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有些纳闷的喝道:“问你话呢,你笑啥?你要是再笑,可别怪我们先礼后兵了!”
我话音未落,只见九斤从客厅里探出脑袋,骂道:“你他娘的别笑了!像被鬼草了一样难听!你再笑,信不信九爷出去打哭你?”
那人这才收起了笑声,翘着二郎腿,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慢悠悠的抽一支出来点上,缓缓吐了个烟圈才笑道:“我是来拿东西的。可是拿走我东西的人却不在家,我只好在他家等他回来了。两位小兄弟,说起来我也算是受害者,你们不会想赶我走吧?”
我冷笑道:“赶不赶你走,我们说了不算,得看这家主人的意思。不过据我所知,你要等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你打算一直住在这里?人家一个女人独身在家,本来就够不便了,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人家还怎么出去见人?你倒不如留个电话,回头等人回来了,让他和你联系。”
那人笑道:“电话我早就留过了,可是一直没有人和我联系。小兄弟,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我要等的人,真没有在家,我自然不会在这里干等的。可是如果鄙人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人近期肯定回来过!”
我心说你这话要是骗别人还行,想骗我们可还嫩了点!可是又想听听他能编出什么故事,于是缓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刚想回答,可是却突然抬起头埋客厅的位置看了看,似乎是在确定李嫂有没有出来。看到李嫂还在客厅后,他把脑袋凑近我俩,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我上上个月来这里找的时候,发现那人的老婆怀孕了,你说他要是没有回来过,他老婆怎么怀孕?总不会是外面有人吧?说也来怪,我今天来又看了看,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竟好像没了,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我听了他的解释,当下先是暗自一惊:此人的眼睛果然毒辣,竟能一眼瞧出来李嫂此前是有身孕在身!难怪他这么不依不饶的几次来找李嫂,想必也和我们当初一样,误以为是有财在家让李嫂怀上的。不过他的这番解释,也向我侧面说明了一件事:此人看来与吕思川应该没有瓜葛,如果他知道李嫂怀的是吕思川的孩子,自然不会再浪费这些功夫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石头才算是放了下了一点,但是考虑到李嫂的名声,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事情真相,只好搪塞道:“你少在那里胡乱猜了。我可告诉你了,事情压根就不是你所想的,你是看错了,可不要再乱说。我实施告诉你,你等的人真不在家,你赶紧走吧。”
那人却把身子又正了正,笑道:“你以为我巴兴德是浪得虚名的?小兄弟,我这双眼睛虽然不是阴阳眼,可是看人看物却没有看走眼的时候,鄙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我正要回他话,只听一直沉默的山哥突然惊声道:“你就是巴兴德?石福崖的巴兴德?江湖人称‘双眼神辨’的巴兴德?”
那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竟从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晚辈口中讲出来,似乎觉得甚为光彩,不禁有些得意的笑道:“那都是虚名、虚名,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我就说嘛,两位小兄弟面相不凡,谈吐老道,没想到阅历竟也如此丰富,鄙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我看山哥听到此人名字后的反应,不禁也跟着有些吃惊:以山哥的脾气来说,能让他有这般反应的人,想必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于是赶紧把山哥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山哥,这人是什么来历?看样子还挺厉害的。”
山哥点头道:“此人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眼通天,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尤其是在古董文物鉴赏方面,更是专家里的专家。我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听师父提到过他几次。那是我还未进道观之前发生的事,有人送了我师父一对玉器,那玉器造型十分古怪,人面牛身马腿,没人认识是什么东西。送东西的那人似乎也想故意刁难我师父,说给我师父三天时间研究,要是三天后还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就要到我们道观的藏书阁里拿走三本传世孤本。我师父当时碍于众弟子在场,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他的要求。但是没想到我师父花费了两天三夜的功夫,竟没有一点眉目。眼看着约期将至,师父也是心灰意冷。”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惊道:“以你师父的阅历,竟还有他老人家不认识的东西?该不会是送东西那人故意编排出来骗人的吧?”
山哥摇摇头道,叹道:“我那些师哥们起初也是这样以为的,还劝告师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免得上了恶人的当。可这时,正好我师父的一位朋友突然带着巴兴德来我们道观里问求签问卦。此人一进观门,便喊着有宝贝,不停央求着我师父的朋友去找我师父借出来看看。师父便把那件不知名的玉器拿了出来,谁知巴兴德刚看到那件玉器,便开口恭喜我师父得到了一件好宝贝。我师父当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让自己琢磨了两天都没有琢磨透的东西,竟被一位其貌不扬的人看穿了。”
我砸嘴道:“巴兴德认识那玩意儿?”
山哥点头道:“他不仅认识那东西,还把那东西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最后连我师父也是颇为佩服,亲自为他算了卦。”
我连忙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巴兴德当时说那东西的造型叫‘猰貐’(yàyǔ),是一种吃人怪兽,像豹,虎爪,奔跑迅速,乃是古代部分史料中记载的另一种版本的‘四瑞兽’之一。只是因为它的长相过于奇特,且生前喜食人肉,所以经常被人误认为是恶兽。那件玉器的底部刻有‘诸邪莫侵’四个字,显然被做为辟邪之物,可造型却是猰貐,便证明此物年代久远。巴兴德解释道,因为在商朝年间,猰貐曾做为瑞兽被人供奉,但时间较为短暂,仅仅持续了数十年,此后猰貐便极少被人提及,更不会刻成玉器辟邪了。所以这件玉器便极有可能是在商朝那一时期流传下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