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一统后, 攸宁主的名声一直在百姓中广流传,从做出火.药到打下越国这些丰功伟绩不说,今年, 攸宁主又做出了一个无前例的壮举。
用自己所得食邑在全国各县城设五年扶贫义务教育书院, 还是免费的,只让贫困的孩子识字,当然, 要是想另考举功名,则需要自己出钱往深了读了。
这是楚攸宁走了不少地方后,终于忍着肉疼做出的决定, 是因这个界不会再有乱, 至少在还活着的时候不会有, 才舍得贡献出来的,毕竟光存起来存不了那么多。
楚攸宁一行人用了年都没走遍全国各地,在景徽帝不停来信催促下,不得不答应带四回了京城。
景徽帝看着站在大殿上的闺女和儿子,已习惯保持威严的脸此时满是笑意。
他闺女面色红润,比当年离京的时候没多少变,尤其那双眼睛依然澄澈明亮, 出去走了一遭回来,看遍人情冷暖没多大变,见玩得很畅快, 多半还是沈无咎宠的。
再看牵在手里的儿子,儿子今年已有五岁,穿着银白色的云纹锦袍,一手由他姐牵着,另一手负在背后, 胸膛挺得直直的,肃着脸,目光坚定。
景徽帝心下满意,不愧是天潢贵胄,年纪就已很有风仪。
都说三岁定性,他还担心儿子跟他姐姐在玩野了,到时候想矫正过来不好矫正,没想到这儿子长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估计是他姐夫的功劳。
“四到父皇这来。“景徽帝一脸慈爱地招手。
四看了眼楚攸宁,楚攸宁松开手,“四,快去抱大腿。”
四并没有如他姐姐说的那般上前抱大腿,而是稳稳当当走到景徽帝跟前,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故意让奶音显得很严肃,“儿臣见过父皇。”
“好,好。”景徽帝欣慰地连连点头,让他站到身边来,捏捏结实的身板,又摸摸头,“得亏没学了你姐的性子。”
楚攸宁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不说了,无知是福啊。
景徽帝又看向沈无咎,今日的沈无咎穿着一身玄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处用红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瞧着器宇轩昂。
这几年他解甲“养伤”,带着他闺女和儿子四处玩乐,当初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煞气已然沉淀,没了年少轻狂的张扬,整个人看起来有了些许如沐春风的风华。
“爱卿这伤养得还好?”景徽帝突然有点羡慕了。
沈无咎看了眼楚攸宁和站在景徽帝身边的四皇子,“回陛下,臣旧伤难愈,恐还得再养养。”
景徽帝冷哼,“养着养着怕是要养到海去了。”
“主有命,臣不敢不从。”沈无咎一点不怕叫人知道他在主这里是以主尊,反正他们之间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
他知道在那个末整个界一片黑暗,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就连一块好风景都没看到,他想带看遍间繁华,带领略山川河流,带尝尽各地美食。
景徽帝:……就惯吧就!
楚攸宁一听到这话就来气,“父皇,我差点就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了,您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我以您又要亡国了。”
什么叫又,他亡过吗?
景徽帝心中重逢的喜悦瞬间冲没了,再次尝到了久违的堵心。
不在的时候他常常怀念闺女堵得说不上话来的日子,毕竟天底下就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再不催得急一些,这闺女就要带着他儿子出海了,这要是出去个十年八年的,下一任储君还如何培养。
还征服星辰大海,是不是出完海又要上天?
景徽帝觉得不能让知道他挂念,“朕让你回来是想让你知道鬼山上那些鸡所剩无几了。”
楚攸宁瞪眼,“敢情您是让我回来养鸡的?”
离开了年多,那些鸡确实失去奇效了,用注入精力孵出来的鸡下的蛋再孵下一批效果会减半,到第三批就已没了效果,就剩下感好一些。
“养鸡多好,你该收心给朕个孙了。”
就沈无咎能这么纵着,再加上是主,不然换普通人家的媳妇,谁会让这么玩,进门五六年都没一个孩子。
楚攸宁怀疑地看向景徽帝,景徽帝如今四十出头,和离京前看到的没多少变,顶多就是看着更像个皇帝了,找回了做皇帝的威严和气势。
不过,这威严在面前不存在,“父皇,您该不会得靠我的鸡才能满足您后宫的美人吧?”
景徽帝脸色一黑:“朕没有!”
“那您这年没纳妃,没有给我和四添弟弟妹妹。”楚攸宁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字。
“朕洁身自好不行?”景徽帝气不打一处来。
楚攸宁眨眼,“不行就不行,我又不会笑话您。不过您一大把年纪了,不纳后宫是对的,纳进来的女人都比你闺女,您下得去嘴。”
景徽帝瞪眼申明,“朕这些年没纳后宫!”
宁国安稳,天下太平,朝臣开始有心思关心他的后宫了,每次早朝免不了隔三岔五提一下立储和填充后宫一事,之前他一心扑在政事上,只想把昏庸的那几年弥补过来,如今宁国一切稳定,他确实有闲心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这会听闺女这么一说,突然有种悖德的感觉,尤其一想到他的大主,景徽帝蠢蠢欲动的心又歇了。
景徽帝看向楚攸宁,心里打起了主意,“你说得对,朕明日就对朝臣说是你祖宗不让朕选秀纳妃。”
沈无咎:……
当初主就是这般忽悠景徽帝的,如今景徽帝要这般忽悠他的臣子吗?
楚攸宁没想到景徽帝会用这招,板起脸,一本正,“父皇,祖宗觉得您如今是个合格的皇帝了,已放心地回去了。”
景徽帝庆幸自己没喝茶,“回哪了?”
楚攸宁指向地下,“入土安。”
景徽帝:……
三人在宫里陪景徽帝吃了顿团圆饭,只有他们几个。
早年,景徽帝就给皇子和三皇子封王娶亲,打发他们去封地待着了,而还在京的主赏了主府,自出了宫后就没再进宫过。还有四主放出宫待了许多年,对宫里的一切早就陌,母早逝,没什么惦念的人,跟景徽帝就像兔子见了鹰,不召入宫是不会主动进宫的。
这是景徽帝越发想念这闺女的原因。
吃完饭,四留下来了,景徽帝原本还担心四会闹,毕竟四打就是跟他姐在一块,结果四从一开始就安静乖巧,到他姐姐和姐夫离开了不吵不闹,还很知礼地拱手送行。
景徽帝总觉得哪里不对。
人回到将军府,自然又是好一番热闹。
房三房早在夫妻重逢的当年就一前一后怀上孩子,房先下一男孩,三房后下一对双胞胎,是男孩,按当初说好的,哪个先下来就过继哪个给大房,不过三房下一对双胞胎,三房认过继一个给大房正好,房不同意,就说按当初说好的做。
不过,如今这三个孩子才三岁,得等他们听得懂过继是什么意思了,再根据他们的意愿来决定最终要过继的是谁。
夫人是跟着楚攸宁一行人一块回京的,如今又怀上了,再加上归哥儿回京读书更好,儿子说好的要过继给大房,总不能不让大夫人跟孩子培养感情,夫人干脆抛下夫君就带着个孩子一块回来了,没想到在路上意诊出又了身孕,回到京城已三个多月大。
沈无非在京负责城京西大营的日常练兵 ,三夫人就一直在京城与大夫人伴,这是商议好的,老四带主四处游历,老老五都在海关领兵防守,总不能扔下大夫人一个妇人在京城守着偌大的家,兄弟几个便出力让沈三留任京都。
半夜,楚攸宁突然捂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沈无咎原本是搂着睡,这么大动作惊醒,看到媳妇捂着肚子吓了一跳。
他担心地看着, “是肚子不舒服?”
楚攸宁摇头,睡眼惺忪。
“那是月事来了?”他记得的月事好像就在这几日。
“我饿了,想吃番茄炒蛋。”楚攸宁说着水都上来了,眼睛巴巴地看着沈无咎。
沈无咎:!!!
他媳妇白日不但在宫里吃了好多,回府后吃了不少,他还担心吃撑了,吃过晚膳后还哄着散步消食许久,万万没想到半夜惊醒只是因饿了?!
“沈无咎,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楚攸宁不知道什么突然很想吃那年和沈无咎一块第一次做的番茄炒蛋,味道焦不说,还水,后来吃到了正常的番茄炒蛋才知道他们做的那个是再失败不过的,这会想起来就是突然很想吃,想着水就飞快分泌。
瞧边说边咽水的样子,眼睛又巴巴地看着他,跟只讨食的猫儿似的,沈无咎默默咽回想劝的话。
“那你先等着。”沈无咎下床穿衣,自己的媳妇他不宠谁宠。
楚攸宁跟着下床,“我要一起去。”
沈无咎料想睡不着,帮把衣服穿上,人牵着手一块去厨房。
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把门打盹的风儿吓了一跳,看到个主子出来,更是差点把魂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