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没有在这里久留,随着来往的人群往回走。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韦青带着几个人采购蔬菜。
几个人跳着箩筐,挨个摊位往里装青菜。
他们要的的多,也不挑,装满筐为止。
买菜的知道他们是山上的土匪,个个战战兢兢的接过碎银子,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
刘一手过去拍了一下韦青的肩膀,韦青回头,看到是刘掌柜,忙笑着打招呼。
韦青:“刘掌柜怎么得闲,这个时候在街上散心?”
刘一手:“我哪里得闲,是去街东头找个物件,正好过来看到韦大人。一会儿韦大人空下来到粮行坐坐,我有点私事请教韦大人。”
韦青:“好,还有两筐就装够了,我让他们在街西头等我,我就过来说话。”
刘一手拱手:“那韦大人先忙,小人先行告辞。”
刘一手作别韦青,回到自己的粮行。
粮行忙过那一阵,人不是太多,有两三个人边称粮食边说闲话。
刘一手跟街坊打过招呼,跟账房说韦大人过来让他到后院找他,然后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大约两刻钟,账房引着韦青进来,刘一手赶紧招呼他进屋,账房退下去忙自己的了。
刘一手:“韦大人,承蒙您关照小店的生意,小的感激不尽,也没什么能报答韦大人的,这里有点散碎银子,给韦大人买些酒喝。我知道韦大人掌管着韦总舵主的家业,是见过大钱的人,只能是略表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拿出准备好的二百两银票塞到韦青手里。
刘一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拿反而不好,他接过银票,抱拳道:“刘掌柜这样说,在下就先收着,以后粮行需要钱救急,跟我说一声,别的不敢说,给你周转一下还是可以能够做到。”
刘一手:“韦大人,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事也是你的事,我这里断了粮,队伍上就得挨饿,我会尽心尽力保证山上的供给,如果真有哪一天周转不开,一定跟韦大人开口。”
我们早就说过,韦青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土匪,只不过是靠着韦彪挣些银两,帮韦彪管管家业,要说打打杀杀,他倒是一次都没参与过。
这也是在白如冰大营没受到皮肉之苦的原因。
他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刘一手只字未提刚才土匪来的事情,也不打听山上的情况,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闲话。
韦青不敢耽搁太久,说了几句就赶紧告辞,去街西头找那几个手下,一起回山上。
刘一手送走韦青,粮行里没有了买粮的街坊,刘一手让梅帮兄弟后院说话,吩咐账房在前面看着点。
他跟他俩说,一会儿你俩装作上山打猎的,顺着进山的路摸一趟,把脸化的颜色深一些,免得让人认出来。
两人应声,回屋去换衣服装扮自己,他吩咐他们弄好了走后门,连账房都不让他知道。
他跑到前面,跟账房说,今天得闲,让两个小兄弟进山下几个弓子,看看晚上能不能打到一头野猪,好久没吃到野味,有些馋了。
他让账房辛苦一下,忙不过来去后面喊他。
账房摆摆手,让掌柜回房歇息,前面有他就行。
以前跟着老掌柜,生意没现在好,他基本不管前面的事情,现在不行,每天都有一阵子忙,他要拿着算盘盯着结账。
如果赶上韦青过来要粮,就更忙。
他们不光是要大米,关外人吃面食,还要称白面和杂粮,几十石粮食,要分好几种称。
且说梅帮两兄弟换上猎户服装,拿上套野猪的套子,临出门还不忘到灶房摸了一把锅底灰,胡乱的擦在脸上,加上一身猎户行头,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出了镇子,往西走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大都是上坡路,一直蜿蜒到韦彪盘踞的山脚下,大概有七八里路。
路虽不远,但异常难走,窄小的碎石路,是雨季山上的雨水冲刷而来的,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条路,只是一条自上而下的水道罢了。
像韦青下来采购粮食蔬菜,大都是要人肩抗人背,连马匹都无法行走。
他们带来的马匹,都寄养在福集旁边一个小村子里,派了十几个土匪看管喂养。
不能不说,韦彪选的这个地方,虽然难走且供给困难,同样,围剿他却几乎不可能。光是进来到山脚下就是个难题,更别说爬到山顶,那就只能是束手待毙。多少人上来都没用,根本就没办法形成战斗力。
想拿下韦彪,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他俩进山没多久,就追上了韦青带的那帮人。足有七八个,每人背着一筐菜,手里拿着棍子,吃力的移动着脚步。
梅帮兄弟没再靠前,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他们走远。
靠的太近容易被发现,反正就这么一条路,也不怕走错。
他俩估摸着那些人走出一大截了,才再顺着小路往前走。
道路越来越难走,有一段就是从这块石头跨到那块石头上,脚力差的,根本就上不来。还有的地方有好多落叶,昨夜下了雨,树叶湿漉漉的,踩上去直打滑。
再走,山势突然平坦下来,穿过一片树林,就来到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
他们不再向前,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再走就完全暴露在山顶的视线里。
举目望去,从山脚到山顶至少一百丈,垂直的像一面墙壁。
从山顶上垂下两条绳索,显然是刚才把蔬菜拉上去还没顾上收。
肯定还有人攀登的路,上百丈的悬崖峭壁,靠攀登有些吃力,也不现实,不说别人,韦青就上不去,他几乎每天都下山,这样直上直下的峭壁,不可能也和粮食物资一样拉上去。
他俩往树林的另一头走,看看山背面有没有可攀登的地方。
果然,绕过如墙壁一样的悬崖峭壁,山那边虽然也陡峭,却有很多乱石,犬牙交错间可以攀登,只是担子却没办法挑了,只能放下担子,单人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