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走出树林,从山下看不到山上的情况,从山上往下看,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俩在树林里又往山后走了一段路,大都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乱石丛生,攀爬上去虽有些难度,比起正面来,不知好多少倍。
看得差不多了,两人往回赶。
两人毕竟是练武之人,下山就容易多了,没多会儿就回到了福集,还从后门进了粮行。
刘一手正在等他们,他俩把看到的情况跟大侠说了一遍,刘一手边听边点头,听他们说完了,跟他俩说,看来我们有必要上去一趟,这样才能真正了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
刘一手:“你俩赶紧换衣服,时间长了让人起疑,我们夜里跑一趟山上。”
两人应声下去,回屋换衣服去。
粮行也就早上忙那么一阵,白天一整天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
今天也不是韦青来买粮的日子,就显得更加清闲。
刘一手出去走访了另外几家粮行,也就一两家算是开着门,其他几家门门面里空空如也,灰尘都老厚的了,显然是好久没开张。
门虽然开着,里面却看不到人,门上那块旺铺转让的牌子却很醒目。
刘一手摇摇头,土匪盘踞在这里,时间拖久了,这个集镇早晚会毁在韦彪手里。
得加紧打掉他们,一方面是为彻底消灭大正清除障碍,另一方面,也为还百姓一方净土。
他还看了卖布匹绸缎的商行,虽没写着转让的牌子,柜台上的布料却不多,摆的花色很少,一副萧条没有生意的景象。
刘一手想,其实布料行倒不是真的萧条,怕是掌柜的怕张扬,故意弄出来的样子。
一排十多家布料行,家家如此。
福集自东往西有一条大街,足有二百多丈长,全都是商铺。前后各有三排住家,中间竖着一条街商铺倒不是很多,大都是打铁,篾匠铺,搓麻绳,木器家具这些手工业。一应家具用具应有尽有。
放到今天,也算是一个不小的集镇。
刘一手在人流里把这些看了个遍,比起横街的萧条景象,加工业这边到没什么影响,手工活不起眼,不容易被土匪盯上。
最红火的是几家铁匠铺,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刘一手有近了看,基本都是大刀短刃,看来是韦彪下了不少订单。
这时,有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刘一手愣了一下,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有谁会无辜拍他一下?
他扭头一看,是早上带人搜查他的那个土匪头子,刘一手四下看,没看到其他人。
刘一手抱拳:“兵爷!我们又见面了。”
土匪:“掌柜的好雅兴,不守着店,在街上闲逛?”
刘一手:“小店没生意,待在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土匪:“不是吧,看掌柜的东张西望,不像闲逛那么简单。还有,这里的粮行商铺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算不是,也是附近乡下的,可是刘掌柜你,突然在我部刚刚驻扎,就盘下福集最大的店,并且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外地人。大家都无心打理生意,你却逆流而上,还把生意做得挺大,你是明白人,你跟我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刘一手:“兵爷真是抬举我了,我是一个做生意的,当然为求利,别人为什么不做我管不着,放着你们这么大生意不做那才叫傻瓜。至于我的来历,我的家乡也不算远,江南青州人士,因为青州造反军进驻,生意做不下去,才出来在这里盘下了这个粮行。”
土匪:“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青州闹造反军你害怕,不敢待,我们在这里你就不怕了,这说不过去吧?”
刘一手:“我生意人总要吃饭,怕有什么办法,好在你们公平交易,我也是战战兢兢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土匪趁他不注意,猛地一掌打在他的左前胸上,刘一手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被打的地方吃疼的站定,看着土匪道:“兵爷这是?”
土匪:“我暂且先信了你,不过没完,只要爷查出来你有嫌疑,那就好看了。”说完进了一间铁匠铺,不再理会刘一手。
可能他这一掌起了作用,打上去刘一手毫无招架之力,不像是习武之人。
至少不是武林高手。
如果是朝廷军队派来的至少也得是个武功差不多的,不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过来。
但是这个粮行疑点太多,这个掌柜的也来路不明。
听他说青州城人士,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是,你怕大正就不怕韦彪?
说不过去。
土匪姓高,在韦彪那里算是个中层,给他配了了十多个手下,专门负责铲除异己,类似毛人凤的角色。
是个狠人!被他盯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刘一手也不是等闲之辈,土匪一掌过来,刘一手先卸了力气,实打实的吃了他一掌。不是打不过他,敌情不明,他一动手,粮行就彻底暴露了。
他的使命不是杀死几个土匪,而是要彻底剿灭韦彪匪帮,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粮食贩子,一个只为求利的商人。
刘一手回到铺子里,刚才的一幕仍留在脑海里,看来,韦彪的人真的盯上这里了。
只是,他们也只是怀疑,否则还敢在这里要供给?就不怕他给他们下点药?
关键是,别人家也供不起他们这么多粮食,一天十多担,一个月就是三四百石,不说别的,光是本钱就把一般的粮行难住了,更何况是给土匪供粮。
刘一手把两个梅帮兄弟叫到后院,跟他们交代,如果有人到店里来闹事,或是试探他们的武功,宁肯吃点皮肉之苦,躲闪抱头都可以,千万不能还手,不能露出一点会武功的痕迹。
交代完这些,他让他们去准备夜行衣,今晚他们要一起去闯闯山顶韦彪大营。
白天可以软弱无能,到了夜里,可就不必再去刻意伪装,该杀杀,该砍砍,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