达尔爷爷打断了手脚丢在了大街上,开始我好害怕啊,可是当他们被打断手脚后叫的好凄惨啊,我又开始同情他们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离开瑟伯切尔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特纳还沉浸在刚刚轻柔的那一吻里不能自拔,湿湿的唇瓣贴上脸颊的感觉,夹杂着宠物之类的禁忌勾起的YY,晶莹的口水扯着丝儿滴到了苏珊的脸上,死忍着吻她酡红脸蛋的欲望,下身的坚挺再怎么撅屁股都快藏不住了。
“讨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口水都流出来了,真恶心啊,你在想什么哪?”苏珊用手绢用力的擦拭着特纳的嘴角,以示自己的不满。眼角却斜勾着,一挑一挑的,媚眼酥得特纳过电一般。
“想你啊”迷迷糊糊中回了这么一句,两腿之间支起了帐篷。
“坏蛋”坐在特纳腿上的苏珊自然第一时间察觉了身下的变化,小狐狸连脖根都红了,却没有抛开,垂着头,轻轻的擦拭着,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轻微的摩擦让敏感到极致的特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俩眼通红,徘徊在变身成狼的边缘。受不了了,太诱惑了,强逼着自己别开眼睛,一对上小狐狸的脸立马就跟百十头犀牛从头顶踏过一样,一片空白。赶紧转移话题:“纳达尔爷爷是谁?是你的亲人吗?”
小狐狸吃吃地笑着特纳蹩脚的借口,向他解释说:“不是,纳达尔爷爷是铜须部落的矮人,是矮人中的山丘之王,都三百多岁了,经常带着我们在瑟伯切尔周围打猎,不过他老是醉醺醺的,苏珊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从小就是纳达尔爷爷指导你的武技,他可是一直都是个威严负责的长者,以前你最崇拜的就是纳达尔爷爷了,可惜你都不记得了。”苏珊很幽怨的扫了一眼,貌似替自己抱不平多过替纳达尔爷爷。
“三百岁?昨天听我父亲说牛头人战士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二十岁,牛头人祭祀的平均寿命是一百四十岁,做矮人岂不是比作人类幸福多了?真不公平。”
“不会啊,亚特兰提斯大陆的至上原则就是均衡,人类和兽人繁衍的最快,都有十多亿人口,所以寿命只有一百岁。相对于平均身体素质低下的人类、永远无法参与战争的附庸种族占绝大多数的兽人,六百万人人都是天生的战士的牛头人的生命略长一些。虽然拥有五百年的寿命但矮人部落的人口从来都徘徊在五十万上下,月神指引着暗夜精灵,永恒的太阳闪耀着血精灵,他们牢牢地抓住了一千年的寿命,因此他们加起来只能拥有不足十万的人口,更不要说几千年寿命的龙族,他们的数量从来只能以千计数。这就是亚特兰提斯大陆的均衡,任何打破均衡的企图都会像地精一样被剥夺文明和语言,生的比猪猡兽还多却只会被当成害虫消灭掉。”小狐狸板着脸好一通说教,几句话便将亚特兰提斯大陆的各大种族梳理了一遍。
小狐狸尾巴尖儿都翘起来了,洋洋得意的继续显摆:“还有啊,兽人的主战种族和牛头人的战士可以所向披靡但他们永远与魔法绝缘,萨满的战歌点亮的只是他们勇武的心灵;暗夜精灵的神射手纵然巨龙都不敢直面其锋芒,血精灵的禁咒是苍穹下所有种族的噩梦,但他们都没有强力的近战力量;唯一均衡的就是人类,英勇的战士和才华横溢的法师层出不穷,所以才有神的宠儿的称呼。”她恨不得一次性就把脑袋里的学识都抖露出来显摆显摆,小眼儿也没空勾人了。
“嗯,有道理,这种均衡理论是你自己想的吗?书上看来的?小苏珊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来亲一个奖励一下。”经历了一番折腾,又知道了小狐狸跟自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眼前波涛汹涌晃的眼花,心理难免生出些揩揩油的龌龊小念头。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苏珊抵着特纳的胸膛,红着脸把探过来的嘴巴推开,娇嗔道:“讨厌啦,这些都是奥古斯特叔叔闲聊的时候说的,他跟德塔克伯伯一样博学。”
“哦?”看不出开满身军人般硬朗的便宜父亲居然还满腹经纶。“德塔克伯伯是牛头人先知,你刚刚也将牛头人和兽人分开来说,难道牛头人不属于兽人吗?”特纳很疑惑,明明长得一身返祖像,苏珊是狐族,牛头人怎么好意思不属于兽人那?难道是没有尾巴?昨天满脑袋新奇没在意德塔克伯伯有没有尾巴。八卦之火一经点燃连揩油都顾不得了,抚摸着苏珊毛茸茸的大尾巴咕哝道:“是不是牛头人进化没了尾巴所以不屑于跟兽人混杂在一起,又没有人类进化的那么赏心悦目所以只好拉杆子单干,叫自己牛头人部族。”
小狐狸的解释彻底让特纳认识到了自己思想的肤浅和无厘头。牛头人是有尾巴滴,而且牛头人与兽人亘古以来就没合成一家过,最多就是结盟而已。这两个种族同样英勇无畏的战士层出不穷,同样生就一副不能感受元素的身体,同样在萨满祭司的战歌响起时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但是他们的信仰是不同的,牛头人粗犷的外表下是一颗德鲁伊的心,大地母亲是他们的依靠,森林鸟兽是他们耳目和向导。兽人则热衷于把目光所及的障碍扫平,森林阻碍了他们奔驰的步伐——伐掉,鸟兽可以让手中的刀刃保持锋利——杀掉。只有种族的利益能让这两个冰炭不能同炉的种族在战鼓响起时将手臂挽起却永远不会生出发自心底的认同。两个貌似一家的种族如同冬夜里的豪猪,万年来都在寒冷和疼痛间取舍计较。至于关于容貌的猜测只能显示出对亚特兰提斯大陆的无知和对于人性认知的肤浅。
意识形态啊!哎,郁闷啊。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小狐狸扬起尖尖的下巴,眼里藏不住的得意,还拿眼角扫视。伤自尊了。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特纳报复地握住苏珊的尾巴再次一捻。“嗯——”悠长的鼻音再次销魂蚀骨,满室皆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