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空军的动作很快，当天深夜就有一个三人制的空中管制小队搭乘直升机抵达前线，然后在第56空降旅旅属侦察营一个班的带领下沿着萧剑扬和波琳娜的渗透路线，绕过两军犬牙交错的区域，悄悄接近哈卡拉要塞。

不过他们没有萧剑扬和波琳娜那样的好运气，在参透的时候遭遇了一小股武装份子，双方爆发短暂而激烈的交火，最终那一小股武装份子全部被击毙，侦察兵也二死一重伤，只能由两名侦察兵将伤员抬回去，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五名侦察兵护送着这个空中管制小队，千辛万苦的躲过车臣叛军的巡逻部队和暗哨，直到凌晨五点才跟波琳娜会合。

一见到他们，波琳娜就皱起了眉头。这帮家伙居然还穿着林地迷彩服，别说雪地迷彩，连件白色斗蓬都没有！穿着一身林地迷彩趴在雪地里，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这不是找死么！她压低声音说：“你们这身迷彩服太显眼了，趴在这里不用十分钟就会被发现，马上建立前进建察哨！”

空中管制小队：“啊？”

空降旅侦察兵：“啊？”

波琳娜怒骂：“啊什么啊，就是我们藏身的这种工事，马上动手！”

侦察兵哭丧着脸说：“我们没学过啊……”

波琳娜一阵眩晕。空降旅特种侦察营号称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却连怎么构筑前进观察哨工事都不会，这几年俄军的训练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了啊！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自己跟萧剑扬呆了两天的工事让给空中管制小队，然后顶着寒风挥舞小锹在雪地里一阵猛挖，挖出仅能供一人趴着的雪坑来，在上面铺上树枝，挖出来的雪压实再像铺瓦一样铺在树枝上面，一个简易的单兵工事大功告成。侦察兵们恍然大悟，有样学样挖出这种简单的工事，然后钻了进去。

很快他们就叫苦不迭了：

“冷死我啦！”

“我……我连肠子都快给冻住了！”

“我老二都给冻得没有知觉了！”

波琳娜只当没听到。她忘了提醒这帮侦察兵，钻进去之前应该将行军毯打对折铺在上面，把身体跟地面隔离开来，免得肚皮被冻在雪地上……谁叫你们不训练的？冷死活该！

匆匆忙忙隐蔽好，天就亮了，晨风吹过，冻得树木嘎嘎开裂，隔老远都能听到空中管制小队那三个倒霉催牙齿打架的声响。萧剑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有叛军上山巡逻，不然的话，就这三个催霉催牙齿打架闹出来的动静就足以暴露大家了。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今天没有雾，到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整个基地已经在潜伏者眼里纤豪毕现了。波琳娜立即开通电台，联系旅部，要求炮兵作好准备。

昨晚整整一晚都没有睡，熬得两眼发红的旅长抄起电话，恶狠狠地下达了准备进攻的命令。

而这时，基地里有一支二十余人的巡逻队开出基地，朝山上走来。显然，俄军迟迟没有发动进攻，已经引起了驻守哈卡拉基地的车臣叛军的怀疑。他们判断俄军很可能向基地派出了侦察部队，所以先下手为强，派出巡逻部队上山拉网搜索，务必要将俄军侦察兵揪出来灭掉！

萧剑扬拿出一个75发快装弹鼓，换下AKM那0发的弹匣。AK-47系列的一大特色就是除了可以使用常规部队喜欢用的0发弹匣之外，还能用更大容量的快装弹鼓，比如说AKM和81-1式自动步枪，都有75发快装弹鼓，有些家伙甚至会使用100发的弹鼓，好好一支突击步枪，愣是整得跟机枪一样。萧剑扬最常用的武器就是81-1式自动步枪，但很少用快装弹鼓，因为这玩意儿挺沉的，装上它，整支枪的重心都变了，在运动突击中有点不顺手。不过这次显然不是什么快打快撤的特种作战，这时候射击的精度就退居二线了，火力的持续性是重中之重，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快装弹鼓也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那几名侦察兵同样用食指轻轻扣住了板机。他们装备的一支SVD狙击步枪，一挺PKM通用机枪，三支AK-74，火力也算凶猛，如果能够出其不意，要打掉这支巡逻队是没有问题的。

波琳娜根本就不去管这支巡逻队，她再次用望远镜观察基地，确定那几门要命的反坦克炮、重型迫击炮都还在之后，迅速将坐标报上去————此时，某炮兵团的团长就坐在第56空降旅旅长身边，等着她报坐标呢：“蚀点，T-1反坦克炮一门，坐标不变，红土地一发！”

炮兵团团长对着炮兵指挥电台重复：“蚀点，T-1反坦克炮一门，坐标不变，红土地一发！”

十公里开外，一辆S型自行榴弹炮炮长接到了命令，下令：“坐标不变，红土地一发！”一拳砸在车身舱壁上，狠狠地说：“总算可以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了！”

装弹手马上选择炮弹，机械装填机将一枚“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送入炮膛，炮闩关闭，炮手按下射击电钮，轰！整辆自行火炮重重一震，炮口喷出骇人的火光和硝烟，气浪将雪粉吹起半空，“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轰然射出，拉出一道抛物线射向天空！当它达到抛物线的顶点后，几片弹翼弹出，炮弹飞行姿势作了一下微调，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之下斜冲而下，目标正是哈卡拉基地！团长通知波琳娜：“红土地已经发射，请作好制导工作，并且及时报告毁伤情况！”

波琳娜说：“明白！”她早已打开激光制导指示器，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束跨越三千米的遥远距离，钉在那门若隐若现的T-1反坦克炮身上。二十多秒钟后，天空中传来炮弹飞行的呼啸声，那是一种并不尖厉，但绝对令人心悸的啸声，正往山上走的巡逻队下意识卧倒，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枚“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猎犬般遁着激光一头扎落，就打在距离那门T-1反坦克炮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轰！

一大团火球膨胀而出，插在地上作伪装的树枝化为齑粉，炮弹被从内部炸开的装药炸得粉碎，变成六百多块弹片，以爆速激射开来，正在保养T-1反坦克炮的两名车臣炮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爆炸冲击波抛起二三十米高，撕成了好几块！透过望远镜，波琳娜分明看到，那门T-1反坦克炮往旁边重重一歪，一个橡胶轮化作火球飞上半空，像煞了哪吒的风火轮。她满意地说：“目标已经击毁，下一个目标，零点，坐标不变，红土地一发！”

马上，又一发“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呼啸而来，将第二门T-1反坦克炮掀翻。俄军炮兵拿出了看家本领，一连几发激光制导炮弹，发发准确命中，将那些暴露出来的重型装备一一摧毁。现在车臣叛军就算是猪也知道附近有俄军侦察兵了，他们陷入了混乱之中，有人摇动毫米四联装高射炮对准周围的山头疯狂扫射，炮弹疾风骤雨般倾泄而出，被扫到的山坡沸腾开来，树木纷纷断折，积雪被抛起十几米高，极其恐怖。波琳娜对这种盲射的火力视而不见，她呼叫重型迫击炮连：“目标暗点，坐标不变，勇敢者一发！”

那头重复：“目标暗点，坐标不变，勇敢者一发！”

八公里开外，一辆“郁金香”型40毫米自行迫击炮高高昂起的炮管蓦地一震，汹涌的气浪和火炮如同火山喷发，炮声犹如洪钟，震耳发聩，一枚“勇敢者”型激光制导迫击炮炮弹尖啸着冲上高空，然后一折，照着远处的哈卡拉军事基地猛扑过去！这种激光制导炮弹是苏联为“郁金香”自行迫击炮研制的，为的就是提高“郁金香”的打击精度，提高作战效能。迫击炮本身就是一种精度比较差的武器，哪怕是用上了激光制导，误差依然相当大。有两种炮弹，一种是常规炮弹，射程9600米，在这个距离采用激光制导，误差大于十米；另一种是火箭增程炮弹，射程0公里，发射激光制导炮弹误差大于二十三米。对于要求精确到点的精确制导武器而言，这么大的误差有点难以接受，“铜斑蛇”精确制导炮弹误差大于五米美军都嫌弃不已，误差十几二十米……直接扔了吧。但俄军表示没关系，40毫米迫击炮一发炮弹重10公斤，装药超过二十公斤，区区十几二十米的误差算个卵？杀伤半径大于误差就行了！在波琳娜的制导之下，这发炮弹对准那辆ZSU-57自行高射炮藏身的楼房猛砸下去！

轰！

整幢楼房剧烈一震，沉重的炮弹毫不客气地砸穿建筑物顶部的天台，紧接着穿过好几层天花板，一砸到底！正好，那辆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的ZSU-57自行高射炮已经发动，正缓缓从建筑物门口驶出来试图逃离，然而为时已晚，就在它的炮管探出建筑物外部的瞬间，炮弹带着大量混凝土碎块穿透天花板落下，就砸在它身边，紧接着地动山摇，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地扩散，将咫尺之外的自行高射炮重重掀翻。整幢楼房轰隆一声倒塌下来，将这辆原本可以给俄军造成巨大杀伤的自行高射炮给埋在了里面，再无出头之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