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攸宁看过来, 许晗玥眼睛发亮,期待地看她,更加抱紧她胳膊, 声音温温软软,“先前不是故意没认你,还以为这辈子不能认你了。”
知道楚攸宁是庆国五主时候, 她还是有些害怕,因为记忆里这个妹妹脾气并不好,总爱欺负人,直到后来大家崇拜她,以她为尊, 就连沈无咎这个大将军听她, 她就觉得这个妹妹好厉害,并且引以为傲。
后来见到她大杀方, 轻飘飘就能把一个人扔飞, 她完全忘了以前这个妹妹怎么欺负人,想当场抱着她认亲。
“这个不怪你, 你是个遵守规则好孩子。”楚攸宁趁机捏了下她脸,看看是不是跟看起来一样温柔。
先前因为这妹子胆小不敢靠近关系, 她一直没逮到机会,这会捏了后手感还行,没小嫩。
许晗玥:……这怎么像一个长辈口吻。
景徽帝:……这捏人脸行为怎么有点像登徒浪子。
沈无咎把她拉过来,“主脸很水嫩。”所以, 用不着羡慕他人。
“就是看她长得温温柔柔, 跟小白兔一样,就想捏捏看是不是跟兔子毛一样顺。”楚攸宁仰头低声分享小秘密。
沈无咎笑了,转过头去在她耳边说, “以为主爱上捏人脸毛病。”
楚攸宁点点头,“其实挺好捏,想小小胖脸了,小小胖脸不用捏就会颤动,看着就有胃口。”
沈无咎:……
媳妇绝对想到红烧肉了,红烧肉一块块放在碟子里,色泽红亮,端上来可不就有些颤巍巍。
景徽帝看这两人又贴一块交头接耳了,欣慰同时又觉得有些眼疼。
他看向许晗玥,“等平定一切,朕昭告天下关于你身世,这段日子你……”
“跟着元……攸宁,攸宁去哪就去哪。”许晗玥来想喊楚攸宁闺名,但是想到她有封号了,还是喊封号比较妥当。
“回去重新让养嬷嬷你规矩!”景徽帝脸色有些黑,这敢断他说了,一个两个,这么没规矩。
许晗玥这才想起她好像一直没喊父皇,还断皇帝,她吓得躲到楚攸宁身后,弱弱地说,“错了。”
“父皇,这里又没别人,讲什么规矩。”楚攸宁抗议一句,转头看向许晗玥,跟她保证,“既然你是主,那就是姐了,以后罩着你。”
景徽帝听她这么说,觉得闺女是要跟他对着干,“朕刚训斥完你姐,你当着朕面说罩着她,怎么,自个没规矩就算了,还想带着你姐一起没规矩?”
“规矩是死,人是活。父皇,您讲规矩,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楚攸宁一脸“你白活了”表情。
“若是人人像你这般不把朕放眼里,天下乱套了。”
楚攸宁顺口一答,“不把你放眼里,把你放心里了啊。”
景徽帝:……
气消了,这丫头总能把人气得不行时候又给你甜头。
沈无咎:……媳妇好像没对他说过这么甜。
最后几人商议,许晗玥身份先不说出去,所以许晗玥回到一行人当中,看起来心情愉悦,仿佛心里放下了一大石头,整个人更鲜明了。
“许姑娘,你没吧?”沈思洛上前关心。
他们是看到陛下身边刘清场,才知道许晗玥在那边面圣。当初意外捡到许晗玥后,二哥好似知道什么,不问来历就交代一定要把人带回国,这不,一看到二哥带许晗玥面圣还要清场,他们就觉得有点大。
许晗玥面对这么关心自己人,心里暖暖,明明是萍水相逢,一块走了一路人,却比她在荆州认识人好得。
她笑着摇头,“陛下就是询问越国人如何掳走。”
大家知道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她不说,必然是不能说。
“没就好。” 沈思洛点点头,看向还坐在一旁拿着书不动姜尘,说,“姜先生刚还在找你呢。”
“对对对,姜叨叨想找人叨叨,转头发现没人了,一直心神不定呢。”陈子善拉长了音揶揄。
许晗玥没深思这意思,走过去,看到姜尘手里书还停留在她走那一页,“姜先生,方才离开时候瞧见你看这一页,怎么回来了你还是在看这一页?这页书上了什么让你不解吗?”
姜尘顶着滚烫耳朵一正点头,“是有些想不通。”
“不如去问问攸……主?主那么厉害,一定知道。”许晗玥兴冲冲地提议。
姜尘怔了下,迅速把那页书翻过去,“这会想通了。”
拿着书去问主,他怕被主扔飞,谁不知道主并不喜欢看书,一看到书就头疼,不然不会给他安个姜叨叨名字。
许晗玥点点头,“那就好,以后先生有何不懂可以去问主,主一定能解答。”
姜尘忍不住抬头看她,不过是面圣回来,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似,口口声声是主。
他看了眼又在跟沈二爷讲过去沈思洛,此时许晗玥可不就是第二个沈思洛吗,八是主在陛下面前维护她了。
姜尘已可以预想到以后这姑娘不用躲在他身后了,是改躲在主身后,如果她不怕驸马了。
“姜先生,脸上有何不妥吗?”许晗玥摸摸脸。
姜尘摇头,“并无,是觉得主情颇,这等小还是不要去叨扰她为好。”
许晗玥想到一路是楚攸宁在前头开路,深以为然,“那你别去了,实在不懂就……看看吧,看看就懂了。”
姜尘:……
“二哥,你可还记得八岁那年,大姐把新衣裳画花了,是你把大姐训了一顿,还带上街玩。”
“还有,你随父亲出征时候,给你绣了个丑丑荷包。”
“你还记得二嫂吗?二嫂常念叨你,说起和你在边关日子。二哥,你真一点想不起来吗?”
这是沈思洛日常念叨,但是沈无恙始终没给出半点回想起来反应,往往没听她说完就跑掉了,还会回一个“不知道”,因为刚学会张嘴说不久,听起来还有些含糊。
沈思洛忍不住有些沮丧,这样二哥如何带回去面对二嫂啊。
哥顾虑得对,要是让他变得符合他这个年纪心智,等和二嫂见面时候却完全不认识二嫂,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那才更伤心,还不如让二嫂面对这样纯真无邪二哥呢。
“一定会好。”裴延初走过来安慰她。
“但愿吧,想迫不及待把二哥带回去见二嫂,又想等等,等二哥恢复记忆了带回去给二嫂一个惊喜。”
“看你哥如何算吧。”裴延初觉得沈无咎最近是不可能回京城,庆国要攻越国,他是元帅,自然不可能抛下战场离开。
沈无咎不走,想必主不会回去,主不回去,作为主侍卫,他们不可能回去。
照他说,他们这一行人最少还得大半年才能回到京城。
……
裴延初猜得没错,发走许晗玥后,楚攸宁和沈无咎正在跟景徽帝说起攻越国。
还活着沈无恙在景徽帝面前过明路了,导致亡国美人身份搞清楚了,接下来就剩挥兵攻越国了。
早在越国大乱消息传来时候,景徽帝就已下旨让各地兵力过来支援,想趁越国大乱举兵攻越国,不过之前他闺女没回来,生怕闺女在越国京城出了什么意外,他不得不先按兵不动。
如今人好好回来了,攻越国可以提上日程了。
“朕如今就担心晏国那边,已有消息传来,越国派了人去晏国,极有可能是要联手攻庆国,倘若越国给出火.药配方做为条件,晏国必然会答应。绥国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沈五说他回来时候绥国那边正忙着争夺皇位,一时无暇帮越国攻庆国。”
楚攸宁算算时间,那个越国皇太孙这会应该到晏国边关了,那她送大礼应该收到了吧?
“父皇,您放心,晏国没工夫来攻咱们,等他们腾出时间来攻咱们,咱们已过去了 。”楚攸宁笃定地说。
“这又是你祖宗告诉你?”景徽帝笑问。
楚攸宁点头,“对!祖宗你得信。”
“想当谁祖宗呢。”景徽帝瞪她。
“您就说不吧?别磨叽,完要回去看小,拖太久小要认不得了。”
“小现在不认得你。”景徽帝堵了她一句,看向沈无咎。
他没说他其实还担心嫁去晏国和亲二主。
在庆国还是国之首前,晏国向来与庆国交好,是这份好在越国强势崛起,庆国沦为国之末,被绥国攻时,对方就扬眉吐气了般,要求要一位主去和亲结两国之好。
为了不让庆国陷入面楚歌境地,他能同意将主嫁过去和亲。
倘若晏国要与庆国为敌,极有可能会拿二主做人质。与极力阻止主去越国和亲避免违背伦理不同,二主嫁去晏国早已为人母,心是否还向着庆国两说。
不管如何,如今在决定庆国生死存亡大战之际,没有任何人、任何可以逼他低头,即把二主拎到眼前威胁他,他会狠心亲自射杀!
沈无咎点头,蹲下身拿着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相关地形,将他认为可行作战路线给说了。
楚攸宁说他们回来时,守城门各个守将跑去支持李承器造反了,现在攻越国跟进自家家门没什么两样。
景徽帝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什么,又似乎什么没看穿。
他一拍板,开战!
知道庆国和越国一场生死存亡之战,景徽帝想到了在边关就近设立制作火.药武器,早早让人去搜集材料,源源不断运来,挑可靠人就地制作火.药,保证火.药武器不能断。
一决定好马上要攻越国,楚攸宁让陈子善等人先回京城,顺将沈无恙带回去,结果一行人走了没一日,又回来了,是追着沈无恙回来。
如今沈无恙心智比归哥高不到哪去,一切认知是重新开始。
沈无恙一跑回来就瞪着楚攸宁,那眼神妥妥地在控诉她不要他了。
楚攸宁一脸懵逼,沈二哥明明把她当坏人,却又依赖她,这是不是传说中雏鸟情结?
见此,沈无咎怕沈无恙回去路上没人管得住他,又出什么意外,于是干脆就让他们留下了。
在给家里家书时,他犹豫要不要说二哥还活着,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他怕二嫂不管不顾又跑来战场。
……
这一日,是掀开庆国统一国篇章伊始。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数十万大军聚集列阵,黑甲红衣,密密麻麻,阵势浩荡。誓师声音绵延十里,响彻云霄。
少年来,庆国一直受越国欺压羞辱,如今宣布开战,讨伐越国,庆国能否彻底站起来就看这一战了,不功仁!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时候,又一个好消息传来,越军和晏国开战了!
景徽帝听到这消息时候震惊得没法回神,随即,他龙心大悦,拿这消息来鼓舞士气。五十万大军士气冲天,仿佛已看到胜利在朝他们招手。
沈无咎就知道这是楚攸宁送给那皇太孙大礼,他赞赏地朝楚攸宁看去,楚攸宁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深藏功与名。
……
很快,旌旗在战火风中猎猎招展,号角声震荡山谷,两方大军呼啸迎击,炮火轰鸣,各种兵器铿锵相撞。
沈无咎和楚攸宁领着兵更是了一支虎狼之师,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越国就被楚攸宁等人弄没了大半火.药武器,崔将军当日支援时候,乘胜追击,又夺下一城,楚攸宁回来时候暗示守城将领去支援李承器造反,要攻下重军把守第一个城关,往前,庆国大军攻城如探囊取物。
因为庆军每进一座城就先派人进城承诺不扰百姓,因此,哪怕城破,没有战乱时□□掳掠发生,百姓们有害怕躲起来,有站在街道两边或楼上默默注视着他们城池易主。
楚攸宁大搞特搞了一通,原以为越国老皇帝与李承器这场仗最少要上个三个月,哪知道不到一个月就传来李承器被斩下马背,军心溃散消息。
有藩王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取代李承器了义军之首,第一场战,又是在层层将士护卫下被取走首级,甚至没人看到那首级是如何被取走。
这下不是军心溃散,已造人心恐慌。如此,这支造反义军集结得快,散得快。
楚攸宁听到李承器和那个藩王死得那么离奇时,微微皱眉,总觉得这操作有点熟悉。
越国老皇帝似乎知道到如今就算澄清自己血脉谣言已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要他继续强大无敌下去,统一国,是谁血脉又有何关系。
这边反贼一平定,他开始下令全面攻庆国。
原他还想着晏国能帮忙拖一拖庆国脚步,等他这边收拾完反贼,一举攻下庆国,哪知皇太孙一到边关就下令攻晏国,晏国和越国先起来了!
他给皇太孙统领边关兵力是为了让他跟晏国一块攻庆国!!
越国老皇帝终于开始怀疑人生。
好像自从那个攸宁主出现在越国后,所有人中了邪般,信王突然造反,李承器篡改两国血脉混淆真相,需要细想就知道这里面不寻常。
已有两个例子在前,他不得不怀疑攸宁主能操控人,甚至比福王说那些超能力更厉害!
若是这样,那么失去一个福王,失去一个兽人换回这么厉害一孙女,是值得。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力比能操控人为自己所用更厉害?他就不信,集尽越国兵力还拿不下她!
庆国以为这样就能灭了越国吗?那太小看越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