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屏风被皇天薄一脚踢裂,他大步而走,作势就要去找皇天凛算账。
赵君尧看着皇天薄越走越远的身影,眼中神色不明,皇天薄是个冲动性子,说不定还真会对皇天凛做出什么有违国法的事情,到时候有些计划就该变了。
红歌,你去通知惠妃一声,六皇子可能会出事叫她务必把六皇子禁锢在宫里。接下来的每一步至关重要,皇天薄和皇天凛这边不能出大岔子,尤其是皇天薄。
是。听命行事的红歌快步走出屋子,她身形快速,没多久屋外头便不见了人。
我回趟太医院。钱离也跟着走了,这一天一夜光顾着照顾这位受重伤的小侯爷的,皇帝那边的药还没配好今日的呢,眼看着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晚膳用药时,他可得抓紧些。
赵君尧你想做什么,皇天薄不可能杀了皇天凛,最多只是打他一顿而已,难不成你是皇天凛的人,连看到他受伤都不忍心!冯慕凝松开扶着赵君尧的身子,大叫。
他不明白,赵君尧到底是要做什么,从进宫开始所有的都是一团迷,而且看样子他还不打算把这团迷告诉她答案,一直瞒着也不知道是要瞒到什么时候!
他拉住冯慕凝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恨皇天凛,但是他那边我定然会让他得到你想看到的结局,并不一定要利用皇天薄,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动他,他不是你能碰得起的人,他是皇帝所看重的下一任皇储。与皇帝的约定历历在目,谁能想到皇上最中意的会是这么一个一直在朝堂上无存在感的六皇子呢。
想起皇帝对他嘱咐的话,赵君尧不由背后阵阵阴凉,利用自己的两个儿子太子和四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暗中保护自己真正想要扶持的儿子,这老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
此言一出,冯慕凝震惊了,她睁大双眸看着赵君尧似乎还是不信话里的真实信。
皇天薄的资质最多当个大将军就差不多了,而且皇帝并未对他有多重用,最多就是派他跟着皇天裂去打个仗什么的,前头有皇天裂这个哥哥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未曾想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居然会是皇帝眼中下一任继承者的首选。
也不知看到太子卧床不起以为自己稳坐皇位的皇天裂知道后又该是个什么脸色。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因为要拥护皇天薄所以皇帝要让他手底下最有权势的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好从中得利,赵君尧弄残了太子,也就少了个掣肘皇天裂的筹码,也不知道这位皇帝知不知道除了这两位之外他还有个叫做皇天凛的皇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莫要阴沟里翻了船。
皇天薄这人的心性不适合当皇帝,不过比起皇天凛来说,让皇天**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皇天凛当初招惹崔华裳就是为了崔将军手里的兵权,崔将军对皇帝忠心耿耿或许是他从崔华裳身上看不到什么利处,这才弃之不顾,另寻了我姐姐肯定是因为他这边能得到什么利处,我想很可能跟刘沫之前在京都里安排下的那些暗桩有关。冯慕凝并未明说刘沫在宫里安插了人,若是她真的这么说了,赵君尧定要怀疑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都是刘家的秘辛,她要是突然知道了,反而不妥当。慢慢诱导,冯慕凝相信赵君尧一定可以明白过来。
我还查到了一点,皇天凛此人跟穆尚书来往密切,而穆尚书则和一个蓝眸男子暗中往来,蓝眸者必非桑梓人,桑梓人皆乌瞳,我派人跟踪得到消息,此人是西凉派到桑梓的探子,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皇天凛怕是跟西凉勾结了。赵君尧娓娓道来他所查探出来的结果。
崔将军若是发现皇天凛有谋逆之举定然会出手阻止,所以他联系西凉的人在边境制造混乱,而这混乱还必须大,逼得皇帝不得不派出大将镇守,崔猛被调离,皇帝身边则少了个护卫的臣子,而他只需要再借助另外一股力道,看准时机也能用夺得皇位的机会。
冯慕凝耳朵听着,嘴上说着,一双眼往他脸上瞧去,瞧了会伸出手摆弄他的角度,你说为何你的眼睛总是黑色,只有在阳光下才闪烁着极淡的蓝色的。
赵君尧的蓝眸冯慕凝见到过几次,由于不经常,她总是觉得可能是她看错了,经过赵君尧这么一说,冯慕凝想她应该没看错,那片蓝就是他是西凉人的特征,沈浮的颜色比他更为浓烈,像一汪深海看不到底。
呵我可受着伤,靠着么近我可把持不住。赵君尧不再后退,脑袋往前,往冯慕凝的唇上印下一吻,分开后舔舔嘴角,我的母亲不是西凉人只有父皇是,所以眸色比较淡些,你要是喜欢,我天天让你这么看。
冯慕凝红了脸,转开眼不再继续看着赵君尧口是心非道:我还是觉得沈浮的眸子更好看。
他的父母皆是西凉贵族,纯种的西凉人自是好看的,慕凝啊,你这是在嫌弃为夫眼睛丑吗?扳过冯慕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
一双黑中带着微蓝色的眸子可怜的兮兮的瞅着冯慕凝,眼中无限委屈。
冯慕凝不由抬头望天,也不是很差,就比沈浮的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危险的气息逼近,身后是赵君尧一直躺的病床,冯慕凝被他步步往后逼,脚后一个阻拦,整个人摔到了床上,脑袋磕在床板上,又晕又疼,赵君尧覆了上去,压在她身上说道:我好困,慕凝你也没怎么睡,不如我们先休息?
他也不顾身上容易触碰流血的伤口,抱着冯慕凝就往床上滚。
冯慕凝以为赵君尧只是耍无赖,要推开他,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不出手又被他抱得难受,他们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更何况这张床太小了,就是他们两个挤作一团也要抱着侧着才能睡,这样睡不利于赵君尧伤口的恢复。
别闹了让我下来。看赵君尧的模样完全就不像个受伤的就像个无赖,她还要再说几句,身边的人忽然没了动静。
手臂围绕的力道还挺沉的,冯慕凝不敢推,口中说着话,意思大概就是在哄赵君尧叫他放开手,说的差不多了,没多久见赵君尧没反应她也跟着睡去了。
赵君尧是睡了一天一夜了,她可是一天一夜没睡,吃饱了自然沾上床就闭眼了。
冯慕凝没了声音,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赵君尧睁开了眼,眸色清澈,一点都不想犯困的人。
松开冯慕凝,赵君尧下了床,披上了身边还带着血的白衣服,出了屋子。
这一天一夜过去了,按照皇帝犯疑的个性,要是他再不去见见皇帝,那老家伙恐怕得以为他叛变了。
只是这浑身的伤,实在是难受的很,没个十天半月还真是好不了。
青阳,这边你看着,要是慕凝醒来了守着她,别让她乱跑。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屏风的阻隔,屋内人的睡姿看的清清楚楚,比之前的睡相还要安静不少,她应该能睡上不少时候吧。
是!男子低头回应,笔直的身形一如之前,不过脸上多了一块不可磨灭的伤疤,是当初中毒后留下的,毒人要经历皮肉溃烂才能真正制成,红歌下药轻治得快好的也快,而青阳中毒已深,这才弄残了脸,可是看起来,青阳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叫钱离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你的脸,实在不行你先回西凉,我妹妹可能有法子。赵君尧拍了拍青阳的肩膀说道。
一个人,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男人脸上有了疤痕无异于是十分可惜的。
青阳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声:是。
赵君尧走后,去了政德殿,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不住的咳嗽,咳得心肺都发颤,手中的朱砂笔仍是在圈阅着台上的奏折,双眸深陷,神态靡靡,要不是身边还有太监伺候着,他估计早就该倒下去了。
停下朱砂笔,他抬头看了眼赵君尧,阴鸷的眼睛里迸发丝丝喜悦,君尧啊,你是赵老侯爷的独子,也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朕本是不舍得打你的,实在是你太过善作主张,你说太子废了还有谁可以制衡老四呢?
皇帝这是在给他丢难题,要是他回答不出来,下一秒就该是死了。
赵君尧上前一步,跪地叩拜,臣认为比之太子,二皇子更有野心,六皇子生性天真,皇上想扶持六皇子为他扫清障碍需得让他先行知晓皇上的苦心,不然他可是不会清楚自己以后的道路。
为了收买这个看似无用的老六,皇天裂也是下了血本的,战场上以命相救,换取皇天薄的真心以待,皇天薄不知情的情况下难免会偏帮皇天裂,到时候可能会造成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