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钱离端着东西回来了,赵君尧心想着才多少功夫的,钱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弄来这些,瞧见他身后还跟着个红歌,心里顿时明了。
他跟着他们进了屋,钱离把食盒放桌上,打开后端出菜肴给给冯慕凝和赵君尧吃。
冯慕凝闻到了香味,从床上下来开动。
红歌贴心的准备了三副碗筷正好适合三个人。
主子,您交代的事,府里头已经安排好了,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冯慕凝往声音处看去,红歌一身红衣凛然的站着,很是淡漠,钱离的医术很好,红歌身上没瞧见留有什么伤痕,她说赵君尧要走,他是终于要回去了吗?
赵君尧夸奖了红歌几句,不再说话,继续吃着那些菜。
等吃饱喝足了,他才继续问道:穆府可有动静?
穆尚书前天晚上进了宫,皇帝避而不见,出宫后穆尚书直奔皇天裂的住处,气得要对他动刀子。红歌和青阳是赵君尧从西凉带来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有赵君尧一个皇子,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叫小侯爷叫习惯了而已。
你可知是为了何事?赵君尧一身伤痕,身上缠绕白色绷带,还是一副专心分析的模样。
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还管什么,一想起红歌所说的什么离开,冯慕凝心里一阵失落。
冯慕凝忍不住戳了戳他裸露在外的部分皮肤说道:你都要走了,别管这些了,穆尚书估计是发现穆云烟出事了这才找上了皇天裂。
穆云烟是他唯一的独生女,出了事就等于给他穆家断了后,不然一个朝廷大臣怎么会被逼急到对堂堂皇子动刀!
她杀穆云烟的时候并无人看见,若真有谁怀疑,只有牢头,老头是白国安插的暗桩,看在她和白无双的关系份上也不会说出她杀人的事。
我和皇帝定下契约,只有助他完成一事,方能离开,不然莫说是桑梓就是京都我都无法离开,此事半月内必能完结,慕凝,可愿跟我走?想到这里,赵君尧嘴角不面露出一道讽刺的弧度,任由太子和四皇子争夺得头破血流,绝不会想到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瞒了这么久,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击,桑梓国皇帝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赵君尧又何尝不是,得不到想要的,他又怎么能离开?
咚咚有人敲门,钱离去开,门口站着一个黄衣男子,脸庞有些稚气,飞扬的眉毛,高扬的头颅处处显示着此人的不可一世。
钱大人你这里面是藏着什么,还挺香的,你是在吃饭吗,正好我也没吃呢,和你一块。皇天薄脸含笑意就要推开钱离往里面走。
六皇子,都是些粗茶淡饭,微臣都吃的差不多了,你就是进去了也没什么好吃的,不知六皇子所来何事?钱离拦在面前,皇天薄不自主的要往里面看,这房间是个单房,却有一架屏风隔开,皇天薄看了半天瞧不到什么也就作罢。
本皇子是想问你要些紫虚膏,上回母妃用过后晚上也能入眠了,钱大人能再多给些吗?皇天薄是所有皇子中最小的一个,母妃是惠妃,看起来是个能镇住场面的性子,实际上却得了失眠的怪病,皇天薄是个孝顺的,时常来问钱离要些能治疗失眠的药物方子。
这是当然,只是东西都在太医院,六皇子大可以去太医院问别的太医要个方子,不必亲自来一趟。这里不是隐秘的地方,也不是随意是谁都知道的,皇天薄不去太医院,特意跑来是为了什么?
听完钱离所说的,皇天薄并未离开,反而愈发对钱离屋子里的人迷惑起来,钱大人一直挡在门口做什么,莫不是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让本皇子瞧见?他一手架开钱离挡住的地方,径直往屋里闯,脸上覆盖一层怒气。
屏风后,赵君尧冯慕凝还有红歌都在,他的眼睛在红歌和冯慕凝身上转悠,随后走向冯慕凝问道:你是安定公家的三小姐?
看这架势就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冯慕凝顿了顿回道:正是。
啪!的一巴掌打在冯慕凝脸上,说好的帮华裳找太医呢,你找到哪去了,因为你华裳从台阶上摔下来了腹中胎儿几乎保不住,你倒好跑来找相好的了,怎么你还真是离不开男人了。他越说越过分,赵君尧伸手拦住皇天薄又要打来的一巴掌。
六皇子请自重,事出有因,慕凝并不是故意丢下崔家小姐不顾,再说了,小姐出了事该怪责的是跟着她的丫鬟才对,有关慕凝什么事!尽管受了伤,赵君尧身上人保持着一种不容侵犯的上位者的威严。
皇天薄看了看赵君尧吸了口气提了提胆子,你算什么东西,只是我桑梓国的臣子而已,居然敢对我动手,别以为四哥宠你,我就不敢动你!
他最怕最敬重的人就是皇天裂,之前赵君尧和皇天裂一起治理京都疫症的事情他也知道,朝堂上赵君尧把所有的功劳推给了皇天裂,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你若是动了我,你的母妃怕是不会答应吧?赵君尧直视皇天薄的眼睛,六皇子也不小了,也算是个上过战场的男人了,说的话怎么还这么幼稚,我是户部的尚书,家里更是供奉着先祖皇帝赐给赵家的铁券丹书,您动了我,就是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眼前的男子身上绑着长长短短的纱布,看起来像是伤的不轻,可是他毫不退让的一对眸子,偏偏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慑感。
你皇天薄要出手打他,手刚举起来就放下了,他堂堂皇子打一个臣子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皱眉死死的盯着赵君尧,几乎要把他那张脸给灼化了。
片刻后,他转向冯慕凝问道:告诉本皇子为何华裳身边没有个婢女照料,她不肯说,我再逼问下去也没用!恨恨的往桌上拍了一记。
本以为崔华裳跟着皇天凛能幸福谁知道搞成现在这样,崔华裳都快流产了,他派人去找皇天凛,这人居然都闭门不见,简直禽兽不如!
她没和你说?既然崔华裳未曾告诉给皇天薄听之前被皇天凛责打后被皇天凛带走丫鬟才使得她孤独无依的事情,她也不该多嘴多言。
你别想瞒着我,不说实话我就跟太后说你和赵君尧苟合,太后可是极不喜欢你的,要是她知道你和赵君尧还有交集,定然不会放过你。皇天薄在宫里也是有耳目的,皇天裂和赵君尧跑到太后面前同争一个女人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
太后厌恶冯慕凝的程度,足够让她到大霉了。
皇天薄!赵君尧目眦尽裂,这位六皇子实在是逼人太甚,**来风的事都能造谣,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想了想赵君尧诘问:微臣想太后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六皇子不会比慕凝好过到哪里去吧?
口口声声说着华裳华裳的,还处处为崔华裳出头,赵君尧料定这位六皇子喜欢那位叫做崔华裳的小姐!
心思被戳穿,皇天薄瞪着赵君尧说不出话,良久憋出,你你胡说。他不承认,他们没有证据!
崔家大小姐的清誉岂是你能诋毁的!在皇天薄心里崔华裳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他决不允许有人污蔑她。
慕凝的清誉也不是六皇子能诋毁的,同样的话我还给您,既然崔家小姐不愿对您说实话,您又何必逼迫慕凝,说不定崔家小姐根本不想您知道,您要是知道了她岂不是会怪慕凝多嘴?重伤刚休息了一天就要与皇天薄进行长时间争吵,体力上有点挺不住,身子骨有些摇摇欲坠。
失血过多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要是休息不好随时可能再度昏过去。
冯慕凝瞧着赵君尧的状况不太好了,上前要去扶他。
皇天薄这人怕是问不到答案就不走了,冯慕凝想了想,说道:是皇天凛带走了她的丫鬟,还打了她一巴掌,你要是真的喜欢崔小姐,除了好好安慰她,大可去找皇天凛算账,三日后他会迎娶我姐姐进府,虽说只是做小,可也对崔小姐形成了不小的打击。
崔华裳需要一个真正爱护他的男子,看皇天薄的模样虽然冲动稚气也算是个良人。只是可惜了他的身份,一个皇子怎么可能把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娶进门,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自己亲哥哥的。
最重要的是,赵君尧身体出了状况,她也不想亲自再对皇天凛和冯若萦进行什么报复了,一来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照顾赵君尧二来这里还有个更好的人选。
有了皇天薄在,她就不信了,他还能让皇天凛安安稳稳的纳妾?
皇天凛!又是皇天凛!他还有完没完了,真以为华裳好欺负不成!怒气冲冲的皇天薄就像是要冲出去打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