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是何物?本君倒想见识见识,识相点的走过来,不然被射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姜琰珺笑的阴险恶毒。
千钧一发之际,白昼猛的抽出长剑,冲着林云墨爆喝道:“快带公主由镜中离开!”
“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放箭!”姜琰珺怒斥道。
瞬间箭矢如同流星般急射而来,白昼长剑急挥将箭羽挡在外面,林云墨一个闪身,将千山暮推入镜中,千山暮颤声喊道“白昼,...”,随后便是柳梦离,二皇子在跨入镜中之时,犹豫了片刻突然扭头对白昼撕心裂肺的喊道:“我在外面等你,一定要活着...”
白昼闻听此言,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手下反应有些迟缓,一时躲闪不及,直接被箭羽透胸而出,他踉跄了几步,狂喷出一口鲜血来,眼角的余光瞥见林云墨的背影闪进镜中。
他凄然的一笑:“再也不见了!”说罢拼尽全身之力,最后挥起手里的长剑砍向铜镜的边框,姜琰珺大惊失色,“不可!”他双目赤红,如同狰狞的鬼魅一般扑了上来阻止。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铜镜边框被硬生生砍断,刹那间那面明晃晃的铜镜在眨眼的瞬间逐渐扭曲,变形,诡异般越变越小,最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琰珺怒不可遏,转身阴鸷的看着浑身是血仅余了一口气息的白昼,森冷的说道:“是你自己找死,来人,将他拖下去,扔进天坑,本君就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有宫人上来拽起白昼向殿外拖去,殿中冰冷的地砖上擦过了一道触目的血痕,恍惚中白昼似乎看到了明媚的阳光下,二皇子嘴角含了笑意策马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间,他终于圆了他的梦。
林云墨紧紧抓着千山暮的手沿着昏暗潮湿的暗道艰难前行,拐了几个弯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凉意袭来,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林木,皎洁的月色下树梢间油亮的叶子在风中翻滚,幽蓝的天幕中辰星闪烁着,他们真的逃出了烟浮国。
“太好了,终于逃出那个鬼地方了!”柳梦离惊喜的喊道。
“二皇子?你要去哪里?”千山暮看着站在远处神情沮丧的姜千星转身欲走。
姜千星脸上罩上了一层愁苦,半点都没有侥幸逃出的喜悦,他望向雾气蒙蒙的烟浮国,突然决绝说道:“我要回去找他,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你若再回去怎对得起白昼的舍命相救?”千山暮急切的说道,虽然她心里也不好受。
姜千星黯然的说:“正因为他舍命,我又怎能忍心其他于不顾?长姐,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劝了!”说罢他扬扬手,转身朝了虚无缥缈的雾气走去,背影孤寂而又倔强。
千山暮酸楚难忍,泪水模糊了双眼,到此刻白昼都没有跟上来,多半是凶多吉少,她想起初见白昼时,他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还有他如同阳光中飞舞的蒲公英一般暖暖的笑容,今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白昼说誓死守护嫡公主!他没有失言!”柳梦离伤感的说。
林云墨低声安慰着千山暮,自林中飞快的闪出的一队人马来,明亮的月色下,他看到当先一人的正是段知君。
地狱的烈焰依旧如同恶魔一般,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天空都吞噬,凄冷的黑夜被衬的一片猩红,漆黑刺鼻的浓烟盘旋在众人头顶,奄奄一息的白昼被无情的拖到了天坑边上,姜琰珺立于不远处,阴冷嗜血的说道:“将他扔下去!”
“等一下!”突然传来的凄厉喊叫声让姜琰珺怔了一下,扭头才看到,二皇子姜千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你这个孽障还有脸回来!”他指着姜千星爆喝。
姜千星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了白昼身边,轻轻的扶坐起他泪流满面,心如针扎般的低声呼唤着。
“你,你又回来了做什么?”白昼喘息着艰难的开口。
姜千星抽噎道:“回来陪你,若这自由是你拿性命换来的,我宁可不要!”
“来人,将那个混账东西给本君捉过来!”姜琰珺警觉事情不好,他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天坑中能将人彻底焚尽的火舌疯狂的跳动着,贪婪而又血腥,白昼却视若无睹,姜千星声音嘶哑的说道:能与你死在如此温暖的火中,我也知足了!”
白昼扯出了一丝干净的笑容,没有半分畏惧“好”。
男宫人奔到跟前,哆嗦着伸出手,还未来得及抓住姜千星的衣角,姜千星耻笑一声,扶起了白昼,在众人惊呼声中,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天坑之中,浓烈的黑烟将两人席卷而起,瞬间掩埋进了地狱之中,炙热的火舌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真是个蠢货!”姜琰珺冷哼啐了一口,“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清晨,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薄雾,洒向茫茫荒野,一旁的大道上急奔来一队人马,烟浮国已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边。
渐渐的寒意渐浓,路边的草丛中隐隐浮着白霜,林云墨扯起厚重的斗篷,将千山暮罩在温暖的怀中。
一路之上荒凉冷寂,这队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擦黑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富源客栈那串红灯笼。
林云墨将千山暮由马上抱了下来,径直走向了客栈。
“你忘了,今日才第二日呢,我自己可以走!”千山暮见身后段知君意味深长的眼神,挣扎着想要脱离林云墨。
“那也不行,出了烟浮国就要听我的!”林云墨清冷的说道。
千山暮颇为无奈道:“你这般只会落实了别人口舌!”
“什么口舌?”林云墨斜睨着笑道。
“说我是个狐狸精!”千山暮喃喃自语。
“你几时不是了?”林云墨失声笑着反问。
千山暮轻哼了一声,撇着嘴不去理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林云墨将千山暮安顿好,这才将段知君喊来。
段知君便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都禀报了,威宗因纵欲过多,身体也大不如前,丹药是日日服用不能停的。
“先去金城,有点私事要办!”林云墨翘着二郎腿,阴狠的说道:但凡是阻碍我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