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上面......之前的行为,是在下与二位开的一个玩笑。在下生性愚钝,现在才知道一念之差,竟犯下滔天罪过。大殿下若要追究,便请上去稍作休息,等吃饱喝足了,有力气了再来定在下的罪吧。”鬼脸男人谦和道。
祁子痕冷哼,却并无有进一步的言语和行为,一是谨防有诈,生怕他又是在耍什么诡计,二是竟然他已开口送他们上去,那且不论是真是假,总算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他们一人忽然态度大转弯,谦和有礼,一人凤目端倪,唯恐有诈,一时间,两人四目对视,始终保持沉默,竟无一人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许久,终于有人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不和谐之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个......”柳小卿捂住肚子不好意思道,“我是真饿了。”
祁子痕轻咳几声,“我姑且信你一回,你若敢骗我,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愿以人头担保。”鬼脸男子意味的一笑,从袖里掏出两条黑布“不过在上去之前,还请两位把眼睛蒙住。”
“你胆子不小。”祁子痕斜他一眼。
鬼脸男子轻笑:“在下也不想委屈了大殿下,但这里既为密室,所以当然是不为人知,若让二位知道了来回的路,只百害无一利。”
“哼!”祁子痕长长的重重的从鼻子里发泄了下,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黑布,先轻轻帮柳小卿遮住,然后才潇洒的遮住自己的眼睛。
“请吧。”待确定他们的眼睛已被遮得完全看不见东西时,鬼脸男子才放心的领路。
祁子痕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牵起后面柳小卿的手,跟随男子的步伐向前走。
“大殿下!大殿下!”之前大殿下被掉包的教训让柳小卿杯弓蛇影,眼睛被遮上陷入黑暗中,心里的恐惧猛然升起。
话刚喊出口,牵着自己的大手便及时紧了紧,证明他一直都在。
柳小卿的心顿时安然,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只大手,总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
这个男人,明明曾经几次都想砍她的头,可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要杀她的话了?
莫非正如他所说,待她太善良,她便习惯成自然,遗忘了彼此的身份,遗忘了他是高高在上,将来会君临天下的王者,而她,现下却只是他的一个小小书童。
他说要她作皇后母仪天下是真的么?若是真的,那她方才回绝他时,他的心会痛么?
月色下,宫里所有人都上上下下,无不为在即将到来的大婚时辰做准备。
庭院里,却有两道人影不紧不慢的散步,仔细一看,竟是马上就要出嫁的公主和婢女莲儿!
“公主说要出嫁太紧张,所以出来透透气。”此话一出,所有人便释然,无人再感到疑惑。
公主一向不守礼法,不按规矩处事,以至于在大婚之前就要出来见见人,也没有什么好值得议论。
“趁现在还未到时辰,赶紧缓解下紧张心情。昂首挺胸,闲庭散步。”身旁的“莲儿”不住的提醒着“公主”,而在其他下人眼里,总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今日的公主忽然很腼腆,虽然容颜依然是倾国倾城,可却少了分素日的娇媚,多了分从未见过的羞赧。然而更奇怪的是莲儿,与往日的俏丽形象来了个大反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眸光总是时不时的波光流转,语调总是不经意的夹着丝惹人心乱的魅惑。
“公主。”迎面走来的竟是谪仙二殿下,还是那样的雅致淡然,那样的风波不惊。
“原来二殿下还没回宫?”没等“公主”应答,“莲儿”便紧接着冷讽。
“今日是三弟与公主的大婚之日,所谓兄长如父,既然父皇和大殿下都不在,那只好以子玉代劳三弟的大婚见证人。”
“那真是有劳二殿下了。”“莲儿”又忍不住抢着回话,“二殿下心系天下,今日竟为了公主的大婚而将天下人放置一边,真真是公主的荣幸。”
察觉到莲儿口气的严重不对,祁子玉身子一僵,心想自己果真在公主点驸马的宴席上做得太过分,竟是连个小小的婢女都看不下去了。转脸,又看着公主,似乎更加不对劲,微低着头,脸上正白一块红一块的相互交替。
心里的惆怅与内疚不觉又多了几分,他该是伤她太深了吧。
“公主......”似有什么安慰的话想要脱口,却又瞬间发现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只得淡然一笑,“子玉祝愿公主和驸马永结同心。”
“莲儿”冷哼,不屑的别过脸。而公主,手指却不停绞着丝帕,支吾道,“谢、谢谢二殿下。”
“那子玉就此告辞。”祁子玉作了个礼,心生疑惑的跨步离去。
今日的公主,真是好生奇怪!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紧张吗?”“莲儿”埋怨道。
“有、有吗?”“公主”急红了脸。
“莲儿”无语,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可话刚到嘴边,见到她满面通红,明明胆怯却又强撑着淡定,手足无措却又硬逼自己顺应忽然之间的转变,心里腾的升起内疚之感,想要教育她的话,生生的吞进了肚里。
最近是怎么了?竟然愈发的动感情了。
“世子、哦不,哥哥,哥哥你怎么来了?”旁边是“公主”有些惊慌的声音。
“莲儿”抬头,望着易兰筠刻板的脸,心里的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可却偏偏有口难开。
“马上就到大婚时辰了,你现在跑出来做什么,被人看见成何体统!”永成不变的见面就教训,永成不变的一本正经。
“我紧张,所以出来透透气。”“公主”低声道。
察觉到今日妹妹的严重不对劲,易兰筠微微一怔,面部表情颇为复杂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