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行人跑, 屋内那三只“鬼”立马像个人了。
徐画边往自己身上的红衣擦手上的“鲜血”边不顾形象弯腰狂:“哈哈哈哈哈……”
范星阳更夸张,傻子似地拿撞墙,脸上的“血”都糊墙上了,嘴阵阵诡异声:“鹅鹅鹅鹅…………”
“别了!”披着白袍长发的时悦哭不得, 趴地上喊那两人:“小爷腿卡住了, 快帮小爷把腿拿下来呀!”
来想即兴表演个以前范星阳发给他看过的蝎子摆尾, 想着这动作跟他的装扮特别搭。不料刚把脚摆过去,身体还没来得及翻转呢,腿就被左边墙壁卡住了。这下可好, 腿下不去,不来。还好他当时灵机动,双手往前扒, 嘶吼声, 成功把人吓跑。要晚个秒, 那可就要露馅了!
范星阳跟徐画赶忙忍着跑过去解救时小爷卡墙上的脚。
“好家伙, 腿这么长, 腰还那么软,啧!”范星阳满羡慕嫉妒恨地拍把时悦大腿, 然后才小心翼翼帮着把人那大长腿挪来,趁机还拍两下时悦的结实的小腿肚子。徐画搭不上手,只得在旁边喊着:“慢点慢点,诶你打他干啥呀, 他会疼的……”
直到自个的腿安全落地, 时悦才跃而起。先报复地拍把范星阳屁股, 朝满脸担心的徐画说:“没事,都大爷们,糙着呢。”
扭扭肩膀脖子, 他边扒下身上的白袍长发,边不住夸两个小伙伴:“你俩扮得还挺像样,徐画你竟然还能想到在手上弄些血!范星阳你也绝了,刚刚我都看到了,你竟然跟电视的丧尸样,动作卡卡的,厉害!”
徐画边脱红衣边柔声:“没有啦,我想着既然要扮就扮像点嘛。还你更厉害,那个吼声都吓到我了。”
范星阳边擦脸边:“我也觉得你才真绝了,时悦!我做梦都没想到有天我还能把导演他们吓跑,痛快了!我觉得扮了次鬼,我以后都能在鬼屋横着走了!”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我好像没那么怕鬼了……”
小房间,三个青年人互相夸来夸去,好不友爱!
等三人收拾好切,时悦抱起三身装备,带走出房门。门外,那个寸男孩等了好会了,见到时悦便迎了上来。时悦将衣服塞给他,从徐画手拿过瓶红色颜料并还他,朝他灿烂:“我用完了,谢谢你!”
男孩似乎被那抹与阴森鬼屋格格不入的容晃了下眼,顿了会才干巴巴:“不客气。”
范星阳和徐画也纷纷跟男孩了谢,不过期间两人都默契地与男孩隔了相当段距离,似乎有点忌惮他脸上浓厚的鬼妆。之后二人次缠上时悦的左右胳膊,异口同声:“走吧!”
时悦满问号:“等会,你们刚不还说以后都不怕鬼了吗?”
“唉呦我只不怕我们仨自己扮的鬼而已,因为知我们自己人扮的呀!”
“我也,自己人当面扮的鬼肯定就不怕啦,但别的我怎么可能不怕的呀……”
于接下来的路上,时悦次到刚进鬼屋时的状态——时不时就左耳声男高音,右耳阵女鬼哭。想走快点还不行,因为这两货时不时就会被吓得走不动,还得靠他拖着走。
心累不已的时悦:“……”大意了!所以他带着这俩货胡闹了这么番,到来除了吓波导演组以外,什么也没改变?!
亏他还费了不少功夫劝导这二位跟他块,抢摄像机扮鬼的。要知最开始抢完摄像机往前跑的时候,这两人乎都不看路的,因为怕看到两边的鬼,他们都横冲直撞。结果害时悦被他俩不知谁撞了下,被踩了脚。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小房间,两人不敢出去找具,于只得时悦个人劳心劳力去找。为了借这些具,他连逮了六只鬼,都没借着。直到最后遇到那个寸男孩,夸了他好句才跟人家借到手,顺带让人在鬼屋外等节目组的人过来给指下路。
借完了具到房间,想着节目组这会应该已经进来找人了,三人火急火燎地妆扮上。期间徐画为了帮时悦戴假发套,自己都没来得及妆扮脸上,听到外面有声音,他只好将上半身藏到阴影。幸好他手足够苍白,指甲也长,沾了红色颜料之后缓慢抽动的样子挺有点鬼片女鬼的手那味。
时悦不确定他们抢了摄像机就玩消失这点会不会引来导演,但至少会引来节目组别的工作人员。他开始搞这么多事,最主要想转移两位小伙伴注意力,让他们放过他。毕竟后面的路还很长,他不很希望看到出了鬼屋迎接阳光的个聋了或精神错乱了的自己。至于吓唬节目组、吓唬导演、给范星阳和徐画这两个小可怜报仇,其实都顺带的。
然而在好了,导演被他吓得人都跑没影了,这两货却还挂自己胳膊上,继续拖他后腿。
所以他折腾得这么辛苦,到底为了什么……时悦就着耳边不间断的鬼哭狼嚎声,恍恍惚惚往前迈着蜗牛步伐。
见到久违的阳光那刹那,时悦还没来得及迎风落泪,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李导咬牙切齿的声音:“时!小!悦!”
很显然,李导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他被他们仨个小鬼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这事实了。
时悦把将仍抱着他手臂的范星阳和徐画甩出去:“他俩的主意,不关我事!”
范星阳和徐画:“????”
“不,你不地啊时小悦,说好同生共死的呢?”
“就,明明你出的主意,东西都你借的呢……”
“谁说的,分明你俩才主犯,我只从犯……”
旁早早就从另边通出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赵仁和吴元明看着面前大型小生吵架场,面面相觑,满眼好奇。
旁被无视的李导感觉发都掉好根了,牙也快磨出缺口了,偏偏拿这仨小生无可奈何。他都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强行兴师问罪,得到的将时小悦这样的答:规则上只要求我们仨走出鬼屋,可没说不让吓导演啊!
啊,想想就心塞了。转看到工作人员小何落在他身上的怨念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导演,说好的给我出气呢?到底你为难时小悦,还时小悦为难你呀?
李导阵心虚,看天看地就不敢看小何。
鬼屋那么通折腾下来,天色也已经渐晚了。考虑到嘉宾吴元明和赵仁年纪都不小,今天天下来的运动量也超标了,于导演难得做了人,放他们酒店休息。
去的路上范星阳跟徐画放着别的车子宽敞的位置不坐,非得跟时悦块挤后座上,仿佛他个什么香饽饽。已经在鬼屋被烦了很久的时悦见那阵势,赶紧借口尿遁下车,转上了赵仁他们那辆。
车内的两人见状,互相指责起彼此。
“都怪你,范星阳,你把小悦气走了!”
“诶你讲讲理好不,还不你在他耳边哭唧唧吵得他烦了才走的!我跟你说,我跟他认识得比你早,我还有他微信,我们还合作过……”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悦早上还在禁闭室喂我吃坚果了呢!”
“那你也没我跟他亲,你只半途杀出来的。我还拜他为师过呢,他还想当我爹呢,我可比你跟他更亲……”
…………
前排的司机与摄像师努力憋着,心不住感慨时悦的威力真大啊!才来了天,就把柔柔弱弱小兔子形象的徐画给带偏成小泼妇了。范星阳也,之前跟徐画都乎没说过话,在却为了争争谁跟时悦关系好,和徐画吵起无脑架来了。这段要播出去,还不定死多少人。
这天晚上,鉴于节目组有过天不亮就喊他们起来做任务的前科,在赵仁的提议下大家吃完饭便早早就去睡了。
第二天节目组还真的天未亮就把他们吵起来了,大家伙睡眼惺松来到大堂集合,就见导演搬个凳子坐那特别不怀好意,上来便直接宣布:“在,请你们进行次内投票,投选出个人。被投出来的人,将不参与大家接下来的任务。”
人顿时哀叹声,赵仁更直接骂:“李为啊李为,你可做个人吧!”
吴元明也紧紧跟上:“大家来录个节目不容易,千迢迢跑过来,镜都没上次你就想让我们投个人出局了?!”
李导不为所动,铁石心肠:“给你们分钟时间,分钟后如果没投出结果,节目组将随机选出人。”
话音刚落,就见时悦高高举起只手,脸上挂着暖暖的容:“哥哥们别纠结了,投我吧。”
“不行!”范星阳第个不同意,“你走了谁帮我们欺负导演呀!”
李导嘴角不住抽动,假咳声:“我还在呢。”
然而场并无人在意他死活,范星阳、赵仁和吴元明已然投入热烈的讨论中了。像什么谁的智商高谁的体力好之类,都拿出来讨论。并且他们仨在探讨的过程中始终致认为时小悦最不应该被淘汰出局的人。
尽管这个过程中时悦直跟他们争论,孔融让梨等曲故说了个接个,非拉着大家让投他。可惜没结果,三位哥哥显然不想让他走。
这么有商有量讨论要让谁出局的温馨画面完全出乎李导的想象,这帮狐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了?以往可都疯狂互坑,巴不得在对方走的时候给嘲声的呀!
他哪知,这大家达成了共识,致认为只有保下时悦,才能继续给导演添堵!相比起能给导演添堵,出局就出局呗,接下来的节目不录就不录呗!反正他们也不缺那点出镜机会。就这出局的人选,他们还得讨论下才行。
旁边未曾加入讨论的徐画轻轻咬着下唇,心有些泛苦。如果按上期的套路时悦没有站出来的话,大家都不想让时悦出局,而且除自己之外,另外人都朋友了,那么出局的,还能有谁?自然自己这个跟位前辈都还没混熟、且并不讨喜的自己。
此时站出来直主动要求出局的时悦,显然想帮他,代替他被淘汰的吧。思及此,徐画心涌起股暖流,有些感动。时悦这个人,就跟他的容样,真的很温暖呢。
“投我吧,我出局。”徐画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站出来,而带微如说。
“都别跟我抢!”已经跟个哥哥们争红了眼的时悦下意识吼出心话:“我想早点下班!”
借着股感动劲儿好不容易勇敢次的徐画:“…………”嗯,去他/妈的感动!就离谱。
那句“我想早点下班”显然杀伤力巨大,范星阳赵仁和吴元明三人也不争了,傻傻看向他。
眼看自己心声已经暴露了,时悦索破罐子破摔,朝脸呆愣的导演喊话:“导演,这可你自己定的规则,我只服从规则被淘汰而已,你不许扣我工资昂!”
导演眼尾都在抽抽了,这时候不应该即将出局的人来找他,求他,或者自己哭哭唧唧的各不舍失去出镜机会。然后他顺势安排别的任务给那个人,让他去做别的任务?理论上来讲,应该这样的,对吧?!
怎么就有时小悦这么个小魔不按常理出牌呢!昨天想躺着有吃有喝把钱拿了,今天想着带薪早退。很好,非常好!哪怕你稍微表出点不舍他都能往下接啊!
可时悦他不,人家欢天喜地着呢,点留恋都没有,等于堵死了他后面的路,这让他接下来怎么玩啊喂!难要出尔反尔放他走?那不能够,亏啊!
短短天多点的时间,连番被时小魔折磨的李导突然觉得精疲力尽,有灵魂被抽空了的空虚感。
迟迟得不到复的时小悦小心翼翼朝似乎在发呆的李导喊:“导演?在想什么呢?”
李导有气无力摆摆手,下意识说出心话:“我想辞职……”
时悦顿时急了:“别呀,先把工资结下。”
李导:“…………”
后来录完这期节目送走时悦的李导发似乎更秃了,并且从此不论节目剩下的那些嘉宾怎么作妖他都能心如止水了。当然,这后话了。
这大概就传说中的——我秃了,也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