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型自行迫击炮有个绰号，叫“钟声重锤”，意思是它的炮声就像铜钟一样悠扬动听，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在迫击炮阵地上，团团火光不断喷发，悠扬的钟声“箜-箜”的响个不停，威力巨大的炮弹接连射向八公里外的哈卡拉军事基地。

第二发仍然是激光制导炮弹，被波琳娜用激光制导指示器引向那支不知所措的巡逻队，炮弹在巡逻队头顶炸开，整支巡逻队有一半人在强光一闪中没了踪影，还有好几个直接被撕成碎片甩得到处都是，只是一发炮弹，就让这支巡逻队几乎死伤殆尽了。

接下来的炮弹就是普通炮弹了。激光制导炮弹好用是好用，但很贵，俄军无力大量使用，而且最主要的目标都被干掉了，还是省几发昂贵的激光制导炮弹吧。炮弹一发接一发在基地上空炸开，哈卡拉军事基地如同遭遇雷暴，在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巨响中震动，每一发炮弹爆炸都会有数千枚弹片和数量更多的钢珠倾泄而下，将躲避不及的车臣叛军钉入地面。这些炮弹都安装了近炸引信，以确保在空中爆炸，使其杀伤力倍增。八辆“郁金香”自行迫击炮火力全开，给哈卡拉军事基地的叛军泼下一阵阵钢雨，打得他们阵脚大乱。如果只是普通的空爆弹他们也就忍了，最要命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俄军炮兵杀得性起，连白磷弹都砸过去了！白磷弹在空中爆炸，装填在内部的白磷抛洒出来，在空气中剧烈燃烧，变成一团团惨白刺眼的棉花云，带着咝咝声响和青烟从天而降，被沾到的车臣叛军顿时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他们的皮肤燃烧起来了，那惨白发青的火焰径直往骨头里钻，怎么拍都拍不灭！一连几发白磷弹砸过去，基地的一角浓烟滚滚，二三十名车臣叛军浑身冒烟着火在地上扑腾哀号，惨不忍睹！

这一幕把车臣叛军给吓到了。他们的宗教很喜欢用火刑对付犯罪者或者异端，但并不代表他们喜欢被活活烧死！飞过来的炮弹并不多，基地指挥官的判断是俄军炮兵正在校准，大规模炮击即将开始，他果断下达命令：“所有人进入防空洞！所有人进入防空洞！”

车臣叛军都让俄军炮兵的凶残给吓着了，纷纷钻入防空洞。他们大多曾在苏军服役，很了解苏军的战术，知道这种看似不紧不慢的炮击意味着什么————苏军在二战时期就开始玩炮兵海了，很多战役投入的炮兵力量甚至超过步兵，成千上万的重炮没日没夜的轰，成千上万的坦克没日没夜的冲，直到对手崩溃为止！现在的炮击虽然是不紧不慢，但鬼才知道俄军已经调集了多少个炮兵团，炮弹上膛了！赶紧躲进防空洞里，等炮击过后再出去吧————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没被震死或者震傻的话！

波琳娜冷眼看着叛军纷纷掀掉防空洞入口的伪装钻进防空洞，对空中管制小队说：“可以了，呼叫攻击机进场！”

空中管制小队马上呼叫攻击机：“雄鹰，雄鹰，可以进场了，重复，可以进场了！”

马上，四架苏-5攻击机从天际俯冲而下，空中管制小队开启激光制导指示器，对准了波琳娜和萧剑扬标出来的那个伪装成土丘的通风口。很快，一架苏-5俯冲到六百米高处，飞行员在电光石火间找到了激光点，一按电钮，一枚150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从挂架上滑落，一路加速，弹体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啸声，短短六百米距离，它已经加速到音速了。而就在它即将突破音速的时候，硬梆梆的地面挡在了它的前面。紧硬的弹头自然不会在意，嗵的一下砸得地面泥砂飞喷，整颗炸弹像筷子戳豆腐似的洞穿十几米厚的土层，又砸穿了厚达一米的混凝土隔离层，生生砸扁了两名车臣士兵，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车臣叛军士兵眼前！

躲进防空工事内的车臣士兵看着这枚狰狞的重磅炸弹，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炸弹的弹体爆裂开来，大量液体从内部喷涌而出，遇到空气立即变成黄白色气体，在地道疯狂扩散，地道里像是下起了大雾。车臣叛军狂叫起来，拼命往防空工事出口处狂奔，他们太清楚这种一看就绝不正常的气体意味着什么了！

只是，现在才跑，是不是太晚了点？

强光一闪！

天崩地裂的巨响震撼着十里长空。

一圈肉眼可见的爆炸冲击波以每秒钟七千米的速度扩散，所到之处一切化为齑粉。

混凝土地面高高隆起，波分浪裂，随即塌了下去。

十几条红得刺眼的火柱从防空工事入口处喷薄而出，直冲起半空！

亿万混凝土碎片脱离地面抛向高空，在它们下方，一团扁平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好死不死正处于蘑菇云周围，没来得及躲进防空工事里的车臣叛军被忽一声吹到了天边！

即便是隔了两千米远，萧剑扬仍然被震得心头烦恶，眼冒金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就是燃料空气炸弹的威力，燃烧空气炸药的威力是同等重量的TNT的三倍，也就是说，有差不多三吨烈性TNT在地下炸开，很难想象地下给炸成了什么鬼样，光是地面那风云变色砂飞石舞的场面，都让人感觉如同置身地狱之中了！

波琳娜兴奋地说：“干得漂亮，再来一发！”

空中管制小队马上向飞行员发送坐标，投完炸弹的那架苏-5已经离开了攻击航线，第二架跟进，一个俯冲，又是一枚1500公斤级航空炸弹被甩了下去，沿着激光射线一砸到底，砸穿厚厚的土尾钻入防空工事坑道之内。这枚炸弹的落点距离第一枚的足有一千米，躲在这里的车臣恐怖份子让那地震般的剧震给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同样的噩运便在他们身上上演。地面一片电闪，大地震动，山川摇撼，混凝土地面寸寸龟裂，被一团扁平的蘑菇云托举着飞上半空，爆炸所到之处，混凝土地面波分浪裂！防空工事内的车臣士兵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燃料空气炸弹不仅爆炸威力惊人，更会将氧气消耗一空，同时产生高温高压，炸不死你就烧死你，烧不死你就压爆你的内脏，压不爆内脏……等待这个小强的将是长达五六分钟甚至十几分钟的缺氧，摆明就是赶尽杀绝，哪怕是在空地上遭遇这样的打击也很难幸免，何况是在地下工事群内！

很多车臣士兵从防空工事内冲了出来，举起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朝着天空中的苏-5攻击机拼命扫射，脸上布满了绝望和疯狂。这种反击当然是徒劳的，苏-5出了名的皮糙肉厚，就算用高射机枪都不容易击落，用自动步枪和轻机枪……只能说他们想多了。好些子弹打在苏-5机身腹部，火光灿灿，但屁用都没有，苏-5大摇大摆地从弹雨中间飞过，机翼下方的火箭巢喷射出道道火光，80毫米和1毫米口径航空火箭弹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似的呼啸而出，哪里有大片敌军就往哪里扑，不是一支两支，而是一大丛！地面被打得一片电闪，火光四起，向着天空疯狂射击的车臣叛军化作一蓬蓬血雨飞溅开来。另一架苏-5更疯狂，干脆就投下集束炸弹，数以百计的一公斤重的卵形小炸弹化作暴雨落在地面，炸点一簌簌一丛丛的闪现，顷刻之间化作烈焰火墙冲天而起，连绵不绝的爆炸轰鸣叫人喘不过气来！

俄军炮兵也换上了常规炮弹，朝哈卡拉基地实施猛烈炮击，成群炮弹呼啸着从天边旋转而下，在地面生生炸起一堵火堵，轰隆隆的翻滚着在基地来回滚动，所到之处，一切尽皆化为齑粉！俄军炮兵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打中些什么，现在车臣叛军都让燃料空气炸弹给赶出了工事，把整个基地覆盖一轮，总能炸到几个吧？毛子的思维就是这样简单粗暴。

萧剑扬朝被冻得有点疼的手指呵了一口热气，对波琳娜说：“刚才那两枚重磅炸弹，恐怕已经将基地里的叛军报销了一大半吧？”

波琳娜说：“恐怕一大半都不止了，你看从防空工事里跑出来的叛军士兵，根本就没多少。”

哈卡拉的防空工事群是通过坑道彼此连通的……彼此连通的好处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个方向遭到攻击，其他方向马上通过坑道支援过去，方便得很。坏处是如果遭到燃料空气炸弹之类的武器的攻击，整个防空工事群都会被波及，尤其是像1500公斤级这样的重磅燃料空气炸弹，一旦落入坑道中，整个工事群的破坏简直是毁灭性的，只怕现在哈卡拉的防空工事内已经变成叛军的集体公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