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离快速的跑向赵君尧,为他把脉,看了看他的伤口,随后双眉拧成一团,这暗器本是对着谁来的?
他对赵君尧身上的伤口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凶手的目标就是对准赵君尧,那么他身上的伤就该是一个从前往后扎进去的血口子,而不会是现在从左往右划出来之后才扎进去形成的一道血口子。
由此可见,赵君尧是在帮冯慕凝挡这个暗器,钱离只是想通过赵君尧亲口证明一下。
赵君尧本无光彩的眸子回了点神,是对着慕凝来的,本来我以为我替她挡下就好,没想到这暗器有毒,钱离我信你,你一定能治好她是不是!
忽然,他的眼神如凶狠豺狼,似乎只要钱离说上一个不字就会随时咬断他的脖子。
钱离看着他,点点头,我尽力,不过现在,我还是得先救你。他抬手,一拳重重的在他胸口打下,下手快很准,打得赵君尧嘴里直叫唤,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钱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秋娘惊得上前就要阻拦钱离,赵君尧本来身上就受了伤,怎受得了钱离的这一击,看不出来平时文文雅雅的一个男子居然能使出让人吐血的力道。
救他,挨了我这一拳,小侯爷是不是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那只暗器里的毒液已经几乎渗入心脏,加上他打的这一拳,赵君尧这边的毒性算是清除得差不多了。
赵君尧咳嗽完,顿时觉得有站起来的力量,嘴角的血迹都不抹一下,直接往冯慕凝的床边跑去。
秋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瞬间觉得这个钱离简直就是个神医。
在钱离看来,赵君尧此人身居高位,之前也曾和王孙公子流连过烟花之地,看样子不像是个对女子专一的人,若是冯慕凝中了毒他定然不会冲动到要去为她吸毒血,而是会等待大夫的救治,所以在他看来,若是受伤的是冯慕凝则更为有利一些。
可是当他看到赵君尧刚恢复了一点力气就往冯慕凝的床边跑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错了,赵君尧对冯慕凝的在乎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自己的,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劫难。
想到这里,钱离心里越发的忐忑。
冯慕凝的性命危在旦夕,虽说只要把解药配置成功服下就无大碍,可是他却觉得事情似乎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他还是亲自去瞧瞧比较妥当。
没想到就在此时,小叶忽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脸色惨白的说道:钱大人,罗湖草它它找不到了。
砰!的一下,钱离的心如遭雷亟,这是最重要的一味药,要是没了还能用什么替代!钱离想此事必然有人在背后谋划,可是会是谁呢?
那人针对的是赵君尧,可他为何又不是直接对他下毒手,而是要通过冯慕凝加害他?
空气里一片冷凝,钱离快步走向室内,这件事还是得赵君尧亲自处理。
房内,冯慕凝昏迷在床,那个刚清除毒素的男人就这么在边上守着,眼底已有乌青之色。
小侯爷,有一味草药找不到,恐怕是有人故意隐藏,你看
把沈浮叫来!听到消息,他的眼里有瞬间的慌乱,随即立刻恢复了镇定,看着床上的女子,她还需要他救她,所以他绝对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绪,在这里沈浮无疑是他最信得过,也是最好的帮手,尽管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未等钱离去叫人,沈浮已经站在房内待命,一双深沉的眸子滴着凝霜的紫,小侯爷,我现在立刻派人去找罗湖草!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将军等一下。钱离皱眉道:对方早有准备,沈将军是想怎么个找法?
沈浮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握拳,找出凶手,逼他交出来。即是早有准备,必然不会让他在京城内的药铺里找出这东西的存在,甚至还有可能在各个源头烧毁罗湖草,所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逼迫凶手自己交出来。
钱离对赵君尧的身份一知半解,尤其是当他知道赵君尧能操控沈浮之后,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随着心里越来越大的怀疑,钱离愈发的不敢亲口去问赵君尧的身份。
沈浮是西凉的将军,那么赵君尧必然是跟西凉扯上关系的,一个桑梓国的侯爷和西凉有关系,随着这一认知的继续猜想,钱离心中的恐惧愈发放大,甚至他一度以为赵君尧会通敌叛国。
他甚至觉得,这次的暗杀或许就跟赵君尧和沈浮的关系有关,在京都小侯爷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并不见有与谁交恶,居然到了要亲自派人来杀人的地步,可见之间的仇怨之深。
赵君尧此时一口心思都放在了冯慕凝的身上,哪里能顾及钱离在想什么,好在虽然钱离尽管这样怀疑着,也并未打算做出什么对赵君尧不利的事情,莫说是对方是否真的通敌叛国,就算是真的,看在红歌的份上他也不能对赵君尧做出什么。
可是出于对皇帝的忠诚,钱离还是阴测测的提醒了一句,小侯爷,如今你已经身居高位,和四皇子又是交好,等皇子登基您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您心里应该有分寸吧。
因为太子的事情,最近赵君尧和皇天裂走得极近,这些钱离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一度以为赵君尧是帮着皇天裂的。
赵君尧耳边听着钱离的话,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小侯爷小侯爷,老爷叫三小姐出去。秋娘急匆匆的跑过来,赵君尧不悦的吼道:叫冯昀哪凉快哪呆着去,他要是敢进来,本侯打断他的腿!
赵君尧向来都是温润模样,就算是看谁不爽,对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经他这么一吓,秋娘浑身也跟着不自主的抖了一下,下意识要出去,可是想到外面呆着的不止冯昀一个,小声继续说道:太子爷来了,说是要见小姐。
在这个关头,皇天隐来了,他是想做什么!
看着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的冯慕凝,赵君尧心里莫名产生焦躁,他向来都是执扇笑对的,今日里他居然兴起了一股杀人的冲动。
皇天隐!皇天隐!
难道是他下的手!
此时一阵阴森的男音缓缓在房内回响,小侯爷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和冯家三小姐的关系还真是亲近啊,居然可以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安定公你看这该怎么解释?
皇天隐越来越瘦,如今瘦的连那身华服都藏不住他的可怕身材,他就像一条毒蛇用粹了毒的信子蓄势待发,准备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冯昀看着赵君尧又看着皇天隐一时间为难,看京城的局势,赵君尧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和太子向来不对盘,再加上皇帝病重,此时皇位之争已经到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步,只要他稍微站错了位置,就会落得尸骨无存。
太子今日莫名跑到他这来说要迎娶冯慕凝,再看这小侯爷的态度,他可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啊。
一大把年纪了,之前看着户部尚书的位置落到了赵君尧的手里,他的确是愤愤不平过,甚至还会给赵君尧使绊子,可是等这事情渐渐过去了,他的不平之心也消去了不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生个儿子,给自己续个香火,根本不想牵扯进这些斗争当中。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怨恨起他这位女儿,要是没有冯慕凝他们家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现在也不至于让他到一个左右为难的地步。
太子这这不关老臣的事,小女本性放荡,老臣看也配不上太子,太子不如另选一个,老臣还有一女名曰如蓉,品行比慕凝好上许多,太子您看要不要让如蓉嫁给你为妃?无论是选赵君尧还是皇天隐,都会让他得罪另一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冯慕凝谁都嫁不成,那就别怪他抹黑她了。
冯昀眼珠子左右转,他瞥见了躺在床上的冯慕凝,心里头虽然感到奇怪,却并没有直言,看样子她像是中了毒,现在白无双又死了,府里头也没有维护着冯慕凝的人了,那么现在可就是任由他说了,他是冯慕凝的父亲,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污蔑自己的女儿。
他眼泪一抹,说的声情并茂,太子,您是不知道我这个三女儿,她以前在荆州的时候就跟程府的大少爷纠缠不清,甚至还有了身孕,后来到了我这府里又勾三搭四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居然居然还去勾引我的大儿子,甚至是赵小侯爷。这样的女人老臣是万万不敢让她高攀了太子的。
赵君尧毫无血色的唇吐出四个字,丧心病狂。
冯昀以为他是在说冯慕凝,也就跟着应和,就是,我这女儿真是被宠坏了,能干出这么多淫荡事简直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